第二百二十八章 猴山扇猴（2/2）
幻境中。
苏言回到宗门的炼丹房，就察觉到身后传来熟悉的狐香。不等他回头，鼻尖突然萦绕起甜腻的脂粉香，眼前光影一晃，炼丹房竟变成了雕梁画栋的暖阁。数名身着薄纱的女子从屏风后走出，舞姿曼妙，手中捧着玉杯劝酒，为首的女子容貌竟与九公主有七分相似，声音柔媚如丝：“苏公子，连日苦学辛苦了，何不与我等共饮一杯？”
这“艳窟幻梦”是九公主的得意之作，先用女色勾动心神，再趁对方失神时植入幻术种子。可苏言只扫了一眼便冷笑，他前世跑龙套时演过太多古装剧，暖阁梁柱上的雕花纹路是唐代样式，与这个修真世界的宋代风格截然不同，这便是幻术的逻辑漏洞。他抬手一挥，将劝酒的玉杯打落在地，杯碎的瞬间，幻梦如泡影般消散。
房间内，所有乐姬都昏沉沉倒在地上，只剩下九公主与苏言相对而立。
“竟能破我第一重幻术？”九公主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指尖再次结印，淡红光影化作锁链缠向苏言脚踝，“第二重，困心锁！”这锁链看似普通，实则能捕捉灵力波动，越挣扎束缚越紧。苏言却不闪不避，任由锁链缠上，指尖悄然凝聚灵力，他故意只动用三成力量，让锁链看似将自己困住，实则在暗中观察锁链的灵力流转规律，随后，苏言便轻轻震动自己全身的骨骼，使其符合音律，进而与九公主的幻术进行对抗和反制。
“嗯？你这案几纸张之外，还用丝锦盖着，心中疑心大起。
“公主要看，看便是。”苏言抬手一拍桌案，桌面上的锦布滑落，露出一套由钢铁之骨制成的乐器。骨笛修长，笛身上刻着细密的尸骨脉符文；骨琴的琴身是整块骨炼制而成，琴弦是用骨丝编织；骨鼓、骨磬、骨钟依次排开，在烛火下泛着莹白的光泽。
“别装了，这点小伎俩困不住你。”九公主挥手散去锁链，猩红绸带轻扫过桌案上的骨制乐器，指尖在骨笛上停顿片刻，“我见过你用那骨纹灵力对敌，却不知你何时懂了幻术？你这运骨之法实在是匪夷所思，竟然用自己的骨头做成乐器，这骨头嘛，要是用来对敌还好说，可明明前几日你还问我‘幻术如何凝聚心念’，短短三日就敢用音波反制我，这进度未免太反常。你，不会有什么秘密是我不知道的吧？”她冰雪聪明，早已察觉不对，眼神中满是探究。
苏言心头一紧，系统与穿越的秘密绝不能泄露，他放下骨笛，故作镇定道：“此乃祖师爷单独传授的秘术，早年只教了我灵力运用之法，近日才传我幻术要诀，让我结合自身灵力融会贯通。”这话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进步神速的原因，又抬出“祖师”这个无法考证的名头。
九公主挑眉，显然不信，可转念一想，修真界常有祖师爷给后人托梦传功的轶事，苏言这诡异的进步似乎也只有这个解释说得通。她盯着苏言的脸看了半晌，突然露出促狭的笑：“难怪你这枢梦宗虽小，却总有些奇招，莫不是你是祖师爷的私生子，才得这般偏爱？”
苏言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正想辩解，却见九公主气已然消了大半，看到苏言勤奋的样子，心一软，便有了指点之意。
九公主指尖点向骨琴：“你这骨乐幻术虽奇，却有瑕疵。音律调动情绪的关键在‘共鸣’，比如高音激愤、低音沉郁，你只能做到了‘传声’，没难以做到‘抓心’。”
她走到桌前，拿起苏言的乐理笔记，指着“叠音控情”的批注，“你看这里，若用叠音制造‘虚实交替’的听觉错觉，先让听者情绪起伏，再趁情绪最激动或最低迷时，用幻术放大其内心欲望或恐惧，威力会翻倍。”
苏言眼睛一亮，九公主的话点醒了他。他之前只专注于音准与幻术的结合，却忽略了情绪这个关键桥梁。“就像你刚才用艳窟幻梦，先勾动色欲再困心？”他追问道。
九公主点头，指尖在纸上画了道音波曲线：“正是。比如对付贪财之人，先用金戈铁马的乐声勾起其建功立业的渴望，再幻出金山银山的场景；对付重情之人，用哀婉的曲调引发思念，再幻出亲友的模样。你那骨乐音色偏冷，最适合勾起‘孤寂’‘敬畏’等情绪，再针对性布幻。”
“谢公主指点，苏言茅塞顿开。”苏言听到九公主的指点，忽然有一种顿悟的感觉。
“行了行了，既然你做了这一套乐器，想来是有了招式，来来来，我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九公主心中技痒，指着苏言勾了勾手指。
“公主殿下这厢又请了，我刚刚谱了一曲，愿殿下指点一二。”苏言拿起骨笛，指尖按在笛孔上。他虽不通晓常规音律，却早已将骨笛的音准与尸骨脉的灵力流转结合，每一个笛孔对应的，都是一道能催动幻术的灵力频率。
“音波加幻术，殿下小心！”
只见苏言指尖结印，低喝一声：“逆后宫之术！”
话音刚落，房间内便泛起淡白光晕，数十个苏言的分身从光晕中走出。这些分身形貌一致，气质却截然不同：有的身着白衣手持骨笛，眉眼含笑如邻家少年；有的黑衣束发握着骨琴，眼神凌厉似冷峻侠客；还有的斜倚骨鼓，突然抬手扯开衣襟，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对着九公主挑眉轻笑。
