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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4章 井边歧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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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被问得哑口无言,脸憋成了猪肝色。李老栓却梗着脖子:“井水是天意,水缸是人意,能一样吗?”

“咋不一样?”李二嫂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怀里的孩子好奇地睁着眼,“前儿我娃烧得迷迷糊糊,我也想烧符,是先生用艾草熏,用汤药灌,才把娃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井水有问题,照着先生说的做,总比等死强!”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块石头落进水里,人群的议论声渐渐小了。有几个喝了井水开始咳嗽的汉子,悄悄往杰克身边靠了靠,眼里带着求助的光。

海伦突然唱起了歌,旋律像山涧的清泉,顺着井台往人群里淌。光带在她指尖流转,映得浑浊的井水都亮了些。李老栓举着桃木剑的手慢慢放下,剑身上的符咒被风吹得哗啦响,像在叹气。

“挖新井。”他突然说,声音里带着不情愿,却没了之前的戾气,“但这口老井得按规矩封——用黑狗血拌石灰,再压块镇石,免得邪祟跑出来。”

“可以。”扁鹊点头,“石灰能杀菌,压石头能防鼠,就依你。”他转向人群,“家里有锄头铁锹的,都搭把手;女眷们去张贵家拿艾草,把新井周围熏一遍;男人们跟我来,选个离茅厕和鼠洞远的地方。”

人群像被解开的绳,一下子活了。汉子们扛着工具往村东头走,女人们跟着张贵往药田去,连刚才骂妖法的几个老头,也蹲在井边帮忙搬石头。李老栓让孙子取来黑狗血,一边往石灰里倒,一边嘴里还念叨着“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只是声音小了许多。

新井选在离老井百米外的高地上,土壤干燥,周围没有鼠洞。杰克用军靴踩实地面,左克的感知网铺开,确认地下水源干净。“往下挖五尺就能见水。”他指着脚下的土,“这层黄土能滤掉不少东西,比老井的沙土层干净。”

扁鹊蹲在旁边,指挥着人们把艾草捆成圈,围在新井周围。“这草能避鼠,也能……”他顿了顿,看了眼正在调试检测仪的爱德华,“能让那些‘小虫子’不敢靠近。”

张贵往井里扔了块石头,听着回声咧嘴笑:“先生,这法子跟您教俺种药似的——选好地,除好虫,苗才能长得壮。”

太阳升到头顶时,新井终于出水了。第一桶水提上来,清澈见底,映着蓝天白云。爱德华的检测仪探进去,屏幕上显示“未检出致病菌”,人群里爆发出阵欢呼。李二嫂用瓢舀了半瓢,小心地喂给怀里的孩子,孩子咂咂嘴,露出了笑脸。

老井被石灰和石头封了,李老栓在上面压了块刻着符咒的青石,却没再提黑狗血的事。他蹲在新井边,看着人们排队打水,突然对扁鹊说:“先生,您说这草木能治疫,那往后……还用拜瘟神不?”

扁鹊正往新井台边种艾草,嫩绿的苗被他埋进土里,只露出几片叶子。“敬神不如敬己。”他拍了拍手上的泥,“神在天上,看不见水井里的鼠尸;人在地上,能淘井,能种药,能把日子过干净——这才是最实在的敬。”

夕阳把井台的影子拉得很长,艾草的香气混着新土的腥气,在风里飘得很远。张贵正把扁鹊写的“饮水须知”贴在井边的石头上,字是用炭笔写的,歪歪扭扭却很清楚:“井水需煮沸,忌投脏物,井周种艾草,月淘一次。”

有个穿开裆裤的小孩跑过来,指着纸上的字问:“张叔,这是啥?”

“是能活命的字。”张贵摸了摸孩子的头,从药篓里拿出片艾叶,“就像这草,看着普通,却能护着咱们不生病。”

孩子接过艾叶,举在手里跑远了,笑声像串银铃。扁鹊望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新井里荡漾的水光,突然在药书的空白处写下:“医道如井,需常淘常新,方能活水长流。”

夜色降临时,破庙的油灯又亮了。光屏上,新井水的检测报告显示“安全”,旁边摆着扁鹊画的艾草图,两者在灯光下并排躺着,像两个跨越时空的朋友。左克的感知网里,疫区的生命能量场正一点点回升,像春潮漫过冻土。

我知道,这场关于“杆状邪物”的较量才刚刚开始,但至少此刻,在这口新井边,在这些摇曳的艾草旁,人们已经学会了不再只向鬼神祈求,而是伸出自己的手,去淘干净那口井,去种活那株草,去抓住那些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

就像扁鹊说的,天地间的道理,从来都藏在最实在的活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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