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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乾的呼唤渐渐模糊,我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出了掖庭狱,太多的疑问在脑海里盘旋。
正值正午时分,阳光毒辣的射在脸上,瞬间有了刺痛感。
然而,眼前的一幕比毒辣的阳光更加刺眼,烈日炎炎,由于没有任何遮阳之物,辩机站在掖庭宫外面,死死的等候着我,脸上红通通一片,额上已冒出了汗渍。
我的心一阵生疼,我知道,他不放心我,就这么苦等着。
我走上前心疼的擦掉额上的汗,嗔怪着:“大日头的,你还带着伤,哪能这么暴晒”
辩机对我笑笑,他不答反问:“承乾与你说了什么让你这么分神。”
我拉起他向林荫处走,学着他沉默着不答,这是一段属于我们自己的时间,坐于林荫的石阶上,我讲着我的心事,辩机认真的聆听。
对于那些极端的想法,辩机总能用自己的方式将我拉回,这个没有任何权利的男人,始终是我精神的全部依靠。
回头想想,若是没有他,我该如何与之格格不入的大唐相处。
情在深时,我们总不自主的产生身体的碰撞,热烈的吻着彼此,他的怀抱始终是我最留恋的地方,辩机总是那么温暖、平静。
这次辩机却异常的叹了句:“高阳,以后你在房家的日子更加艰难了。”
我埋在他的怀里不肯出来,这阵子流言蜚语满地飘,长孙澹再也不能作为我与辩机的挡箭牌。
“我只担心你”我说。
这些年里,我与辩机之间,甚至产生了亲情,我们总是只为对方着想,也正因为这样,我对以后的日子,更加的顾虑。
作者有话要说:
每一件事,都会影响着两人的感情,接下来感情进入哪个阶段呢
第76章 落月摇情满江树
三日后,杜府上下一片镐素,哭声阵阵。作为杜荷的好友,我着素装前来送别。
当我见到“已死”的杜荷时,我惊,周黑黑送我的药果然有奇效,躺在棺椁里的杜荷脸色发白,嘴唇发黑。真真一副死人之相。
我装作一副悲痛之态,在杜荷的灵前上了香,假意安抚了城阳公主,就在这时,一个意想不到之人出现在我的眼前。
他身着素衣,面露惭愧之色,肿着眼泡的上眼皮始终低垂着,手拿清香恭恭敬敬的躬身一礼,眼睛微红,难道他还好意思哭吗我愤然。
此刻的我无法自控的鄙视着他,那封信不是他嫁祸给杜荷的吗即便是为了自保,即便在众人眼中,这似乎是情有可原的,可我依然难以接受。
就在此刻,长孙澹祭拜完毕,他猛的一抬头,真是不不巧,他撞上了我那双释放着不满的眼睛,他眼里的愧疚转瞬即逝,与之而来的是惊慌忧虑,他行动有些失常,走路竟然顺拐了。
长孙澹远远的停在一旁,我对着他目不转睛,他侧头看了我一眼,打了个机灵,似被惊醒。他心虚的直眨眼,往常见了我总会上前问候几句,现在祭拜了亡灵,便有意迈步妄图逃走。
我不自主的跟了过去,从背后喊住了他:“长孙澹”
长孙澹不得不停住了脚步,不情愿的转头看向我,我愤懑的说:“怎么,昔日旧友,打个招呼这么难吗”
长孙澹尴尬的上挑着唇角:“自然不是身负要事,不得已为之”他终于鼓足勇气,看着我的眼睛,可那眼睛却一眨一眨的,“你都好吧”
我轻蔑一笑,上下打量着他,真真一副胆怯之相,我扬起声调问:“长孙大人本以为捡了个宝,谁知是个烫手的山芋,不小心一抛,这山芋竟落到了杜家,糟了霉的杜荷竟成了冤死的亡魂怎么,你有什么资格来祭奠他”
话音刚落,长孙澹向后退了一步,鼻尖上冒着汗珠,他摆出一个冤枉的表情:“高阳,我知道我在你心里比不得辩机,那么,我连杜荷也比不得吗”他眼里闪着泪光。
原本理直气壮的我,见他这副模样,心里越发生气,我强制自己平静了语气,好言好语的说:“你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只是,你这种栽赃嫁祸的行为,让我为之失望你长孙澹不是光明磊落之人”
长孙澹挤出一个苦涩的笑,他抬头看了看天:“那天,我见房遗爱手里拿着信,我担心他被人利用会连累到你,于是我便中途截下,我发现那是承乾谋反的罪证,毁不得,也留不得,就在这时,恰巧遇到杜荷,我便将信偷偷塞给了他”
此时的长孙澹一副悔不当初的模样,而他的理由,让我没有资格再对其质问。可我依然心生怨怼。
我转头默然不语,长孙澹拉了下我的衣袖问:“若今日躺在灵后的是我,你会为我伤心难过,甚至为我鸣不平吗高阳,告诉我,你会吗”
“会”我毫不犹豫的回答,猛然对视着他的双眼。
此刻的长孙澹欣慰的笑了:“高阳,我就知道,我在你心里还是有位置的。”他激动的抓着我的肩膀,“你能原谅我吗”
我的视线穿透过他,我有什么资格谈原谅呢我叹了口气:“你走吧”
长孙澹失望的停顿了片刻,“嗯”了一声,声音赋予无限沧桑感。
回不去的旧日时光,躲不掉的万古愁肠。昔日好友如今恩怨难分,错综复杂。
这时,会昌寺的僧人排队而入,领头的辩机恰好撞见长孙澹抚着我肩膀的一幕,那一刻,辩机有意的看了一眼,又看着我的眼睛对我微笑点头,之后便一直垂着双睫。
他在想什么我心里按捺不住的乱想,我担心他多想,又不希望他不想。
我就看着他经过我的视线,长孙澹见我紧紧的盯着辩机,一副紧张之态,便失落的离开了。
一整天,我与辩机只是偶尔的眼神交流,不过,单单一个眼神,他总能准确的猜出我的意。有几次,辩机用眼劝我离开,可如此冒险之事,我怎能放心放他一人承担。
虽然中途出现个小插曲,可在辩机的掩护下,杜荷被顺利的送走。我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我暗暗的得意,谁说我不能改变历史,我改变不了的是历史的记载,可我却改变了事实。
傍晚时分,我偷偷躲在林荫处,那是回会昌寺必经之路,辩机见到我的马车,便停了下来默默的等待我出现。
“今日,你为何不走”辩机抚着我的脸颊问。
“我不放心你”我盯着他说。
“可你在我会分心的”辩机轻叹。
我低垂着头,若真有意外发生,我定会揽下全责,我想,辩机也是同样的想法,此事,我们谁也不肯退让。
走在林荫深处,辩机开始拉着我的手,寻一颗茂密的大树,我紧挨着他坐下,仔细一看,他的目光绵长的注视前方。
过了很久,他才转头低声问:“长孙澹,他与你说了什么”
我得意的笑了下,难道他真的吃醋了想到这,那有意激起他醋意的心更加强烈了,我假意轻叹:“他能与我说什么,以往那些肺腑之言,听的惯的”
此话一出,辩机果然有了反应,他蹙眉而望:“就这些”
我眨巴着眼睛问:“不然呢”
辩机脸上好一阵严肃,他转着眼珠不停的思考,他在想什么他将脸转去,我便凑过去紧紧的盯着他看,直到他的神色开始诧异。
他自语着:“想来想去,他既钟情于你,该不会不顾你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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