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时光静好(1/2)
那双眼眸清澈依旧,却因盖头乍然掀开的陌生光线和他目光里过于汹涌的、她全然无法理解的情绪而蒙上薄薄的雾气,如同受惊的幼鹿。
白子画心头猛地一缩,收回手,指节微微蜷起,声音放得极柔极缓,带着一种近乎哄慰的耐心:“别怕。”
他扶着她微微僵硬的手臂,引她在铺着厚厚大红锦褥、撒满了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等吉祥干果的婚床上坐下。
床沿触感柔软,花千骨紧绷的脊背稍稍松弛了一点点,但那双带着熔金光晕的眸子,依旧警惕而懵懂地追随着他的身影。
白子画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圆桌。桌上红烛高燃,映照着成套的赤霞锦喜壶喜杯,几碟精致小巧的点心安静地摆放在描金托盘里。
他提起温在小暖炉上的白玉壶,倒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清水,又从碟中拣了几块她平日最喜食的桃花糕和梨花冻,放在一个同样质地的白玉小碟中,再回到床边。
“饿不饿?”他低声问,将那杯清水递到她唇边,动作自然而熟稔,仿佛已做过千百遍。
花千骨的目光被碟子里粉白晶莹的点心吸引,熟悉的甜香让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唇。她犹豫了一下,看看水杯,又看看点心,最终还是顺从地微微低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啜饮了几口温水。
白子画放下水杯,将盛着点心的小碟递到她手中。花千骨立刻像得了心爱玩具的孩子,双手捧住碟子,拈起一块桃花糕,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她吃得专心致志,小口小口地咀嚼着,眼中只剩下纯粹的满足。
白子画便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红烛的光晕温柔地笼罩着她,为她精致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墨发被赤金桃花簪挽起,露出优美脆弱的颈项线条。繁复华丽的嫁衣裹着她日渐丰腴却依旧纤细的身躯,隆起的弧度在红衣下并不明显,却如同最隐秘的珍宝,牵动着白子画全部的心神。
殿内红绸垂挂,囍字流光,一切都喧闹喜庆得不真实。唯有她安静咀嚼的模样,带着一种懵懂的、近乎天真的依恋,让他漂浮了太久的心终于有了落点。
这是他的妻。腹中孕育着他与她骨血相连的孩子。
这个认知带来的巨大暖流,比殿内所有红烛加起来的光芒还要让白子画觉得心安和熨帖。
直到碟中点心尽数落入腹中,花千骨满足地舔了舔指尖残留的一点糖霜,眼神开始流露出熟悉的困倦,白子画才轻轻拿开空碟。
“累了?”他问。
花千骨没说话,只是困乏地点了点头,眼皮有些沉重地往下耷拉。
白子画伸出手,落在她发间那支赤金嵌红宝的桃花簪上,小心地解开簪尾缠绕的发丝,拔下固定用的细长金针。
沉重的发簪被取下,放在床边的小几上。紧接着,固定发髻的几枚小巧珠花和发钗也被他一一取下。没有了束缚,如瀑的墨发瞬间倾泻而下,柔顺地披散在花千骨肩头、后背,衬得那张因困倦而略显迷糊的小脸愈发莹白如玉。
卸去了一身繁复头饰,花千骨轻松了许多,舒服地小小喟叹一声。
白子画起身走到殿角的铜盆架旁。那里早已备好一盆温度适宜的清水。
他挽起宽大的内袍袖口,试了试水温。随后,他端着玉盆轻轻放在床前铺着红毯的地上,自己则单膝半跪下来,伸手去握花千骨垂在床沿的脚踝。
脚踝骤然被带着薄茧的温热掌心握住,花千骨惊得低呼一声。
困意瞬间飞走大半,熔金竖瞳猛地显现,带着受惊的警惕,下意识地想缩回脚。
“别动。”白子画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抚力量,手上动作却极尽轻柔,“帮你洗洗,会舒服些。”
他抬头看她,深邃的眼眸里是纯粹的关切,没有任何狎昵或让她不安的东西。那目光奇异地抚平了花千骨瞬间炸起的本能防备。
她迟疑地看着他,又看看那盆冒着温热水汽的水,紧绷的身体慢慢放松下来,任由他褪去自己脚上那双软缎喜鞋和罗袜。
一双玉足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莹白小巧,脚趾圆润如珠贝,指甲泛着健康的粉色。
白子画一手稳稳托着她的脚后跟,另一手掬起温热的水,缓缓淋上她的脚背。水珠顺着细腻的肌肤滑落,带起一阵细微的酥麻。
花千骨轻轻瑟缩了一下,但并未再挣扎。白子画的指腹带着薄茧,力道适中地按揉着她微凉的脚心、脚背,甚至细致地照顾到每一根脚趾的缝隙。温热的水流包裹着,有力的指腹按压着,一种奇异的舒适感从足底蔓延上来,驱散了长久站立和紧张的疲惫,也让花千骨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
烛光跳跃,将他半跪的身影拉长投在铺满吉祥纹样的红毯上。他垂着眸,神情专注得如同在擦拭一件稀世古玉,额前几缕墨发垂落,柔和了素来清冷的轮廓。
花千骨低头看着他,看着他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看着他挺直的鼻梁和紧抿的、此刻却显得格外温柔的唇线。一种模糊而温暖的情绪,如同盆中袅袅升起的热气,悄然包裹住她懵懂的心。她不再害怕,反而觉得安心,一种可以完全托付的安心。
洗毕,白子画用干燥柔软的素白棉巾,将她双脚上的水迹一点一点仔细拭干。
那棉巾质地极软,拂过脚心时带来微微的痒意,花千骨忍不住蜷了蜷脚趾,嘴角无意识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
这细微的表情变化落入白子画眼中,他眸色一深,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仿佛被羽毛轻轻搔过。
他起身,将水盆端走。再回来时,手中已拿着一套同样是大红底色,却绣着更为雅致缠枝莲纹的寝衣。料子是顶级的云蚕丝,触手温软丝滑。
“换上这个,好睡。”他将寝衣放在床上。
花千骨看看他,又看看那柔软的寝衣,很自然地抬手去解自己身上繁复嫁衣的盘扣。然而那些精致复杂的盘花扣对她而言如同迷宫,笨拙地扯了几下,非但没解开,反而把领口扯得更乱了,露出一小片雪白的锁骨肌肤。
白子画无声地叹了口气,眼底却漾开一丝纵容的暖意。他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灵活地落在那些盘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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