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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一软,就把袋子打开了。
刘文秀欢呼一声,等看到袋子里的东西,顿时瞪大了眼睛:“天呐,居然有虾这个黑黑的、圆溜溜的东西是什么长得好奇怪。”
简悦懿把袋子放到桌子,从刘文秀的饭盒子里取出她的筷子,挟了一只大虾往她嘴里放。
“嗯,好好吃小悦,真的好好吃哦你别给你哥拿去了,咱们俩一起消灭它吧”虾太大只了,她咬了一口,剩余的部分就用手拿着,口齿不清地对她道。
已经躺上床,一直都在明哲保身不说话的杨艳忍不住吞了口口水,问道:“有这么香吗”显然是想分一杯羹。
而顾丽丽却低声嘀咕了一句:“切,傻子。”
嘀咕的声音很低,正常人是听不到的。但简悦懿却听到了。
她抬头瞪了顾丽丽一眼。后者脑袋一缩,兀自嘴硬:“干嘛我啥也没说啊。”干咳一声,拿出教材书装作温课。
然而,简悦懿的心情并没有变好。若说顾丽丽是在挑拨离间,那这句嘀咕音量那么小,显然不是为了让她听到。反倒让她觉得,她可能知道些什么。
在不清楚真相的情况下,她对待刘文秀的态度还是一如既往。
她拉得很轻,怕把室友吵到,从里面掏出一支手电筒后,她用毛巾被盖住了头,悄悄把顾韵林给她的那封家书拿出来看。
家书厚厚的,她数了数,足有八页纸。仔细一看,这哪儿是一封家书啊,分明就是家书集合体
她爷爷、奶奶还有她爸都分别给她写了一封信,全塞到一个信封里来了。除此之外,里面还有三页信,上面字迹特别乱,她不及细看,先眼巴巴地从最疼她的爷奶的信读起。
奶奶那封在前面,她就先读了她的。
“奶奶的心肝小懿宝:
听说咱们家小懿宝又做大事儿啦你黄叔说,你现在都上人民日报了他还把你写的那篇报道念给你奶和你爷听呢。你奶你爷没文化,听不太明白是怎么回事。可你奶抓住重点了,那就是,咱懿宝又干大事儿了
你黄叔说,现在公社里经常开会,会上讨论的都是你在报纸上写的内容。话里话外的,可为你自豪了忘了说,你黄叔不是咱队的生产队长吗社里因为咱队最先发家致富,觉得你黄叔这个队长当得好,就给他升了官儿。他现在啊,已经是社里致富办公室的主任了
其实,要奶说,咱队富得流油那是因为谁啊当然是因为咱懿宝喽这是谁都晓得的事。牛书记知道咱东方红公社这么个小庙,摆不了你这尊大佛,就只好升了跟你关系好的你黄叔的官儿,指望着你以后能多给社里出点好招儿”
她奶絮絮叨叨地讲了社里的好多事情,然后语气就变了,开始嘘寒问暖:
“他们说北方特别冷,冬天走在外面,风能吹到骨头缝里去。站在外面站半个钟头,人都能被冻死咱家小懿宝的小手指头还有小脚丫,都不晓得长了多少个冻疮了,也不晓得被冷风吹裂了多少道口子了想到这个,奶奶心里好难受
简悦懿也是服气的。这一方面是把自己从裸画这件事中摘出来,另一方面是在跟她说,“你就是一个小人物,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记得”。
她也不生气,凑过去在葛乔身上闻了一下。对方身上的气味,果然和画布上的“人气”一模一样。
不由感叹,这女的心还真黑。不喜欢谁,就直接把人给毁掉。
葛乔见她举止怪异,不由皱眉往后退了半步。
简悦懿则笑眯眯地对她道:“没关系的,学姐。你现在记不得我是谁,以后就会记住了。而且会记得非常清楚。”
说罢,她还特别有礼貌地跟她挥手道别。这才转身离开。
葛乔不知怎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不安。这女的是发现了什么
她狐疑地走进教室,却发现自己避开众人,偷偷画的那幅油画不见了
她冲到原本摆着画布的那个画架前,惊疑不定捏紧了拳头,那可是她画了好几天的画
是的,即使头天顾韵林答应她加入学生会,她也一样不会放过简悦懿。从一开始,这个77级的新生在学校扬名立万,被老师和学生交相称赞时,她就有了危机感了。
这话往常听在耳朵里,都是让人高兴的。可今天,简悦懿却微微觉得有点别扭。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突然发觉,自从刘文秀开始组织同班同学晚上听录音学习以后,她俩走在一起的时间就变少了。
也就只有每天吃饭的时候碰碰头而已。
有时候她找她出去散步,她都很抱歉地望着她,说是有事要忙。
这些事放在平时,简悦懿并不会往心里去。但这会儿,却觉得两人好像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不像以前那么亲昵了。
但她很快又回想起疑人偷斧的那个成语故事,她之前不是还误会过顾韵林绑架了小松鼠吗
想罢,又有点怪自己听信挑拨。
这时,刘文秀已经发现她手里提的两包东西了,好奇地伸手去翻:“这些是什么啊我闻着好香呐。”
“是给我哥带的菜。”说是给松鼠君带的,怕全寝室都得嫉妒疯。顺便,她又问了一句,“我养的那只小松鼠呢”
刘文秀顺口答:“不知道啊,你早上出去之后,它在你枕头上睡了一会儿,就翻出去了。不晓得跑哪儿野去了。”说着,扒拉着简悦懿打包的菜,撒娇一般道,“这菜好香啊,比我们学校食堂的饭菜香多了。我尝一口行不就一口。”
还想不打草惊蛇想得美
到公社的大办公室里借电话吧,那效果也是一样的。而且你借电话,人家一准儿得问清楚你干嘛要借。那就连老底都得交代清楚了
想来想去,还是跟公社书记借电话最可靠这种高职位的人办公室里本来就配有单独的电话,这倒不是特权,而是政府机关的所有工作都是分了保密等级的。不注重保密工作,那咱们国家做什么都逃不开对我国虎视眈眈的国家的监视。
这正好也就方便了她的“保密工作”。
简悦懿继续客气有礼地道:“这位大叔,我是从农村考出来的学生,当然知道公社书记是带领一个社的农民行走在正确的社会主义道路上的指挥官,是了不起的人物。”
先拍了一记马屁,看到这人面色缓和了,她再继续说道:“我这次来,是我们教授派我来的。您就是房山人,肯定知道你们这个地方在历史上有多出名吧它是西周燕国的都城,汉代的良乡县,金大定年间的万宁县,明代的奉先县”
她说了一长串,把治保办老李差点给说晕头了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家乡很有历史文化底蕴,可他一个农民,哪儿知道这么具体的内容啊
简悦懿又道:“我们清大有一门野外考古实践课,京市文研所已经批准我们系在房山这边考古实践了。但是,我们系100多个学生,在荒郊野岭考古总不能不吃不喝吧就想拜托一下你们社的书记,帮忙联系相应的农户,让我们学生到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