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番外十一（1/2）
在北欧一个秘密监狱里,看到模样极其狼狈的孙东允，杜林的心微微颤了颤。
男人原本英俊的内容上盛满了泥泞的血污，身上的伤口都没怎么处理——除了靠近动脉的位置被梁瑞坤用刀剜去的肉,为了防止他失血过多而绑了绷带，其他地方都血淋淋地暴露在了空气之中……就像是一头即将死去的,流浪在外，受尽猎人欺辱的野兽。
杜林不是一个人来的,梁瑞坤不知是还带了一番试探的心思,还是想在孙东允临死前,继续折磨他……
“杜林……我的小爱人,我仔细想了想，最后让他痛苦的致命一击,还是要由你亲手送给他。”
梁瑞坤神色温柔地说道，“我们组织一向讲究一报还一报,我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但仔细想想,还是要由你亲手动手比较合适。”
“毕竟就是他在你的胸口开了一枪。”
他递给杜林的手里，是一只透明的针管。
里头装着的是ta0c1的升级版——以前更多是让人神经衰弱、意识不清的成分，现在这一剂药打下去……里面的毒液可以麻痹一头大象。
——这太残忍了。
杜林眯着眼睛如此想到。
他不由得想到了在原剧情之中……孙东允作为主角攻，要接受的命定结局。
在那场命定的全民公投的游戏之中……这个正直的刑侦队长,为了保护整个上省公民的生命权益，同时也不想看梁瑞坤击溃城市之光,用全民公投玩弄人性的险恶心思实现，主动站了出来，选择自行注射毒液……
他的确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孙东允这个人，他性格里的美好品质……让杜林几乎忘记了，自己只是在进行一个普普通通的悬疑副本。
…………
【人皮纸：宿主,为了进一步打消梁瑞坤的顾虑……动手吧。】
【它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漠的弧度：你也没有必要懊悔，这是这个角色命令的结局。】
更何况他也只是那一位的分身而已……巴不得你为他不舍和动容。
找到你的心理防线最脆弱的位置，残忍地将你击破。
【人皮纸在最后开始催促他：宿主，你可别上那一位的当啊……快点动手吧。】
杜林沉默着。
没有说话，像是在思考和犹豫。
…………
最后黑发青年还是接过了那一管毒针……
在梁瑞坤的视角下，杜林慢慢地走到了刑侦队长的面前。
左手托着孙东允的下巴，右手很快地扎进了他脖颈的青色血管……
毒液一点一点地推入，轻而易举地灼烧着这位刑侦队长的生命。
在背后，在黑暗的角落，梁瑞坤的嘴角微微勾起，脸上带着点满意的神色。
那么多年来……上一世的噩梦，始终经久不衰的徘徊在他的脑海内……如同噬骨之毒。
他忘不了杜林中枪时，孙东允双手颤抖抱住青年的腰肢，祈求着他活下去，要和他举办婚礼……
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真让人觉得可笑。
你表现的那么喜欢他，就像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会那么爱他。
可难道我对杜林的爱不够深吗？
我为了他愿意放弃上省河岸口投毒的计划，愿意慢慢地洗白自己，只为了在光明正大的地方可以拥抱亲吻他的肩膀……
——我为他做了那么多，为什么总要拿来和你做比较？
就因为你占据着先天的，生于阳光之下的便利……我就永远比不过你？
真是可笑。
“一切都结束了……上辈子的噩梦，杜林始终都是属于我一个人的。”
梁瑞坤微笑了一下，神情愉悦地看着孙东允的呼吸慢慢虚弱……像是终于碾死了一只在午夜梦回时，撕咬着自己皮肤的小虫子。
他往前走了几步，伸手要揽过杜林纤细的腰肢，打算品尝一下他嘴唇里甘甜的气味……下一秒，异变陡生。
脖颈处，针筒扎进皮肤的碎裂声响起——
梁瑞坤的瞳孔微微一缩，侧头时看见杜林的神色很冷。
和这段时间乖顺茫然的模样截然相反……
仿佛一只精心伪装着，终于在关键时刻亮出了爪子的猫。
“你……果然啊……”
梁瑞坤低低地笑了笑。
果然啊。
身子有些软，意识涣散不清，他倒在地上，监狱里原本用刀尖折磨孙东允皮肉布满了的血腥气息……一点点萦绕着梁瑞坤的鼻尖。
他看见杜林跑到了孙东允的面前，像极了上一世角色倒置的梦魇。
他真的不该对杜林有哪怕一分一毫的心软……理智告诉他，就应该看他变成一动不动、任他摆动的玩偶……或者是彻底洗脑变成由他支配的鹰犬……
但是就是舍不得啊。
就是舍不得。
那些几乎要磨碎骨骼的爱，是没有办法改变的。
梁瑞坤自嘲地笑了笑，不甘心地闭上了眼睛……
——————
“孙东允……？孙东允？”
高空之中螺旋桨不断旋转发出的刺耳噪声，一点点鼓动着耳膜。
但在迷糊的意识中，孙东允听到一身清冷的呼唤声在自己的耳畔边响起……如同天籁。
——我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听到杜林在叫我……？那是幻觉吗？
——一定是的吧……杜林都彻底忘记了我……怎么可能？
眼皮重得很，像是灌了铅，耳畔边却突然传来了一声似笑非笑的声音。
手指被大拇指轻轻地刮蹭了一下，耳边压着避开飞行员耳尖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撩人。
“还想不想看我穿婚纱，在警局接受你求婚的样子，小警犬？”
这句话如同一个巨大的开关。
一下子在耳边被按响发出了强有力的喇叭声。
想啊……当然想啊……我做梦都想。
你是我从刑警学院的时候，都只敢远远的在背后的篮球架下，用一种极为渴慕的目光……凝视着背影的人啊。
杜林，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你……
被说中了心底最旖旎的思潮，孙东允猛然睁开了眼睛。
杜林和他凑得很近，纤长垂落的睫毛，仿佛可以轻易的在他的脸颊上扫弄着。
“终于醒了？”
刑侦队长怔怔地看着杜林，侧头又看到直升机副驾驶的位置上……
他熟悉的下属不住地回头猛瞧杜林，稚嫩的脸上带着一抹红晕。
孙东允终于接受了……这不是梦，这也不是地狱，而是活生生的现实。
“看什么看……这是老子喜欢的人！回头、回头好好专心驾驶！”
他粗声说道，只是一发声才发现嗓子沙哑得很，几乎是毁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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