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情牵梦绕韵悠扬，妒火歧途心迷茫（2/2）

“此亦怪异。布朗乐章音色绝妙，允静姐姐于节奏把控强劲有力。”

“方才尚言因乐器不同无法比较。”

望着无言以对的凉子，他说道。

“任何人皆可成为演奏家。有人或需 1 年，有人或需 20 年，然技巧仅需反复练习即可掌握。此乃既定之事。”

然众多人于该过程中半途而废。

于展现音乐性之前，于掌握技巧之进程里，许多人深陷掌握技巧之速度泥沼，与他人相较后渐落下风。

因才能差异，将自身局限于狭隘境地。

“然众人皆于那之前放弃。于技术极限抵达之前，比较谁更出色较为轻易。恰似此刻之你。”

“铭记于心。你与艾里希首席之差别在于技术，而非音乐性。”

似乎尚未领悟。

“待技术完备之时，音乐方自此起始。唯有全然展露自身，方可成为音乐家。如那些人一般。”

凉子目光扫过录音室内众人。

“莫要焦急。终有一日，你的双手会如艾里希首席般灵巧敏捷。岁月流转，或许超越艾里希亦未可知。她会渐趋衰老，而你将愈发成熟。”

“然即便如此，艾里希首席之音乐性亦不会消逝。若你仅完成技术却无法奏响属于自已的音乐，观众亦不会认可于你。”

“我不会如此。”

“不。”

他言辞坚决。

“你亦有唯有你能为之事。非独你，世间任何人皆有。或为仅闻一遍即可完美演奏之能，或为瞬间完成一曲之才，不过非此之类罢了。”

“承认才能差异，认可他人。然莫要将他人标准纳为已有。如此，决然无法成为音乐家。”

于学习音乐史之际，他发觉诸多后辈皆以已为目标。

“舒曼因欲追随贝多芬方始创作交响曲。”

“那怎可能企及？贝多芬太过伟大。”

嗯。话虽如此。

“从第 1 号至第 3 号交响曲，贝多芬之感浓郁强烈，我并非甚喜。然第 4 号交响曲则截然不同。”

舒曼之第 4 号交响曲，仿若管弦乐队化身为钢琴，一刻不停运转不息。无突出之乐器，众乐器融为一体，化作一件独特之乐器，实乃别具匠心之创意与令人惊叹之飞跃。

“全然摆脱贝多芬之阴影。舒曼凭此成为伟大作曲家。”

“你欲言何事？”

“即莫要将此刻之不成熟视作自身局限之意。”

对阿玛迪之向往，对海顿之渴望。于音乐史上众多顶级音乐家汇聚之时代，维也纳堪称竞争白热化之舞台。

所有音乐家皆为超越巴赫、阿玛迪、海顿奋力拼搏，我亦不例外。彼时长久以来之思绪，难以瞬间传达详尽。他耐着性子，继续阐释。

“只要热爱且持之以恒，终有一日可触及大师之境界。”

“……嗯。”

“此境界绝非借由他人开启之门便能轻易跨越。否则，莫说成为大师，恐沦为笑柄。”

“树立自身标准。欲达此，需精准认知他人开启之门，且明晰自身欲演奏何种音乐。技术差异之类，于超越一定水准之后，便失却意义。无法成为评判谁更卓越之准则。”

“不明所以。”

“莫以为自身有才能便了不起。”

凉子似乎仍未明晰自身究竟欲演奏何种音乐，欲拥有何种小提琴。

然如高王摆脱我一般，如我挣脱巴赫、阿玛迪、海顿之束缚一般，总有一日，那曙光亦会降临于他。

“只要努力，总有一日那时刻会来临。你需牢记一事。凭任何一种才能皆无法奏响伟大音乐。”

然斗争至最后，总会收获成果。曾遇无数有才能之人。有人留名青史，亦有人广受喜爱，然仅靠此便成就非凡伟业之人，实未得见。

然那些曾全力以赴之人的作品，历经数百年岁月洗礼，至今仍受世人钟爱。

自已的标准。

音乐乃展现自我之事。于展现自我、与人沟通之境，绝无同一标准可适用。

“标准即你自身。你演奏何种音乐，方为关键所在。”

在此之前，具备一定素养乃必要且理所应当之事。如崔智勋般完美掌握技巧并寻得自身风格，中村凉子亦有此潜能。

“我自已的标准为何？”

“……我通常会赋予其叙事性。

崔智勋曾言为钢琴‘着装’之事。”

“...?”

似乎难以理解。

哐

“真难以置信！哎呀！我绝难认可那般演奏之人！一切皆为即兴发挥！既如此，何必编写乐谱！”

“那样亦不错。那《赤洪曲》如何？”

“竟敢让我将我的‘火焰鸟’与那肆意妄为的旋律相配！”

看来查尔斯与斯卡拉之间，亟需好好协调一番。

在三位伟大的作曲家当中，莫扎特向我们讲述了人是什么；贝多芬向我们讲述了他自已是怎样一个人；而巴赫则向我们讲述了宇宙是什么。

——道格拉斯·亚当斯（小说家：1952—20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