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辽帝西行震兴庆:太后思君倾国,傀儡帝王怒碎宫闱(1/2)
萧峰携李青萝,以大辽皇帝之尊正式出使西夏的消息,如同春日里掠过漠北草原的疾风,又似盛夏时席卷江南水乡的骤雨,甫一传出,便插上了无形的翅膀,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传遍了天下九域。
从辽东的黑土沃野到江南的烟雨楼台,从西域的黄沙戈壁到中原的繁华市井,茶楼酒肆里、驿站官道旁,无论贩夫走卒还是达官显贵,无不在热议此事。
这消息自然也第一时间如利箭般射进了西夏的国都——那座雄踞于黄河上游、青砖黛瓦间透着几分异域风情的兴庆府。
兴庆府内,各方势力早已闻风而动。
盘踞在城郭暗处的江湖门派探子,频繁穿梭于街巷之中,将打探到的蛛丝马迹传回各自山门;
朝堂之上,西夏的文臣武将们更是人心浮动,尚书省的议事厅里,争论声从清晨持续到日暮,有人忧心忡忡,有人野心勃勃,更有人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场风波中为自己谋得最大的利益。
所有明眼人心中都如明镜般清楚,这位年仅二十余岁便一统漠北草原、挥师南下吞并大理、一手将辽国打造成当世第一强国的雄主,此番亲率使团西行,绝不仅仅是为了递交国书、互赠礼品的简单友好访问——他的马蹄所至之处,向来伴随着铁与血的征服,兴庆府的上空,已然笼罩上了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西夏皇宫深处,绕过层层叠叠的宫墙楼阁,穿过栽种着奇花异草的回廊庭院,便来到了太后李秋水的寝殿。
这座寝殿远比皇帝的御书房更为奢华,殿外汉白玉栏杆上雕刻着缠枝莲纹,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殿内更是暖意融融,四角的鎏金铜炉里燃着西域进贡的奇香,袅袅青烟如丝如缕,在空气中缓缓飘散,与殿内暖阁中蒸腾而起的水汽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暖玉生烟”的朦胧景致。
往日里总以轻纱覆面、不愿让人窥见真容的李秋水,今日却罕见地取下了面纱。
她静坐在一面巨大的黄铜古镜前,镜身打磨得光滑如洗,边缘雕刻着繁复的云纹,镜面在熏香与水汽的笼罩下,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
那张曾被天山童姥以阴狠手段划下“井”字疤痕的脸庞,在朦胧的镜光中,依稀还能窥见几分往日里令天下男子为之倾倒的绝代风华——那眉梢的弧度、眼角的风情,纵使历经岁月侵蚀,依旧带着惊心动魄的美感。
纵使已年近百岁,历经了江湖恩怨的血雨腥风、宫廷权谋的尔虞我诈,李秋水的肌肤依旧白皙细腻得如同十六七岁的少女,不见半分皱纹;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锦缎寝衣,领口与袖口绣着精致的银线花纹,宽松的衣袍下,依旧能看出婀娜曼妙的身段,若非亲眼所见,任谁也无法将这副容颜身段,与一位百岁老人联系在一起。
唯有那双镶嵌在玉般脸庞上的深邃眼眸,如同两潭不见底的古井,沉淀了太多太多的东西——有纵横江湖的狠辣,有执掌权柄的权谋,有辗转于无数男子间的情欲,更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她伸出一只保养得宜的玉指,指尖圆润饱满,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透着淡淡的粉色。
这只曾执掌过生死、搅动过风云的手,此刻却轻柔得如同拂过花瓣,轻轻拂过镜中那道从额角延伸至下颌的狰狞疤痕。
疤痕的颜色早已褪去鲜红,变成了暗沉的褐色,纵横交错在白皙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但李秋水的眼中,却并无多少往日里对天山童姥的刻骨恨意,反而流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愫——有对过往恩怨的释然,有对岁月流逝的感慨,其中竟还夹杂着一抹极为罕见的、如同怀春少女般的娇羞之意,那是在她漫长而风流的一生中,从未有过的神情。
“萧峰……这小子……”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刚睡醒般的慵懒沙哑,却又透着几分说不出的魅惑。
唇角微微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既不显得过分张扬,又足以勾动人心,那是她历经无数男子后,早已刻入骨髓的风情。
“当真是世间少有的伟男子。
当年万劫谷前,他一人一马,独战大理群雄,面对段正淳的软语相求、段延庆的狠辣攻击,却始终挺直脊梁,那般顶天立地的英雄气概……
若能得他相伴左右,日夜相守,这西夏万里江山,纵是送与他做聘礼,又有何不可?”
想到此处,李秋水那白皙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竟难得地飞起两抹淡淡的红晕,如同上好的宣纸上晕开了两滴胭脂,为她平添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她这一生,从来都不是循规蹈矩的女子——年轻时,她爱过逍遥派大师兄无崖子的温文俊雅,为他苦练武功,与天山童姥反目成仇;
后来,她迷恋过丁春秋的邪异狂狷,哪怕知道对方野心勃勃,依旧与他暗通款曲;
她也曾欣赏过吐蕃国师鸠摩智的绝顶智慧,与他坐而论道,探讨武学真谛;
更曾委身于西夏开国皇帝李元昊,陪他从一介藩王到一统西夏,见证他的雄才大略;
甚至在李元昊死后,她身居太后之位,也从未收敛过自己的情欲,身边从不缺年轻俊美的面首,以供她驱遣玩乐,排遣深宫的寂寞。
可如同萧峰这般的男子,她却是头一次见到。
他不像无崖子那般温润得近乎软弱,不像丁春秋那般邪异得令人不齿,不像鸠摩智那般过于执着于名利,更不像李元昊那般多疑狠辣——萧峰将草原男儿的豪迈、帝王的霸道、天下第一的强悍、江湖侠客的正直,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足以让女子心甘情愿沉沦的男性魅力,完美地融于一体。
那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绝对力量,一种无需刻意展现,便足以让她这等阅尽千帆、心如磐石的女子,也为之怦然心动,甚至甘愿放下身段、俯首称臣的气概。
此刻,盘踞在她心中最炽热、最迫切的念头,早已不是如何调兵遣将、如何联合其他势力、如何保全西夏的百年基业——那些在她眼中,都成了无关紧要的点缀。
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能成为那个男人的女人,哪怕只是他后宫之中的其中之一,哪怕只能陪他走过人生的短短一程,于她而言,也已是此生最大的幸事。
与此同时,在西夏皇宫的另一处角落,一座同样奢华却处处透着压抑气氛的宫殿内,年轻的西夏皇帝李谅祚,正背着手,在光滑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来回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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