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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倩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头,力道很轻柔,轻柔得关祖眼神都变得闪烁了。
还有不到一天。
那个绑匪说,明天就会把他们两个的手指切下来,当做礼物送出去。
如果不是不想少了根手指,关祖还真想看看那个人见到他的手指时是什么表情。
那个人,他的亲生父亲,关sir关警官。
这一天傍晚,很多古惑仔家门口都被塞进一张通知。
通知是电脑打印出来的,没有任何人手写的字迹。上面写着,最近被悬赏寻找的两个孩子以及被黑白两道通缉的绑匪,都在尖沙咀的某一栋唐楼里。
通知上唐楼的位置写得很清楚,唯独没有写清楚是哪一楼层哪个单位。
这玩意是谁写的,没人知道,是哪来的也没人知道。
倒是有人抓住了发这些传单的人,都是小孩,问起来除了哭,就是说有人给他们钱发的,是谁又说不清楚,只说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男人,皮衣皮裤,金链纹身。
靠,满大街都是这样的打扮,上哪找去
找不到,找不到好像也没多大关系,唐楼不是在呢。
你说,这消息是不是真的呢
我猜,肯定是假的。
我猜也是假的。
那你往那边走干嘛
唉,我就去凑个热闹。哎,你跟着我干嘛
我也去凑个热闹。万一是真的呢五百万啊。
警方很快也收到了这个消息,鉴于事情的严重性,他们把那些孩子手里的传单都给收缴了。
问题是,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一传十十传百,拦是不可能拦住的。
大半个香港的黑社会全都聚到了一个唐楼的周围
各部门都接到了上级命令,严阵以待,防止发生火并事件。
至于传单上的消息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那真是升职加薪指日可待了。
如果是假的,那也无所谓嘛,就当加班了。
一个唐楼总共才多少家住户
几个帮派的扛把子现在就开始对眼神了。
五百万,怎么分
几个匪徒拥有武器什么的,压根没人放在眼里。
切,不就枪嘛,当谁没有
几个楼上的绑匪,望着楼下如同蚂蚁一般即将涌上来的人群,头皮发麻。
癫哥环视四周,是谁走漏了消息
几个小孩被没收了作案工具之后,就统统躲在了阿毛家里。
阿毛不是淑仪的小弟,但也是他们的同学,刚好住在倩姨家往下两层。
要不是有大事,淑仪是不乐意让阿毛帮忙的,这孩子算是半拉学霸,贼精贼精的。
“今天你们谁都没来过我家,不过成了的话,你们得分我一份,”阿毛十分装十三的伸出一个手指头,摇了摇:“我不贪心,一万就够了。沈淑仪”
沈淑仪:“行。”
阿毛:“成交。”
天黑的很快,唐楼里和唐楼外的人都很紧张,紧张到恐慌,紧张到兴奋。
“啪”
蓦地,整栋楼的电闸被拉掉了。
黑漆漆的玻璃,一面面的窗户,在灯火辉煌的街道下格外显眼。
像是一声讯号,拉开了一场戏的大幕。
第8章 事发
此时距离九七没剩下几个年头了,三合会,说起来很风光,但探其实质更像是一盘散沙。
看医院里排队等着医伤的人就知道了。
往前找补几年,只要有帮派开大片,“兄弟们”所到之处无不血肉横飞,血流成河,躺着进去的人一定比站着进去的人多。
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社会变了,环境也变了。
现在大家再开片,再不是一挥手就有无数人冲上去,而是打电话约好了价钱,零星着几十个人差不多做做样子。大家“你老母”,“我老母”的骂几句,撑撑场面就开始谈判了。
再多,哪有那么多钱赔汤药费你以为养这么多人不用钱的
这次唐楼外面集齐了这么多人,一是为了那五百万,二则是现场有这么多人呢。
从气势上就能压倒那几个绑匪,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们
唐楼外的人注意力都集中在楼里面,楼里面的人当然注意力也集中在楼外面。
一整栋楼,可不仅仅住了几个绑匪和两个人质。
看到自家楼下突然变得人山人海,还都是凶神恶煞的,是个人都会吓得一哆嗦。
如此这般,楼外的人想进来,楼里的人想出去,形成了一种诡异的平衡。
这平衡被突如其来的停电中打破了。
癫哥一手夹着烧得有些糊涂的汤姆,一手握着枪,试探着带着身后的几个兄弟,还有搂着关祖的张倩,想要浑水摸鱼地冲出去。
谁知还没迈出去几步,就听到有人喊火烛,而且不仅仅是一两个人,听声音乱糟糟的,嘈杂得很。瞬间,整栋黑蒙蒙的楼,里面本就战战兢兢的人们全都被惊动了。
胖妹举着手电筒,昏黄的灯光正对着阿毛得意洋洋挑着眉毛的表情。
淑仪看了一眼正在运作的录音机和大声公喇叭,扩音器,服气地默默举起大拇指。
他们本来打算自己出去拍门喊的,这下子省事了不少,加上楼顶正烧着枯草往下扇风的阿康,浓浓的黑烟,嘈杂的声响,还比他们几个孩子光用嘴说更可信。
就是不知道这毛孩子没事录这些干嘛,闲的没事做。
阿毛炸毛:“我那是爱好广泛谁像你们就听黎明刘华,电台故事好听多了”
没等淑仪有所反应,门外的声响变得大了起来,真实的声音总是比起虚假的更动人。
气氛骤然更加紧张了。
淑仪一摆手,几个人悄悄地从门缝中钻出来,手拉着手,一个一个紧挨着在墙角处站成一排,逆着往下冲的人群,往张倩家里的方向看。
他们只站在那里不动,也不挡着别人往下冲,偶尔有推推搡搡的人过来想要抢手电筒,几个孩子有志一同的出黑脚往下踹。
两层楼的距离,其实并不远,可人一多,便不由自主的顺着人流缓缓移动。
第一个注意到淑仪他们的,不是癫哥,因为像他那样的男人是不会把一群小孩子当一回事的;也不是倩姨,她虽然很熟悉淑仪,但此时此刻她根本没办法再想其他,只能牢牢搂住怀里的孩子,像是大海中的一叶小小扁舟,无奈的随波逐流。
最先看到那几个孩子的特殊的,是躲在张倩怀里的小关祖。
不为别的,只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