“交响幻术，杀死一个石家庄人！”苏言低头吹奏骨笛，特有的震动立刻发出悠扬的声音。
骨笛一声清响，如寒泉破冰。紧接着，骨琴被灵力催动，发出低沉的共鸣；骨鼓轻震，节奏稳如磐石；骨磬与骨钟交替作响，音色清越如空谷传声。整套骨制乐器奏响的瞬间，淡白的幻术光影从乐器中涌出。
“这不可能！你才学了三日音律！”九公主皱眉，刚要催动幻术抵御，就被一阵立体环绕的乐声包裹。白衣分身的骨笛清越如泉，黑衣分身的骨琴低沉如雷，骨鼓与骨钟的节奏层层递进，形成多重立体声浪。更诡异的是，每个分身都对着九公主摆出不同姿态：白衣分身含情脉脉地挑眉，黑衣分身指尖勾着琴弦抛来媚眼，浪荡分身甚至对着她比了个心。
音波与幻术交织，形成一片流光溢彩的幻境。九公主只觉无数道带着不同气质的目光落在身上，耳边的乐声时而缠绵如情话，时而激昂如战歌，原本凝聚的妖力竟险些失控。她看着眼前或清纯或霸道的分身，脸颊不受控制地泛红，下意识后退半步，活了千年的狐族公主，竟被这荒诞的招式弄得险些失神。
“这是什么鬼招式？”九公主惊喝一声，催动妖力，幻出九尾狐的虚影，霸道的灵力横扫，想要冲破音波的束缚。
“这是结合音律控情与分身幻术的‘幻乐逆宫阵’！”苏言的本体坐在骨钟旁，指尖轻敲钟身控制节奏，“不同音色勾动不同情绪，分身姿态强化感官冲击，公主小心了！”话音刚落，所有分身同时发力，乐声陡然拔高。
“音遁金刚封锁！”淡白的光影从乐器中涌出，化作无数根带着音律纹路的锁链，精准缠上九公主的四肢。
“啊”忽然一股酥麻之感从脚踝一路而上，直击心门，紧接着九公主的身体就感到软绵绵的，毫无力气。
“你放肆！”九公主惊喝一声，催动妖力想要挣脱，却发现锁链随着乐声节奏收紧，而且，这恍如实质的锁链竟然坚韧无比，怎么挣脱都挣脱不开！
而且，九公主惊讶的发现，锁链随着乐声节奏收紧，每一次震动都让她的灵力紊乱几分。更让她窘迫的是，那个浪荡分身还吹着口哨调侃：“公主殿下，你刚才所说的勾动色心，是不是指这样？”
“你！？”九公主从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一下子心态有点崩。
更让她窘迫的是，那些露腹肌的分身还在同步做着扩胸动作，视线根本避无可避。她脸颊泛红，灵力竟出现片刻紊乱，活了千年的狐族公主，从未见过这般荒诞却有效的幻术。
“苏言！你敢耍我！”九公主又羞又急，偏偏被锁链困在当场。她盯着苏言的本体，突然意识到一个关键：“你这分身虽多，却只有一个本体操控，若我攻击你的乐理笔记，打乱你的节奏……”说着便要催动妖力烧向桌案。
“幻术后宫绝对防御！”苏言早有防备，本体抬手一挥，笔记化作灵力收入丹田，同时所有分身动作一致，全部脱去上衣，集体露腹肌的同时，瞬间摆出防御姿态。
“你！”九公主眼前忽然出现了一面白花花的“人”墙，未经人事的她立刻羞得捂住双眼。
“殿下，小心，我要发力了！”苏言对着笛子萌一吹，乐声节奏陡然加快，锁链收得更紧。
他将“魔笛·梦幻音锁”的技能融入骨笛的旋律中，同时催动其他骨制乐器形成交响：骨琴的低音加固幻境根基，骨鼓的节奏扰乱公主的动作，骨磬与骨钟的清响则精准打击公主的灵力节点。淡白的锁链瞬间凝聚成牢笼，将公主紧紧困在其中，牢笼上的符文闪烁，正是尸骨脉与幻术的完美融合。
“苏言！在这样我要生气了！”九公主又气又急，偏偏被锁链困在当场，连猩红绸带都无法催动。她看着眼前千姿百态的分身，终于明白那些乐姬为何会疲惫，这种高强度的演奏加情绪引导，比打一场架还耗心神。
“谢公主指点。”苏言放下骨笛，骨制乐队的旋律渐渐停歇，分身也随之消散，只留下九公主站在原地，脸颊仍带着未褪的红晕。
看着面前娇喘吁吁的九公主，苏言面不改色，先是颇为认真的鞠了一躬，然后认真的谈起幻术与音律：“公主说的果然没错，音律控情是幻术的钥匙。我刚才用高音配合凌厉分身勾动你的战意，又用低音加露腹肌的动作扰乱你的心神，情绪一乱，幻术防御自然出现破绽。”
九公主整理着衣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她虽仍怀疑苏言的“祖师传授”之说，却不得不承认对方的悟性与逻辑能力远超常人——从破解幻梦时抓住“雕花样式”的逻辑漏洞，到反制时利用“情绪共鸣”的原理，每一步都精准狠辣。“你这脑子若用在修炼上，早该突破元婴了。”
“下次练拳，我用七成力量。”九公主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猩红绸带的末端却微微泛红，不知是羞的，还是被苏言的悟性惊的。
苏言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向桌上的骨制乐器，拿起笔在宣纸上加了一行字：“骨乐幻境可融入梦狐书院，按情绪分类设计实战场景：悲、喜、怒、惧、敬。”强迫症发作，他又拿起骨琴，按照九公主教的方法调整琴弦张力，争取让音色更精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