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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那个回不去的故乡而言,自然他凤凰儿才是最好的。
南广和微微笑了一声,带着不屑,以及满意的自得,振翅去了天柱石,双爪微勾,落在天柱石顶端,遥望那座崖涘手中白玉柄麈尾所化的巍峨高山。
那山中如今困着他家的小朱雀。
“想看他,就掀开了山去看啊”一个笑不嗤嗤的声音自后传来。
南广和懒得回头,就知道必然是苏文羡那头雪鹰跟来了。
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自后方越来越近,随后是翅膀在空气中划开的声波。苏文羡见他不答话,又补了一句。“帝君,咱们这闹到三十三天后,究竟是要作甚”
南广和懒懒回眸,睨了他一眼。
苏文羡带着几个侯爷果然跟来了,只是其他几位侯爷都有些蔫头耷脑,独有这以羽毛化作一身雪衣的苏文羡笑得吟吟。苏文羡手持红缨长枪,一身雪衣,眉目璀璨如明珠。
璀璨的,令南广和一眼瞧见他就觉得讨厌。
南广和抬了抬眼皮,淡声道:“三十三天都来了,尔等怎地还是心不定”
“呃,”苏文羡笑得越发招人厌,狭长美目微眯,调笑道:“帝君你不一样你可是带着你家的小夫郎一道飞升的我等都是孤单单一人,啊不,如今是孤单单一头没巢没伴侣的鸟。这飞不飞升的,区别不大啊”
南广和听了想一翅膀扇死这货。
偏苏文羡还特别讨嫌地又补了一刀。“再说这位帝尊也没怎么地啊咱们上来后打了个天翻地覆,下界血都淹没了四海,这帝尊不还是好声好气地将咱们放入天界了”
“谁放的你”南广和怒。“朱雀他们还在山中关着呢”
“那是那位,”苏文羡下巴一挑,示意广和与他一道朝白玉宫方向看去。“那位舍不得你,一个招式都没过,就放任吾等随着帝君您一道进来了。至于为什么独关着朱雀么,那还要说嘛肯定是那位嫉妒朱雀呗”
“你”
南广和叫这货一句话堵的说不出话来。
“少说几句,少说几句又不会成了哑巴”鹤族跑上来解围,优雅地翅膀一抬,挡在南广和与苏文羡身前。“雪鹰你也是的咱们好不容易陪着帝君一道回来,这三千多年没回来了,咱们也到处走走。别没的在这里讨嫌”
鹤族拉着不情不愿的苏文羡好说歹说,那货终于啧啧连声,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几位侯爷化身鸟族后体态都较富贵,翠羽金翎白雪一般的翼翅,乌泱泱遮住了天柱石上的青空。一时间风声纷纷起,天际五彩斑斓,煞是好看。
南广和愤愤地转身,天柱石下却隐约有一大群不安分的脸在跳动,争先恐后地想跳上去与他闲话。
南广和避之唯恐不及,又心焦又郁燥。他索性振动翅膀,又飞去了别处。
然后身后却始终有那样一双如深海般的眼眸,如影随形地追着他一举一动,仿佛附骨之蛆,又如同芒刺在背。
南广和飞的东摇西晃。
那些侥幸尚未被高山镇压的仙帝们倒是都收敛了。无论他飞至何处,那些仙帝与天兵天将们都躲的远远的,踪迹全无。极其偶尔地,撞上小猫两三只,对方也是慌慌张张地踩着云头飞出了一道残影。
一时间,南广和居然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万年前,他还是凤帝,徜徉于碧海青空之中时,于瑶池畔无论撞见了谁,对方都是如此慌张。
只是万年前,他们惧怕的是他拉着他们的手,与他们开那个并不好笑的玩笑,灌醉后再扔入银河水中。
如今,他们惧怕的或许只是他口中喷出的凤火,以及他一身无所事事又像是要随时扑灭天下生灵的杀气。
南广和渐渐地,绕着这仿佛走不出去的怪圈,沿着广袤云海飞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回到了那座白玉柄麈尾所化的高山之侧。
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高山下,望着山前那个一袭紫衣仿佛一直都不曾走开的人。
“你回来了。”崖涘含笑望着他,银发长垂,眼眸深深如海。
南广和挪了挪爪子,那股焦躁不安又来了。
咻咻的,像一头巨兽。
“吾一直在等着这一天。”崖涘悠然地继续说下去。“凤凰儿,此刻只有你与我。你又何须再回避”
南广和拧眉,抬眸望向崖涘,突然道:“崖涘,我们打一场吧”
他以一种很认真的语气,又重复了一次。“倾尽所有,以毕生所学,战一次这个世界一直困住我,不知如何才能出去。”
崖涘淡笑不语。
于是南广和又继续认真地邀请了他一遍。“崖涘,孤想拼一次,以胜利者姿态出局。而不是任由你无尽地退让你我之间,也许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第132章 帝尊2
崖涘终于动了动, 手指轻抬,似乎想要抚上南广和的七彩华羽,最终却只是颓然放下。
“也好。”他道。
“你我之间, 总该有一场了结。”
“不是了结, ”南广和又拧眉。“崖涘, 孤不想你死。”
崖涘笑。
“你死了,孤便会记得你。”南广和很认真地与他说。“一直一直地记得你。”
崖涘的笑容僵住。“记住吾, 不好吗”
“不好”南广和一口否决。他昂首,胸脯挺的高高的,七彩羽翅随风张扬。“汝贵为此方世界之灵, 万年前获天道至尊位, 成为此方世界唯一的神尊。吾自幼便在此界破壳,毕生见过无数生灵,历经人间世与地府三途河, 却从未与此方世界最强者一战”
南广和凝视崖涘的眸子里终于隐约有了一丝笑意, 战意盎然。“崖涘,汝可愿与吾一战”
崖涘望着他, 久久说不出话来。像是被谁施了定身法, 狼狈而又茫然地站在高山前, 一袭紫衣绶带,眉目轻轻抽动。
“此战后,无论输赢, 吾毕生无憾”南广和居然当真笑了。“崖涘, 万年前你问吾的那句话,汝如今依然不明白。”
南广和缓缓地、一字一字地说与他听。
“崖涘, 吾心从来求的不是关关雎鸠,不是大道长生, 而是一条从未有人走过的道。”
崖涘抬起手,轻缓而又坚定地摘下白玉冕旒,一仰头,银发飞扬。“若这便是你所求的道,吾成全你。”
“好。”南广和亦迎着风飞起,羽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