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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奕这句话一出,赵宗懿和赵宗实先不淡定了。惊恐对视,同一时间本能地看向贾子明。
可是,他们好像忘了,他们已经亲手把挡在前面的老贾推了出去,贾相爷已经没有义务再为他们挡风遮雨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人也看向了贾子明韩琦
他看贾昌朝,倒不是指望贾昌朝出来与唐疯子一较高下,而且恰恰相反。
当年,休政殿上唐疯子那一出,可谓是他韩琦政治生涯的转折点,他又怎么能忘记
起初,韩琦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慌乱。可是,当他看向老贾,精神却是为之一振,心中的那点恐惧也消于无形。
一向自傲的韩相公从来都觉得他不输贾子明,今天要是斗得过这唐疯子,就更加能够证明这一点。
是以,此时不但无惧,反而战意昂扬。
当年,贾子明是主角,被唐疯子轰的渣都不剩了。而今天,主角换成他韩稚圭了。
瘸兄弟在看老贾,韩琦在看老贾,魏国公一时还不知道唐奕这句话包含了什么意思,先是看韩琦,见韩琦在看老贾,老头儿也一转头,一起看老贾。
好吧,当年经历过休政殿一事的朝臣,没有一个不看向老贾的。
那一场,不但是韩稚圭心中的伤疤,也是贾相爷从此一撅不振的开端。
如今,休政殿的一幕再次上演,老贾这尊神应该有所表示,报那一箭之仇了吧
呵呵,都想多了。
迎着众人火辣辣的目光,贾昌朝不自在地活动了一下脖子,然后倒退一步,闪到了一旁。
两眼一闭,萎了。
不但自己萎了,临闭眼之前,还给亲弟贾昌衡使了个眼色,还冲满朝文武轻蔑的一哼。
心道,上啊谁上老夫也不上。
老贾是多鸡贼的一尊神。
当年的唐疯子什么样儿现在的唐疯子什么样儿
当年的唐疯子是一届白衣,全凭一股愣劲儿就把所有人揍的晕头转向。
现在的唐疯子贵为嗣王,功盖当代,他要是真疯起来,谁也拦不住。
杀不得,还打不过,罚之亦无用。
怎么罚人家名义上已经是“涯州团练使”了,在老贾看来,现在的唐奕几乎是无敌的存在,真正的“无欲则刚”。
谁去触这个霉头,谁就是脑子有坑。
老贾一闪,别人还好,那对瘸兄弟却是抓瞎了。
这可靠谁去啊
没办法,只得一个劲儿的给吴奎使眼色,让吴奎顶上去。
吴长文也不想上,可是瘸兄弟看过来了,再加上唐奕讲理不讲理也罢明了,他是不上不行了,因为他心里有鬼。
硬着头皮,上前一步。
“子浩啊”
“嗯”
唐奕眼珠子一立,就瞪了过来。
吴长文一缩脖子,这位爷他还真惹不起。
不过,算起来,这么多年他虽然是汝南王一系,可是左右逢圆没和唐奕交什么恶,倒也心下稍安。
心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唐疯子这点理还是要讲的吧
“子浩啊,殿下已经贵为嗣王爵,总是要顾忌一下形象的。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咱们来讲理的。”
“嘿嘿。”唐奕咧嘴一笑。
“可是,本王今天不想讲理怎么办”
“这”
吴奎闹了个大红脸儿,暗骂,和着你今天来就是专门不讲理的,那你还问讲不讲理做甚
无法,尴尬地缩了回去,嘴上还神神叨叨地念叨着: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好说个屁”唐奕冷喝一声,一点没给吴长文留面子,扫视群臣。
“老规矩,在老子不讲理之前,给你们一盏茶的工夫,不相干的,出去”
“哎”吴奎是一点脸面都不要了,点头着就往出走。
自己走还不算,拉着身边儿的官员就往殿外推,“走走走走,不关咱们的事儿。”
还别说,吴奎一动,真有一些怕事的开始往殿外走。
贾昌衡也想走,可是,抬眼看向大哥贾昌朝,见他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贾昌衡心里有点画魂儿:那我是走还是不走啊既然都不掺合了,那大哥还留在这儿干嘛
贾昌衡哪里知道,老贾不走,不为别的,是因为他好奇。
老贾不敢与唐奕硬碰硬是真的,不想再掺合这些破事儿也是真的。
可是,对于唐奕故技重施,重提讲理和不讲理这个梗,却是一点都不看好。
说白了,唐奕可以用强来为邓州营平反,甚至可以把刀架在朝臣脖子上把黑的说成是白的,可是,他却无法用强来施政。
今日之争已经不是当年争一时对错的那个层面了,要是发个疯有用,用个强就能行,那官家直接把禁军开进大殿不就得了
还是那句话,这殿中定下什么章程,做出什么决定固然重要,可是,其实也没那么重要。
因为,施政的人还是那些人,你左右得了殿上的百官,却无论如何也左右不了大宋万万众的地方官和豪族。
他想不明白的是,以唐奕的才智也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他还能有什么手段,让他明知无用还要耍这么一出
微微睁眼看着唐奕,对于这个十年的对手,直至今日,老贾依然不敢说了解。只等唐疯子的后招,看他到底是虚张声势,还是有真材实料。
而那边的唐奕也没让老贾久等,看着纷纷准备出殿的朝臣,终于开口。
“洛州曲连成。”
“博州孙恪。”
“潍州吴奎。”
“都他妈给老子滚回来”
可怜吴长文都已经走到殿门口了,唐奕这一嗓子,吓得吴长文腿一软,一个趔趄。
完了,还是没躲过去。
“来人,关门”
随着唐奕一声吩咐,吴奎眼睁睁地看着殿门轰然闭合,摆出一副死了爹娘一样的表情,回转殿中。
“殿下,这又是何故,奎可是从未与殿下结怨啊”
唐奕笑了。
“潍州吴氏、博州孙氏、相州曲氏。”
一转头扫向韩琦,“还有安阳韩家。”
“今春煽动各州豪族罢役,是你们几家牵的头儿吧”
“殿下甚言。”
吴奎已经失了方寸,韩琦怕他说出什么不该说的,急急接过话头,面色平静的出前一步,直视唐奕。
“什么潍州吴氏相州曲氏的大宋朝哪有什么世家大族凭此句,老夫就可告殿下一个污蔑诽谤之罪”
唐奕斜眼看着他,“少特么跟我装蒜”
“有意义吗”
抬眼看着满朝的官员,“今天陛下不在,殿门也关着,咱们就先把话挑明了。”
“收起你们那些所谓的场面话,也别特么藏着掖着让老子瞧不起你们”
“老子今天来,既不是为官家达到某个目的,也不是和你们玩什么心眼儿。”
“老子就是来要个公道,就是来寻晦气的。”
“所以”
转头再看韩琦,“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结果都一样”
“哦”韩琦戏谑地一扬嘴角。“那老夫倒要听听,癫王殿下所说的那个结果是什么了。”
说到这里,韩琦声调陡然拔高,满是愤怒:
“再把老夫的两条腿打断吗”
“”
见唐奕默不出声、面无表情地看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