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向生（1/2）

离开医馆已经是早上，经过孙道长一整夜尽心竭力的治疗救助，小女孩才堪堪脱离危险。

告别孙道长，叶怀风和水伯他们一商量，决定将小女孩带到附近的客栈休养，等小女孩醒后，再让她自己选择去留。

水伯元月初一要去向淮河水神汇报前一年的工作成果，按功行赏，只能留下叶怀风在这里照顾小女孩，自己先和大红回去了。

约摸着已经开市，叶怀风让店小二送了些早饭上来，自己也一夜没睡，虽然没多累，但还是有些疲倦，准备吃完早饭就去药房把小女孩要用的药材买了，回来之后再睡一觉补补。

没一会小二就把早点送来了，一碗青菜鸡汁粥，两笼豆沙馅包子。叶怀风给了小二一小块碎银子当赏钱，就让他去忙了。

小女孩原本是昏迷的，被救治后已经恢复意识，现在闻见粥和包子的香气，不由得肚子咕咕叫。她睁开眼看到了叶怀风手里的包子，咽了咽口水，却只是撇过头垂下眼不说话。

叶怀风察觉到了塌上的动静，回头一看，正好对上了小女孩偷看自己手中包子的目光，对上目光的瞬间，小女孩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马上移开目光。

见叶怀风走过来，她又不由得颤栗起来，自己以前想吃弟弟手里的糕点，被阿爷毒打了一顿，阿母在旁边也骂她。

“饿了吧？我这里正好有米粥和包子，喂你吃点好吗。”

叶怀风看了看她伤口包扎的情况，她浑身上下没一处好肉，现在更是被裹的里三圈外三圈，层层叠叠，大大小小的伤痕触目惊心。

小女孩受宠若惊，忙抬手要推辞说自己不饿，却因为动作太大牵动伤口，疼的直吸一口气。

“不能乱动，你受了很重的伤，要好好休息才能好。”叶怀风轻轻扶住她的手，重新要了碗米粥，小心翼翼的吹凉，用小勺喂她。

小女孩一开始还在推辞，不过怎么也拗不过叶怀风，就任由她一口一口喂自己喝粥吃包子，粥很香，里面还有鸡丝，包子很甜，还有昨天的烤红薯，也很好吃，自己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吃着吃着，小女孩眼泪就顺着眼角滑落，啪嗒啪嗒，无声却滚烫。

叶怀风放下碗，拿出手帕默默地给她擦着眼泪，只是道:

“好孩子，你受苦了，没关系，想哭就哭吧。”

小女孩闻言，从无声的落泪到压抑的抽泣再到放声痛哭。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被父母讨厌，为什么要被父母打骂，为什么要被父母卖掉，明明自己已经很努力的听话懂事干活了。

后来才知道，因为自己不是男孩才被不喜欢的，弟弟从小就被父母疼爱，有好吃的都供着他先吃，年年都有新衣服，可以出去玩，可以去学堂。

她无数次幻想自己和弟弟一样是个男孩，甚至也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是女孩，如果自己是男孩也一定会被父母宠爱，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不会被卖掉。

叶怀风耐心的听着她的哭诉，直到小女孩哭累了，慢慢止住哭声，她给小女孩喂了一点水，才安慰道:

“这不是你的错，男孩女孩都应该是上天赐予父母的宝物，不应该厚此薄彼。他们这般对你，是他们的问题，你不用原谅他们，更不用责怪自己，你是无辜的，你没有错，生成女孩更没有错。”

小女孩茫然的看向叶怀风，她第一次听到这种话语，以前自己听得到不管是谁都告诉她，都是因为她是女孩子才让阿爷阿母在街坊邻居面前直不起腰来，都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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