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第一百五十九章 究竟是谁崩了祖宗(2/2)
“梁兄,方才话说一半,在酒宴上,你什么时候摘的蒙眼布?”
“一开始啊,下场之前我就发现有个实在不堪入眼的女人老是盯着我笑,我可怕被她占了便宜,索性便在开场咬断了糖线,刚好也可以替商陆盯着他的心肝儿是不是被我小王叔抢了去。”
“那你有没有看见我?”
“看见了。”
我有些激动,立刻扯住柏榆的衣袖,“我是不是被一个人崩了?”
“崩?”
“哎呀,就是亲,碰嘴,你有没有看到谁亲了我?”
“没人呀,没看见。”柏榆摇着头喝下一口酒。
“是没人还是没看见?”我穷追不舍地问。
柏榆漫不经心的答,“不是一个意思吗?”
染梁醉起的脸上腾起两抹红霞,嘴上没一句有用的言语。嗨,真是个只会添乱全无用处的家伙。
这样看,之前的我也该和他一样吧。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自己委实不该对郁轩耍闹脾气。人间诸事何其混乱,而他所言所做还不是为了护我,不行,我要去跟他说清楚,不就是认个错的事儿嘛,以前在冥君面前也没少知错就改。就算他比冥君心眼儿还小,我也有办法耍无赖让他不跟小祖宗一般计较。
提着酒壶,在床下找寻半晌被踢飞的鞋子,总算穿在脚上。柏榆举个酒杯独自斟酌,却不知我早已飞跑出门。
略带醺醉,顺着风月洞府的沿湖栈道,伴着午夜烟火渐渐逝去的声音,我一路寻到来时所见那座嵌宝的石雕门楼。
门楼前,一方泉池旁边,晃动的鳞鳞光中,旖旎映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郁轩?
是郁轩!
我欢跑过去,携着一身酒气,便扑在他身上,朝着那被软玉暖光衬得更加通透的脸颊发狠地崩了一口。
“你不会一直在这里吧,是在等我吗?我不是让你先回去睡吗?”我接连问着。
他只一言便送来无尽暖意,“不放心你一个人。”
他转侧过来的双眸里含着满目温泉之光,那是我看他最入神的一次,亦是他见我最深情的一眼。
“郁轩,你真好!”
那时,充满孩子气的我,还没有学会凡人的遮遮掩掩,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剔透的心里藏不住半点儿心事。
郁轩拉着我坐下,把放在一旁的斗篷披到我身上。
“这鞋?”
他盯着我的脚看起来,我这才发现脚上的鞋竟像个顽童一样穿得反了。
“哈哈,反了,不对,还有一只不是我的。”
郁轩弯腰帮我换着脚上的鞋,一股子臭气呛进鼻腔。
“呸!定是柏榆那家伙,脚上没个好味儿,鞋也这般酸臭。”
“不是你的?”郁轩抬起头笑看着我。
“我脚不臭!”
“当真?”郁轩挑一下眉眼。
我便回挑一下,“当真!”
“那便扔了!”说着,他将这两只不是一双的鞋一同抛到了远处墙边。
我的双脚被他按在泉池里,郁大人精,到什么时候都是个极爱干净的人,容不得旁人的污秽脏了自己和自己的人。
“可是,扔了鞋,我怎么回去呀。”
“我背你。”
郁轩给我揉搓着双脚,祖宗实在贪闹,抖起脚来溅了他一脸水。
这家伙不怒反笑,竟缓声而语,“欢期,我不该用凡人的规矩束了你的心性,我想明白了,冥君两百年都不舍得抹去你的本真,又岂能让这人间的乱事乱象夺走你身上大人再难找到的孩子气。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喜欢谁就放肆大胆地喜欢,只要你心中欢喜,全无悲伤,便是最好。”
当时这段话于我而言并不算深刻,直到后来他不记得我了,独自一人神伤之时,我才从记忆里翻箱倒柜寻出这番陈情之语,又是后来我为他拼合记忆时,才真正懂得那时的他心底藏了多少苦楚,又一力担下多少危难。
虽然年少不晓忠言,但此前生起的嫌隙算是化去了污霾。
回去,他一路背着我,我向他吐露着饴线牵时被强崩的苦水,哪里想到他却能说出这般令神宽心的话。
“你是天下众生的福神,他崩你便等同于你崩了他,不过是给人做个净礼,也算为冥君恢复法力积了福德,对不对?”
“嗯,有道理,可我还是不甘心。待日后找出那人,定活剥了他不可。你当时就没看清楚究竟是谁对本神上下其手的吗?”
我不知问过几遍同样的话了,大概每次郁轩都能找到极有说服力的理由回答我,“我离你那么远,场上的灯又熄了大半,鬼眼才能看得清楚。”
“依我看,就是那个震王爷派人所为,酒宴上失了面子,败了嘴仗,便用这种下流手段找补。”
心底念着是谁崩了祖宗,如此胆大欺神,这一想起染震,方才窗口那幕年少不宜的场景便又浮现出来。
“你不知道,我方才在柏榆房间看到了什么……”
染震和红石娘子迎风亲热把商陆气到吐血的事被祖宗轻飘飘抖了出来。
我在背上拍拍郁轩胸口,“你说,商陆对红石这般迷恋会不会也是因为修习了心动之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