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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月亮山(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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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地,又反应过来,“也不是全无线索。”

李相夷“嗯”了声,垂眸看地上的尸体。

“他们的面孔不一样,尽管穿着一样的衣服。”

“漠北人鼻梁高挺,眼睛深邃。”他迈步走到其中几具尸体旁。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却是中原面孔。”

“而且,”方多病用剑尖,挑开一些人的衣物,“有的人胸口烙了狼形图腾,有的却没有。”

“说的话也不一样。”笛飞声背手,回想着某些东西。

“汉话。”他用刀戳了下某具尸体。

小笛飞声依着这点,进行推论。

“镜天宗躲进了漠北,与漠北邪教联手,也不无可能。”

着统一的衣裳,想必是为遮掩,和混淆视听。

当然,也不能把“会说汉话的漠北人”这种可能,完全排除掉。

“除了汉话,还有一种话。”

李相夷拧起眉,握少师的手都紧了一紧。

抛开汉话,五个人其实都搞不明白,漠北话和第三种话,到底说的是什么内容。

可每一种语言,都有自己的发音习惯。

听上一些,还是很好辨别的。

第三种话,他们的确是听过的。

铺天盖地的猜测,犹如一阵凛冽的狂风,从他们的脑海中呼啸而过,灌得心口都如临冬雪。

“走,回去!”

李相夷略显慌张地说。

几个人当即上马,领着队伍扬鞭返程。

一路上溅起了,滚滚的浓尘。

一支队伍在浓尘里若隐若现,跨过凉州与漠北的界限,朝着阿依山飞奔而去。

封恪负伤领路,骑马跑在最前头。

李莲花在后面一点,注目着前方被风鼓起的白衣,思绪有些飘忽。

好一会后,他眸光重新聚焦。

双腿一夹马腹,加速赶至封恪近旁。

“封副盟主以前,走过这条路?”

封恪摇头,“自是不曾。”

李莲花不禁困惑,“你好像对这条路很熟悉?”

封恪愣了愣,继而道明。

“我着急找堂兄,研究过漠北的地图,所以记得阿依山。”

“不算熟,但大概知道。”

“原来是这样。”李莲花微笑着点点头。

封恪抓缰绳的手,腾出一只向赵四。

“先生,要看下地图吗?”

“免得我眼花,认错了路。”

他话音一落,赵四就把地图从怀里掏出来,置到他手中。

他再递给李莲花。

李莲花有些尴尬地拒绝,“不必了。”

这个不必,倒不是不看的意思。

他手中已经有四顾门的人,先一步塞来的地图了。

封恪讪讪收回去,“比起万圣道,先生还是更信赖四顾门些。”

“……哪里话。”李莲花挠挠鼻子。

该说不说,四顾门是他一手创建的,不更信四顾门,也说不过去。

换个时空,万圣道可是要他命的。

只是这种真话,不好捅出来。

两厢无言下去,唯有风以最粗粝的嗓音,吟诵着广大而枯瘠的大地。

地势由平坦,走向陡峭。

壮大的黑褐色拔地而起,圣洁的雪白覆在顶峰,阿依山到了。

漠北语里,“阿依”是“月亮”的意思。

在山上,有一块高高凸起,特别大的岩石。

岩石中间是空的,形状弯弯,好似未满的月亮。

每当月亮从东边升起,月光便会穿洞而过,铺洒出一块光斑在山脚之下。

漠北人故而称其为,月亮山。

不过眼下,月亮出来还早。

太阳正沉下山去,山顶一圈的金色。

山脚是阴的,不过也不全是。

余辉溜过那个空的大洞,照在李莲花一人一马上,金灿灿的。

然日薄西山,那些温暖的光芒,终将一点一点消散不见。

一行人勒马停下,前方早有人等候。

正对着他们,背靠阿依山的一个石坡上,站了上千人。

为首的是两个人。

一个中原服饰,左眼瞎了只,右手断了两根手指。

一个漠北服饰,斜披件狼毛短袍,右耳上挂着狼牙。

看面孔,还都是老熟人。

镜天宗宗主邱无涯,漠北邪教教主西日阿洪。

李莲花心里一笑。

这俩倒勾搭上了。

邱无涯率先开口“寒暄”,“李神医,这许久未见,别来无恙啊。”

“是挺好的。”李莲花上下扫他两眼。

“许久未见,邱盟主这眼睛和手,还没长好呢。”

邱无涯一梗,哼了声。

“我今日来,可不是同你耍嘴皮子的。”

李莲花不再同他言语相争,转向西日阿洪。

“阿洪教主,与狈为奸,当心胡越异心啊。”

西日阿洪懂些简单的汉语,含了典故出处的,弄不大明白。

遂偏头,“他说什么?”

“挑拨离间之词罢了。”邱无涯如是说。

西日阿洪听后,意味不明地睨着盟友,吐出个不屑的气音。

“离间,也得有间。”

这回,轮到邱无涯问了,“你说什么?”

西日阿洪的狼刀点点地,“没什么。”

“只是对他的话,感兴趣罢了。”

“我有一事好奇。”他用那双窄长锋利的眼睛,凝视着李莲花。

“我们从未相识,封副盟主也从未见过我。”

“我从邱盟主那里知道你,你何从认出我?”

自然是因为,你曾是我的手下败将啊。

李莲花心说。

即便没有这层因素,实际上也很好猜。

寄信给封恪的是漠北邪教,漠北邪教的首领,是人所共知的西日阿洪。

现如今前面站的人,要么是教中其他将领,要么就是亲自来的西日阿洪。

“倒是我糊涂了。”西日阿洪假谦虚道。

“说来,”李莲花刮下太阳穴,“李某也有一事好奇。”

“万圣道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派人假扮草匪,劫杀他们的商队?”

西日阿洪直截了当,“我办事,不需要理由。”

好一个不需要理由。

李莲花磨了下牙。

封恪则被此话刺激,用折扇指着他。

“好个狂徒。”

“我堂兄人呢?!”

他们视线兜来绕去,都没见到封磬人影。

“你堂兄,”邱无涯负过手,“在我们那儿的地牢,由人好好伺候着呢。”

“马上,”他嘴角溢笑,“你和李神医,就可以去陪他了。”

西日阿洪半举高手,下令。

“捉活的!”

身后的手下蠢蠢欲动。

“诶,等等。”李莲花叫停。

“我还有一事想问。”

“哦?”西日阿洪耳朵一动。

“你说。”

李莲花刚要编,一个长到三天三夜也说不完的问题。

邱无涯就不耐烦地打断。

“别跟他废话了,他就是在拖延时间。”

李莲花“啧”了一声。

西日阿洪笑了,“李神医想问,大可去我府上做客,慢慢问。”

他再度下令,另外三面也唰地冒出黑压压一大片人来。

四面楚歌。

像风暴天气,漩涡周围汹涌的海水,声势滔天地往中间涌流,显得中心他们那几百人,无异于螳臂挡车。

李莲花环顾着密不透风的人墙,锁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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