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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径直奔向大雄宝殿,我跪在大雄宝殿前的蒲团上,抬头仰望着这尊大佛,它低眉垂目的俯视着我。
在我眼里,它仿佛已经不是一尊大佛,而是如凡人一样,有了脉搏的跳动,我将我的灵魂寄附于他,渴求它的度化,我跪在佛像前久久不肯离去。
“公主”是辩机的声音,我知道是静儿找来的。
我侧转过头,辩机吃惊的样子让我永生难忘,他走在我的面前,微张着嘴,扶起了我。
我见到他,那隐藏在内心深深的无助与绝望,化作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涌了出来。
辩机不知所措的举起手放在半空又放下,他急惶惶的问:“公主,发生何事”
我走上前抓着辩机双手,声音微颤:“都说佛陀能渡人,可否渡我”
不明所以的辩机愣在那,他呆住了。
我又一次问:“佛陀如何渡人”
见我坚决等着他的答案,辩机惊慌的回答:“心即是佛,佛即是心,心外无佛,佛外无心。”
我松开了他,转过了头自语:“你是说,只有自己修心,明心,才能得佛陀庇护”
辩机走上前抚着我的肩膀问:“公主为何这样问”
我满脑子都是“轮回”两个字,对于辩机的发问,我无心回答。
我又问:“辩机,轮回是什么”
辩机怔怔的凝视着我,他慌乱且心不在焉的回答:“生命的灵魂如上下浮沉的流转,如车轮般回环。”
我踱步到一旁静静的思考着辩机所说的“轮回”,我还能到二十一世纪吗
我恍然大悟,我抓着辩机的衣袖:“若灵魂在一个空间消失,就会在另外一个轮回重生反过来,若要重生,就必然消失是吗辩机”
辩机拒绝回答,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紧锁双眉重重的喊了声:“公主”
这时一个少女走了进来,是一个冒雨前来的香客,我松开了他,辩机拉起我向他的禅房走去。我任由眼前的这个男人带我去任何地方。
到了禅房,辩机轻轻的关上了门,他激动的抓着我的胳膊:“公主,你怎么了”
我觉得他似乎急火攻心,我收起了眼泪,平静了好一会才收回了情绪。
“辩机,父皇把我给了房家。”我心如死灰的说。
辩机眉梢一抖,乌黑的眼睛猛然睁大,他怔忡了一下,仿佛在抑制着忧伤。
他颤抖的音调问:“是是房玄龄家”
我默然点头:“我求过父皇,不惜与他翻脸,我甚至想去和亲,在那化外之地过一辈子,可父皇勃然大怒,他千方百计的要把我指给房遗爱,我不愿意嫁给他,也不能嫁给他”
我踱步到案桌旁,坐在了辩机常坐的地方,我趴在案桌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过了好久,感到他的手在我背脊轻拍了两下。我抬起头满脸泪水。
辩机满脸沉重:“自古以来,终身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公主虽向往自由,可追究逃不脱公主的命运。”
我停止了哭泣:“好可恶的父母之命,我如同一个物件,就因为房玄龄是国之栋梁,他要衣锦还乡,而父皇不肯,父皇就把这物价赏赐给他。我好恨为什么我会是高阳公主”
也许他见我情绪缓和,立刻站了起来倒了一盏清茶,轻轻的吹着热气:“公主,静儿说你两天没吃东西了,你喝点水吧。”说着将茶盏放在我的嘴边。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欲言又止,只好无可奈何的将茶盏放到案桌上。
辩机轻声劝着:“公主仁善,曾为了几十个宫人,不惜与太子起了争执,既能成全他人,为何不能成全自己呢”
我站了起来,走到窗前背对着辩机,我自语:“成全自己,如何成全呢”
辩机跟上前来,他颤着声音说:“心中已有所爱,何何不求求陛下成全公主一番痴心呢”
我那被绝望覆盖了的爱情被他一句话唤醒了,我的心一顿火热,我猛然转身,我抓住辩机的双手,痴痴的对着他的眼睛说:“是的,我是心有所属,我对那个男人的爱深入骨髓,为了他的信仰,我不惜毁掉自己的信仰嫁到吐蕃,为了他能安稳一生,我日夜思念却不敢靠近。”
辩机猛然向后趔趄两步,惊慌的望着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可我再也无法压抑自己对他的情感了,我猛然上前抱住了他:“辩机,你就是我心爱之人,我爱你”
辩机的身子轻轻颤抖了一下,贴着他的胸口,听到他心脏剧烈的跳动,他没有挣脱我,却也不曾抱紧我,他惊慌了。
我松开他,他微张着嘴,重重的呼吸着,也许一个脱离红尘恩怨的人,对爱情有着本能的畏惧。
室内一片寂静,我虽然意识到我的冲动,可我丝毫没有后悔的情绪。
就这样,我们彼此对望着,我痴痴的望着他,他复杂的看着我,很久,我终于忍不住打破了寂静:“辩机,你对我可有感情”
辩机猛然的转过身子背对着我,他连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过了好一会,我才等到案:“我的一生已经属于佛陀,此生注定与尘世无缘了。”
我的心失落了几秒,而辩机的回答似乎也在我的意料之中,可我不甘心的又问:“伊人笑何处,梦若梨花魂那伊人是我吗你同我一样,念念不忘那片梨花林是吗”
辩机再也掩不住惊慌,一向淡定从容的他,竟这般的失魂落魄,他不敢言语,不敢看我,他逃避的走到佛龛前,痴痴的盯着佛像,仿佛在向佛像索取能量。
过了好一会,我静静的走上前去,对着他的双眼:“辩机,我也常去你的梦里吗我对你的情已铭心刻骨,你是否对我动过心呢”
辩机再也无法逃避我的追问,他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若有来生,愿你不再是公主,我也不再远离红尘,我们只是这世俗中的一个。”
我轻闭着眼睛,心中默然失落,眼泪落了下来,我哑声问:“来生复来生来生何其有”
辩机神情纠结,他落寞的看着我,呼吸依然急促。
我郑重的对他说:“辩机佛是你的信仰情却是我的信仰”
辩机一脸的惊愕,他又一次想说什么,却焦急的不言所以。
我缓缓的走出禅房,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心里空空如也,绝望似乎掩盖了一切。
静儿搀扶着我走在前面,我听到了后边的急促的脚步声,我知道辩机跟了上来,却始终走在我的身后。
直到上了马车,辩机惶惶的望着我,那双充满担心、惊恐、尴尬、慌乱的眼睛,定格在离别的最后一刻。
只是我们谁也不再多言。我只在心里默默的向他道别:“辩机,再见”
我掀起车帘,最后看了他一眼,默然的放下车帘,无力的倒在静儿的怀里,静儿扶着我背脊,担心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