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1章 光华（2/2）

“咔嚓！”

一处关键的引导符文阵列承受不住压力，轰然碎裂！失控的寂灭能量如同找到了突破口，一道凝练的灰色光束瞬间穿透了层层阻碍，狠狠撞击在外围的隔绝光罩上！

光罩剧烈扭曲，发出刺耳的撕裂声，眼看就要破碎！一旦光罩破碎，狂暴的寂灭之力将直接宣泄到永冻荒原，甚至可能引动整个天书世界的连锁反应！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绝望的情绪开始蔓延。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青瓷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手中的天帝令上！

“以我道源，引天书之力！封！”

天帝令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一道凝练如实质、蕴含着天书世界本源意志的金色光柱，无视了空间距离，自帝师峰苍穹之上的天书虚影垂落，穿透千丈冰层，精准地轰击在那道即将突破的灰色光束上！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浸入冰水，金色的天书之力与灰色的寂灭能量激烈碰撞、湮灭！最终，在消耗了青瓷大量精血和天帝令积攒的部分力量后，那道狂暴的灰色光束被硬生生逼退、消弭。

球形空间内，失控的能量失去了突破口，在阵法残余力量和天书之力的联合压制下，渐渐重新变得“平静”，只是那旋转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颜色也变得更加深沉晦暗，显然极不稳定。

危机暂时解除，但整个实验场地一片狼藉。阵法损毁近三成，多名修士因反噬而受伤，李道一更是瘫坐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脸色灰败。

青瓷抹去嘴角的血迹，脸色苍白如纸，但眼神却亮得惊人。她看着核心那团变得“活跃”却也更加危险的灰色能量，非但没有后怕，反而低声道：“我们……触碰到它了。虽然只是皮毛，但至少证明了，这条路……或许真的可行。”

只是这代价，未免太过惨重。而且下一次，谁还能保证能及时压制？

……

与此同时，在那未知的时空尽头。

张九思被无尽的阴影包围。这些由纯粹恶意与寂灭概念构成的怪物，没有固定的形态，它们的存在本身就是对“生”的否定。它们不发出物理攻击，而是化作无形的低语，直接侵蚀神魂；化作扭曲的法则，试图改写张九思存在的定义；甚至化作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破绽，从内部瓦解他的道心。

“放弃吧……挣扎只是徒劳……”

“归于虚无，可得大自在……”

“你所守护的，终将逝去……”

“你，亦不过是昙花一现……”

无数混乱、恶毒的意念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识海。寻常修士，哪怕沾上一丝，恐怕都会瞬间道心崩溃，自我瓦解。

但张九思道心澄澈如琉璃，映照万法而本心不动。识海中，天书虚影缓缓展开，散发出温润而坚定的光辉，将一切邪念隔绝在外。眉心的九钥印记流转，演化寂灭轮回真意，那些试图扭曲他存在定义的法则，在触及轮回之意的瞬间，便如同投入洪流的泥沙，被冲刷、同化，反而成了他道境的资粮。

他甚至没有动用任何神通法宝，只是凭借自身无瑕的道境与对寂灭本质的深刻理解，便在这概念层面的围攻中岿然不动，一步步坚定地朝着那传来原始气息的中心前行。

那些阴影似乎被激怒了。它们开始汇聚、融合，最终化作一尊庞大无比、面目模糊、仿佛由无数世界哀嚎面孔拼凑而成的恐怖巨影，拦在了张九思的前方。巨影伸出由无数破碎法则构成的手臂，朝着张九思缓缓抓来。这一抓，仿佛携带着整个寂灭纪元的重量，要将他连同其存在痕迹，彻底从时空中抹除！

面对这超越了寻常力量层面的攻击，张九思终于停下了脚步。他缓缓抬起了右手，掌心向上，九钥光华在指尖流淌、汇聚。

他没有去看那抓来的巨掌，而是望向前方那愈发清晰的、仿佛是一切起源与归宿的“点”，轻声自语：

“便以此身，丈量源初之距。”

下一刻，他掌心那团混沌色的光华，骤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