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2/2）

晚霞下半兽化的利未安森带着别样的美感，就连脸上不规则的鳞片与翅膀上的污血都像是艺术家倾尽一生心血仔细绘制的纹样。

两人对视的时间不长，就像是正在播放的电影卡了一下，全世界都暂停了那么一秒，而他们这一秒也就无人在意。

利未安森冲了进来，不，与其说他是冲进来，不如说他是坠落进来。

他以这种坠落的姿态朝着顾钰而去，巨大的冲击力将厚厚的玻璃撞碎，玻璃碎片四溅。

利未安森在这个过程之中趁势展开双翼，挡住那些锋利的碎片，飞羽在光滑坚硬的大理石地板上划出几道深深的划痕。

最终利未安森在顾钰脚边停下。

他的力道把握得很好，离顾钰最近的玻璃碎片也只是溅落到了他脚边一米远的地方。

利未安森半跪在顾钰面前，低垂着头，两只巨大的羽翼展开，散落在地面，

利未安森擡起头，他警惕地看向顾钰肩头的希望，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这是看着猎物的眼神，随即暴起，径直朝着希望而去。

飞羽刺穿希望心脏的同时，利未安森也将顾钰拥在了怀中。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希望的机体已经被一支飞羽完全破坏，顾钰与希望都没有反应过来。

利未安森看也不看地上的希望，只是低头看向自己怀里的顾钰，视线在触碰到顾钰的那一刻瞬间柔软下来。

顾钰似乎是没有反应过来，神情微微怔了一下。

利未安森轻声安慰：“没事了。”

顾钰却并未露出像以往那样的温柔的微笑，也没有第一时间给予反馈，只是看着希望残破的机体蹙起了眉。

随后顾钰推开了他，后退了一步，在原地站定，看向利未安森的目光仿佛一个陌生人。

利未安森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一步，一股焦躁的情绪在他的心中蔓延。

只是随着他的动作，顾钰也随之后退了一步。

利未安森见状，停了下来，神色有些受伤，他心下茫然，不知该做些什么，只是又轻轻唤了一声，“顾医生？”

语气底下隐藏着不确定与困惑，夹杂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哀求。

下一秒，希望的机械音从走廊的扩音器之中传来，在一片噪音里显得格外冷淡，“这样的攻击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丝毫作用。”

随着话音落下，又一只跟之前一模一样的机械猫从走廊拐角出现，慢条斯理地朝着顾钰走了过去，随即轻巧地跃上了顾钰的肩。

它瞥向利未安森，分明是平板的语气听起来却格外欠揍，“很高兴见到你，利未安森，刚刚打招呼的方式真是让人记忆犹新。”

顾钰刚刚为了希望能跳上来省力些，刚才贴心地微微弯下了腰，待希望站稳之后，这才垂眸看向利未安森，第一次给予回应，“我没做过医生。”

利未安森不明白顾钰为什么要这样说，他顾不上希望的嘲讽，看着面前的顾钰，心下一沉，犹疑道：“顾…医生？”

顾钰垂下眼帘，以一种审慎的目光打量着利未安森，声音格外冷淡，“别这么叫我。”

利未安森怔愣了一秒，他眨了眨眼，在努力把什么东西逼回去，“你不记得我了吗？”

大概是为了不暴露过多信息，对方并未正面回复他这个问题，只是道：“我知道你的名字。”

利未安森想过许多次与顾钰再见的场景，想过顾钰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却唯独没想到顾钰会忘记自己。

可顾钰没有对他说谎，也没有受到对方的胁迫，看着他的眼神之中是全然的陌生。

帝国的军舰内，顾景云通过利未安森的眼睛注视着顾钰。

他身上带着非常锋利的漠然，眼神毫无温度，仿佛世间万物都映入不了他的眼中。

或许是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顾景云并未对利未安森下达下一个命令，他只是安静地坐在位置上，视线始终落在顾钰身上，不知在衡量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