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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多了一片沉香,张皓文心里更有把握了。他将沉香片放在溪水边一块平坦的大青石上,又从溪水深处捡了块特别莹润的石头作为工具,将那沉香片磨成了粉状,一点点加入了一个小圆玉瓶里。然后,他将玉瓶握在手里,用自己的意识静静感受着瓶中的变化,只觉手中玉瓶似乎有了温度,瓶口也溢出了一股其妙的香气。
就在这时,张传荣的说话声忽然传入了他的耳朵。张皓文赶紧将瓶盖盖上,然后抽身离开空间,回到了现实之中。
眼前,那位唐二老爷正满脸感激的携着张传荣的手,打量着他们住的这间小屋,看过一遍之后,他摇着头的道:“哎呀,程儿,快去叫掌柜的来,怎能让恩公住在这样连扇窗户也没有的地方”说罢,又往坐在桌上的张皓文那里看去:“张老弟,你若是不嫌弃,就带着令公子,住到我们上房来吧,我那里里外两间,虽然不算宽敞,但也比你这儿多少明亮些。”
张传荣到底是个庄稼人,虽然偶尔出来走动,但唐二老爷这样的人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打过交道,唐老二爷的客气劲儿一时让他不知所措起来,白皙的脸涨得通红,急忙把手抽了回来,低着头道:“不不不,小人怎敢打扰老爷”
唐二老爷坚决拉着张传荣的衣袖,又命下人帮他收拾东西。张传荣父子并没几件行李,一会儿就被唐家的下人搬到了门外。赶上来的掌柜的看见这场面有些惊讶,唐二老爷身旁一名中年人上前解释了几句,那掌柜的终于合上了嘴,点头下去准备酒饭了。
张皓文跟着张传荣来到隔壁上房一瞧,顿时觉得唐二老爷方才那话有些太谦虚了,这上房三间正屋连在一处,香炉案几,雕花的窗格,丝绸的帷帐,外间镶嵌着大理石的花梨木八仙桌上头还吊着一溜精致的宫灯,大大超出了张皓文的想象。
唐二老爷几次三番请张传荣在一旁的玫瑰椅上坐下,张传荣始终不肯,唐二老爷只得命人搬来小凳,张传荣抱着张皓文坐了,唐二老爷命人端上茶来,将自己和身边几人都向他们介绍了一番。正如他们在广安堂里听来的一样,这位唐老二爷是攀丹唐家二房的当家人,名叫唐臣,他膝下有二子一女,跟他前来那位张皓文见过的蓝衣少年名叫唐安程,是家中老二,刚满十六岁,得病的是唐臣的小女儿唐安和,还未及笄,今年方才十三。
唐家在外做官的是大房的老爷唐舟,永乐元年曾经高中广东亚元,来年进京取了进士,几年后就做到了监察御史,又擢了浙江巡按,如今正在任上,确实是个出了名的好官。他的长子唐亮几年前也中了进士,如今三年考满,入詹事府升了主簿。
如今,唐家大房父子二人都在外头做官,唐舟还有一个小女儿年方五岁,由唐氏老太太带着养在家里。
琼州岛上出了他们这对父子进士,早就已经传为佳话,所以张传荣先前在镇上听见过不少关于唐家这两位进士老爷的事儿。不过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唐家家大业大,唐家这一支除了大老爷唐舟之外还有这位眼前的唐二老爷唐臣,他们还有个弟弟名叫唐旬,其他的旁支则连唐臣自己也难以尽数了。
唐家子弟考名不少,眼前这位唐臣唐二老爷就是府学的贡生,他的长子唐安穆前两年也中了秀才。只有老二唐安程性子不如他爹和大哥安稳,总是不愿坐下来读书,如今十六岁了,还不曾入场考过一次,唐臣这几年都为了小女儿的病四处奔波求药,也就没有多少心力管束唐安程了。
唐臣打量着眼前这对父子,方才再广安堂时他就觉得他们和一般普通百姓不太一样,尤其是那个小娃儿,看起来也就三四岁的年纪,那黑亮的眼珠转着,却好像个小大人儿似的有主意。
他命下人端上茶来,笑着开口问道:“我方才让身边懂香的人看过了,你这块香确是不错的沉香,虽说年份差了些,大约七八年,不如十年往上结的香稀罕,但你若是都卖给广安堂,少说也得千两白银。”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不瞒你说,我们唐家是书香门第,并非那些大富大贵的商贾之家,为了给我女儿治病,我这些年也没少花银子,这钱并非是个小数目,更何况药堂从你那里买来,再卖与我,还得再赚上一笔,说不定价格就要翻倍。如今你要将其中一块给我,我该如何报答你们呢”
他的第一桶金
张传荣红着脸道:“咱虽然是庄户人家,但也知道您唐家两位老爷为官清廉,在咱这琼州岛上是人人称颂的听说这沉香入药用不了多少,小人不是那贪心的人,就算给您一块,剩下这块卖的钱回去办置些田产,再让几个娃儿开蒙读书已经足够,小人不忍心再赚您这一笔了。xx至于报答不报答的,小人哪里敢痴心妄想,让大老爷您报答呀”
张皓文接着张传荣的话在一旁开口说道:“唐老爷,我听说意外之财,不可多取,与其要银子,我们还不如结个善缘,结交您这一位贵人哩。”
唐臣一愣,捻着胡子望向张皓文,略一思索,他已经明白了张家父子俩的用心。他叹了一声,道:“好一句意外之财,不可多取唉世上的人只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又有几个能明白这个道理倒是你一个小娃娃想的清楚。都说三岁看老,张老弟,我看你这儿子前途不可限量呀”
张皓文故作害羞的笑了笑,道:“我是听爹爹说的。”又道:“唐老爷您不知道,我爹爹先前也读过一年的书,后来家里艰难,才没有再读下去。”
唐臣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片刻之后,他站起身来,对张传荣道:“你说不用,我却不能让你们白损失这一笔钱。这样吧,我给你一件信物,往后你和这娃儿若有用得着我唐臣的地方,尽管到攀丹唐家来找我便是”
说罢,他对身后那中年人使个眼色,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木牌,递到了张传荣手上:“张老弟呀,这是我们老爷在家里头安排事情时候用的,如今给了你,你可要好好保存着呀。”
张传荣连声推让道:“这可不成,我咋敢拿老爷您这么要紧的东西”
唐臣笑道:“无妨,我回去再命人另做一块便是,记住,若是往后你有什么难处,千万莫要忘了我这块木牌呀。”
张传荣不好再继续拒绝,便恭恭敬敬将那牌子接过,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这时,荣禄楼的人已经布上酒菜,唐臣将张传荣和张皓文父子请到桌旁,陪着他们好好地饱餐了一顿。然后,唐臣对他们道:“那药方子里还有几味都是当地的药材,我下午还要去广安堂一趟,老弟你可否愿意与我同往”
张传荣自然没有异议,他带上张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