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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当这时,胡二也会坐在一旁默默看着,最近他闲来无事时一直在修理他当时随身带的那把短刀,刀柄处似乎因为用的日子久了已经有些松动脱落,经过他不停摆弄,如今用起来顺手多了。
而打从他们住进这个小院开始,张皓文他们就都跟着胡二学了些保命的招数。张皓文和邢恕天资高些,最近胡二又开始教他们打斗中退敌致胜的诀窍。张吉、张祥更是对胡二的本事连连称赞,说若是胡二早些时候能教教他们,他们就不会再船上被两个水匪逼的险些走投无路了。
“待将来你们去了京城做官,你们若是想学骑射,我也可以教你们,只是我许久不练,也有些荒废了。”胡二斟酌着道。
“哦原来胡大哥你是从京城来的”张吉好奇的问。胡二却只是笑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张皓文能感受到,胡二和清儿有时候似乎有意无意想要向张皓文他们透露些什么,尤其是自从上次张皓文将清儿从昏迷中救醒之后,清儿对他们几个更加依赖了。
他们也早就看出清儿不是女孩,不知道一开始胡二是不是想以男女有别为借口,让他们几个读书人离清儿远些。但清儿毕竟是个孩子,一个人彷徨无措的离开了家,总是想忍不住想和张皓文他们亲近,这是胡二拦也拦不住的。
只是如今乡试在即,整个番禺气氛都变得紧张起来,张皓文他们陪清儿玩的机会也变得越来越少。据说主考官已经驾临,乃是广东布政使所从朝中聘请来的一位翰林,保密起见,到如今为止,士子们也并不知这位翰林到底是何人。八月初七,主考官和提调官等官员都入驻了广东贡院,张皓文等人也准备就绪,只待四更入场开考了
与此同时,一叶扁舟载着一队打扮成商贩模样的汉子,正沿江南下,已经到了广东清远。这几人都身材魁梧,规规矩矩站在甲板上,双目中透着阵阵寒气望着江面,只有坐在船头的那名年轻人斜倚着桅杆,翘着一只脚晃来晃去,嘴里还哼着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小调。
此人正是王永祥,他望着两岸熟悉的景色,不禁心情大好,他没想到自己这一次进京,虽然没有在刘太监的老相识王振那里讨到什么便宜,却阴错阳差入了孙皇后的眼,一上来就派给自己一个这么好的差事。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一队随自己前来的锦衣卫,他对自己此行更有信心了。
刚生产完的孙皇后那憔悴的模样和微弱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着:“听说你对广州那一带颇为熟悉,正好,我刚刚收到消息,那姓胡的和太子没有上琼州岛,他们很有可能就落脚在广州如今广州乡试在即,要找他们恐怕的费些功夫,我要你帮我兄长手下的人帮忙查找他们的下落”
乡试2
说到这里, 孙皇后抬眼望了望襁褓中的公主,目光中有几分怜爱, 更多的却是不甘和惋惜, 她声音沙哑的叹了口气:“唉那些庸医误事,也是我自己不争气,太子、太子你还是要给我好好地带回来,那姓胡的就不必让他回京了,我未能诞下龙子, 说不定、说不定就是他的好姐姐在长宁宫使了什么妖术所致”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罢了, 这都是命,如今皇上心系太子,永清还不能出什么差错,但那姓胡的在宫外,他自己回不来, 可不能怪罪到我的头上, 况且皇上对他姐姐不闻不问很久了, 他一个小小的府军前卫百户, 是死是活,根本就传不到皇上耳朵里你拿着我这一件信物, 去找我的长兄锦衣卫指挥使孙继宗,让他派人助你行事”
一想到身后这些彪形大汉是孙皇后派来“助他”的,王永祥顿时觉得自己底气十足,神气起来。他站起身把手往后一背, 指着其中两人道:“你们两个快点帮忙划船,不要在那里呆呆站着,万一耽误了行程,谁能担得起这个责任”
那几人一路上对这阴阳怪气的太监颇多忍耐,但碍于皇后娘娘面子,只能拉着脸去划船了,王永祥见状更加不可一世,趾高气昂在这艘不大的船上转来转去,其中一人实在看他不顺眼,将船桨一偏,看似轻巧的在他的腿弯处蹭了一下,王永祥整个人却像中了箭一般往前倒去,扑通一声落入了江中。
船上数名锦衣卫见状,都觉得十分解恨,低声笑了起来,谁知那王永祥虽是琼州人氏,却不通水性,落水之后只知道嗷嗷乱叫,没过一会儿眼看就要沉底。船家先沉不住气了,劝道:“诸位,你们这掌柜的不会水,你们到底要不要救他”
“哼他这般人也配做我们的掌柜”那为首的锦衣卫冷冷嘀咕了一句,不过,他仍是将前襟一摆扎进腰中,纵身跳了下去,不多时便扛着浑身湿透,喝了一肚子水的王永祥爬上了船。王永祥经此一遭,再也没劲指使别人了,躺在甲板上有气无力的直哼哼。
“再、再往前可就进番禺了。”眼看天光微亮,船家指着前方对众人道:“你们的路引可准备好了今年是大比之年,可查的严着呢尤其是像你们这般的高大汉子,要是没有路引文书,休想踏入番禺一步到时候,说不定我这载你们来的也要跟着遭殃”船家低声嘟囔着。
那锦衣卫对船家的话毫不在意,而是把众人召集在一处,其中一人将王永祥也拖了过来,王永祥头晕脑胀,只听他们议论道:“指挥使前几日送来消息,说主考广东的是翰林侍读学士陈循,这老家伙是个硬骨头,我们一定得小心行事,千万别惊动了他”
听到这里,王永祥实在坚持不住,吐了一口水,脑袋一歪晕过去了。
“嗬,原来他是今年广东的主考官呀”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张皓文瞥了高高坐在台上那位身着红袍的官员一眼,见他年近半百,须发已经斑白,他在高台之上肃然端坐,令整个高台之中充斥着一股浩然之气。
张皓文虽是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一望,心中却已敬意顿生,不须再问丘洵,他也意识到了,这位官员一定是如今有名的一位大儒。若是过了乡试成了他的弟子,应该也算是一件幸事吧。
参加乡试的,都是已经身有功名的生员们,一样,丘洵曾经告诉他们,贡院又称“荆院”,就是因此而来。考生们挤挤攘攘,不小心蹭一下便痛的嗷嗷直叫,让这场面更显得混乱了几分。
况且,八月的广州热得很,虽然天还未亮,热气已经从四面八方升腾而起,让这些焦急等待的士子们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的蒸
笼中一般,稍胖些的人已是汗流浃背,韩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