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乐海长歌，英名不朽（2/2）
保罗·里希特在自已的岗位上倾尽全力，虽明知超越尼亚·瓦尔格雷艰难无比，却始终未曾放弃指挥之梦。但现实残酷，无论他如何努力，皆难以逾越那道高耸的屏障。直至年轻的天才贝贝出现，他从这位后起之秀身上，仿佛看到了当年尼亚·瓦尔格雷初入乐团时的影子，那种对音乐的纯粹热爱与天赋才情，令他在感慨之余，亦不禁对始终未曾放弃梦想的雷蒙·多内克心生羡慕。
听闻雷蒙·多内克执掌伦敦爱乐乐团这一名门乐团的指挥棒，保罗·里希特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友人的祝贺，亦有对自身境遇的无奈与感叹。他精心挑选了古斯塔夫·马勒的作品，筹备音乐会，邀请挚友共赏，期望能在音乐中寻得慰藉与力量。
然事与愿违，雷蒙·多内克深陷执念的泥沼，难以自拔。尽管他们如今已走上不同的道路，但保罗·里希特仍希望，通过指挥马勒的交响曲，雷蒙·多内克能够于音乐之中找回自我，重拾那份对音乐的初心与热爱。
保罗·里希特深吸一口气，有力地挥动双臂，指挥棒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线。古斯塔夫·马勒第二交响曲《复活》，就此奏响。
第一乐章，快板且庄严。小提琴的琴弦微微颤动，如灵动的精灵在轻舞，率先奏响乐章的旋律。大提琴与低音提琴随后加入，低沉的音色仿若深沉的诉说，展现出无尽的威严与力量。片刻停顿之后，乐声再起，音符紧密相连，似是在编织着一幅宏大的画卷。不祥的往昔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双簧管的音色恰似那浓重的阴霾，笼罩着整个舞台，而法国号的声音则如穿透云层的月光，在黑暗中洒下一丝清冷的光辉，两者交织，将舞台装点得神秘而深邃。
月光之下，身着黑衣的乐手们肩负着乐器，宛如肩负着使命的勇士。弦乐器的旋律相互交融，和谐共鸣，保罗·里希特与柏林爱乐乐团携手并肩，以雄浑激昂之势，划破长夜的寂静。那些回忆着英雄家人或同事的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述说着往昔的美好瞬间，然转瞬间，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陷入深深的悲痛之中。
惊雷乍响，划破天际，豆大的雨点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与英雄共度的美好回忆与此刻失去他的痛苦相互交织，如乱麻般缠绕在心头。双簧管与法国号的声音轻柔地抚慰着乐手们的心灵，似在轻声诉说着安慰与鼓励。保罗·里希特的指挥棒缓缓移动，如灵动的画笔，勾勒出细腻的情感线条。双簧管与大提琴的音色略微上扬，似是在痛苦之中寻得了一丝慰藉与希望。小提琴的旋律如泣如诉，仿若在为逝去的英雄落泪，而肩负着乐器的乐手们则坚定地继续前行，他们深知，前行之路虽漫漫，但英雄的精神将永远指引着他们。
为了让英雄得以安息，他们加快了脚步，那手中乐器的重量，此刻仿佛化作了责任与担当。他们深知，从今往后，守护英雄所捍卫的和平与荣耀，将成为他们义不容辞的使命。在回忆英雄的柔情与勇气之时，闪电再次划破天空，倾盆大雨如注，天地间一片轰鸣，而后归于寂静。沉重而庄严的行进曲与电闪雷鸣交替出现，保罗·里希特全情投入地指挥着，每一个动作皆充满力量与激情。雷蒙·多内克望着台上的保罗·里希特，心中感慨万千，不禁微微低下头去。
“尼亚·瓦尔格雷竟然成为了首席指挥，他入团才不过一年啊。”
“年龄又有什么关系呢？事实上，这些日子以来，福特本格勒先生一直都在关注着他，让他去拿乐谱之类的。”
“……难道是把他当作接班人来培养吗？”
“谁知道呢。”
“我觉得有这个可能。”
“你们怎么都这么淡定？难道你们不想成为指挥吗？”
“怎么不想？但除了全力以赴，我们又能有什么别的办法呢？”
“雷蒙，你也知道的，瓦尔格雷是多么了不起的人物。柏林爱乐乐团追求的是完美，在这里，个人情感是无关紧要的。”
“雷蒙也知道。只是有些不甘心罢了，说实话，我心里确实有些难受。”
“保罗。”
“所以我们才要更加努力啊。对于我们而言，唯有音乐才是永恒的追求，不是吗，雷蒙？”
“当然。”
雷蒙·多内克终于明白，为何他的挚友会如此执着地邀请他来参加这场音乐会。保罗·里希特指挥的古斯塔夫·马勒的交响曲，有着与威廉·福特本格勒、贝贝皆不相同的独特韵味，那是属于他自已的真挚情感与深刻领悟的体现。此刻，无论指挥哪一支乐团，保罗·里希特皆能淋漓尽致地展现出其卓越的指挥才华，将音乐中的情感与力量完美地传达给每一位听众。
这场音乐会，无疑是他对自已从未放弃指挥梦想的有力证明。尽管最终保罗·里希特还是离开了柏林爱乐乐团，但他深知，未来的柏林爱乐乐团将以贝贝与克尔巴斯坦为核心继续前行，而这亦是乐团与粉丝们共同的期望与选择。
雷蒙·多内克曾将此视为一种失败，他害怕面对失败，无法接受不被认可的现实，故而选择离开柏林。然保罗·里希特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态度。
即便他所热爱的柏林爱乐乐团将走向与他不同的道路，即便他一生为之努力奋斗的目标最终未能达成，他亦不会选择逃避。他以小提琴家的身份，以指挥家的身份，更是以保罗·里希特的身份，坦然地面对这离别。他不会否定曾经共度的珍贵时光，亦不会忘却一生的辛勤付出，而是在尊重差异与选择的基础上，坚定地迈向未来的征程。
正因如此，他方能以如此磅礴的气势、饱满的情感指挥这首交响曲，令每一个音符皆饱含着生命的力量与对未来的憧憬。
柏林爱乐乐团的演奏落下帷幕，雷蒙·多内克率先起身，在那一次次的挫折与失败面前，始终坚守初心、勇敢前行的挚友，献上了最为诚挚的掌声。那掌声，是敬意，是认可，更是对他们多年友谊与音乐梦想的深沉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