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流言引祸端(1/2)
秋去冬来,凉风变寒风,圣京城外的护城河慢慢结成了薄冰,薄冰渐厚,终于在年前下了第一场大雪,整座城池白茫茫一片。皑皑早晨出了屋子看见庭院里积满的雪,想起自己的名字,皑皑,便是因为奶奶从城外的皑皑白雪里捡到了刚出生不久的她,幸得天可怜见,她没有被冻死。
年节快到了,各宫忙碌着备着年货,内务司是最忙的,尚衣局准备各宫主子的新衣,尚功局负责缝绣。尚食局早早列出除夕晚宴的菜单,提前备好食材。尚寝局日日清点各宫各处灯火柴炭是否充足。尚仪局开始彩排除夕晚宴的奏乐舞蹈。总之,整个后宫的甬道上忙忙碌碌,人来人往。
皑皑和香秀跟在福延身后来来回回穿梭在各宫各局中采办年节所需,福全跟着乞伏瑀还是每日听学,请安,游走在文华殿和承坤宫之间,偶尔太子还会去尚书房给荣帝陛下请安。要问为什么太子不是日日去给陛下请安,那是因为荣帝太忙了,忙的有时连午膳都忘了用。那么皑皑又是怎么知道荣帝太忙的?那是因为福延告诉她的,福延又是怎么知道的?是因为他的师父福全告诉他的。
所谓的传言原本就该是这样的,原话不动的传来传去,只要别传进主子的耳朵里就行。可惜大多数的传言或是添油加醋,或是断章取义,传来传去就和原本的描述大相径庭了,这也让人产生了许多不必要的误会也会引来祸端。
就在前几日,柳贵妃不知道在何处听得太子在文华殿与太傅说生恩养恩都不及生养之恩的话,而柳贵妃最在意太子不是她亲生的,会对自己心存芥蒂。以为太子如此说是因为心里不把她当作母亲,所以哭着去尚书殿找荣帝,想亲耳听太子太傅说出太子的真实心意,太子太傅张良闻宣后赶到尚书殿,听到柳贵妃说出的传言后大叫误会,原来是那日张良讲学时说到孝道,生养之恩。太子说,“生养之恩永报不尽,生而不养则为之弃,既已丢弃就不要再奢望回报,未生而养则为之爱应以孝还之。”
荣帝听后,大为赞扬太子。柳贵妃则厉声质问张良,“太傅可是为太子求情才如此说?”
张良吓的跪倒在地,磕头说道,“微臣即使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陛下与娘娘面前口出妄言啊。”
荣帝欣喜,让张良退下,又哄劝贵妃说,“先帝留下来的规矩,尚书殿妇人不可进出,朕今日心疼你落泪,破了规矩,贵妃就莫再计较此事了,瑀儿是你养大的,他不敢忤逆你亦不敢对你不孝。”
张良颤巍巍退出尚书房,柳贵妃不信太傅张良的话,她认为太子定是从未当自己是母亲,怒气腾腾的回了承坤宫,等太子下了学来请安时,以太子不孝借故责罚了太子,太子含冤被罚站在安怡殿外忍寒受冻两个时辰,裸露在外的皮肤皆被冻的发紫,十指冻的发胀,福全心疼也不敢阻拦,只跟着太子一起挨冻,天色暗了,柳贵妃才下令让太子回储乾宫。
嘴唇发紫的主仆二人,刚进储乾宫大门便双双倒下,乞伏意和福全同时发起了高热,福延听见声音赶紧出来看见倒在地上的太子和师傅,慌忙喊来宫人把太子抬回了寝殿,把福全抬回了耳房,又传来御医看诊,主仆二人皆是伤寒过重,开了药方,皑皑跟着福延跑着去尚食局司药署抓药煮好,福延端着药去了耳房,皑皑端着药进了善庆殿,进东暖阁时被内侍宫女艾青拦下,夺去了药碗进了暖阁,皑皑只好退了出去。
夜深了,太子的高热还未退,御医守在一旁,宫人们忙的进进出出,荣帝和柳贵妃同来看望,荣帝焦急的眼神里满是担忧。柳贵妃的眼里除了惊慌还有些许忧虑,也许她不是担心太子而是担心荣帝责怪她。果然荣帝知道是柳贵妃责罚了太子,在暖阁外不顾一旁的宫人厉声斥责道,“瑀儿不是你的亲生孩子,你便不知道心疼吗?”
柳贵妃吓得跪在地上泣声泪下,“臣妾若是知道瑀儿会被冻伤,怎么会忍心让他站在外面两个时辰,臣妾现在知错了,陛下。”
荣帝不管跪在地上的柳贵妃,对御医说,“明日朕要看见身体无恙的太子。”说罢,起身拂袖而去。柳贵妃歪坐在地上泪眼婆娑地对御医说,“今夜务必使太子退下热来。”
御医跪在地上只道,“微臣尽力。”
柳贵妃走了,善庆殿内灯火通明忙忙碌碌,这时一直守着太子拭额温的艾青大喊,“御医,殿下醒了。”
御医赶紧进了暖阁为太子号脉,又吩咐宫人把煮好的药端来。躺在床上的乞伏瑀微睁开双眼,脸颊艳红,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着什么,艾青俯耳去听也没听清太子到底在说什么,皑皑端着药进来,艾青接过药用勺子喂太子服下,可是太子嘴里一直嘟囔着什么,药刚入口就又流了出来。皑皑看太子说话的口型又想到香秀说过太子去世的母亲,于是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胸脯说道,“在心里。”
太子不再说话,张嘴喝光了艾青喂下的药又沉沉睡去,皑皑拿着空碗退出了暖阁。
下半夜太子终于发汗退热了,御医和宫人们都松了口气,待到太子体温正常,御医又号了脉对一旁的艾青说道,“太子病情平稳了,最近几日莫要出门以免再受风寒,开的药每日早晚两顿连喝七日不可间断。还有涂抹的药膏,涂在冻伤的皮肤上,几日后也可好全了。”
送走御医,宫人们除了艾青也都回房睡了,艾青不肯睡,所以留下来守着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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