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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啊。
“使君无需多虑”刘惠见韩馥还是惊魂未定,连忙出言宽慰,没想到他刚说了一半,就被韩馥恶狠狠地打断了。
“当初是你劝我按兵不动,现在可好,惹到人了,来人啊”韩馥厉声叫喊起来,“将刘惠押出去斩了,把脑袋送到袁本初那里,向他谢罪。”
这一下所有人都不干了,以别驾从事耿武为首,众人并排挡在刘惠身前,不让卫士抓捕他。
“你们,你们是想造反”韩馥恶狠狠地瞪着众人,尖声问道。
耿武强忍着心中怒火,对韩馥躬身说道:“启禀使君,刘岱所言多是恫吓,其目的只是为了让冀州继续供应粮草,使君无需害怕。”
“刘岱他们要来杀我,又不是杀你们,你们当然不怕”韩馥现在只想着如何保全自己,根本不愿意听别人说什么了。
“关东联军需要的是粮草,使君就是杀再多人,解决不了粮草问题,他们还是会找上门来。”骑都尉沮授说道。
对啊,关东联军需要的只是粮草,他们无缘无故来杀我做什么
见到韩馥稍稍恢复了些理智,众人连忙继续劝说,终于说服韩馥放过了刘惠。
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韩馥一声令下,将刘惠免去官职,当场披上囚衣,一众军士拿着大扫把将他驱赶出了州府。
直到这时,韩馥才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他坐回正席,开始研究该如何处理迫在眉睫的粮草问题。
关东联军人多势众,又高举着大义的旗号,还会用武力威胁,他们那边的粮草不给是不行的,而且袁绍的胃口也不大,只要五万石粮草就够。
可是刘备这边,韩馥就不是那么愿意支援了。
第一,刘备是边地人,还是个凭借军功起家的武夫,韩馥作为名士,最瞧不起的就是这种粗人。
第二,边地武夫向来贪婪无度,没什么信用,之前的董卓就是个例子,若是这一次给足了十万石粮草,以后刘备的胃口越来越大,又该如何满足
“使君可听过幽州商会”沮授终于忍受不了韩馥的愚蠢了,直截了当地问道。
韩馥茫然地点了点头,这年头谁家里没几件幽州商会出产的东西,都不好意思自称名士好吗
“据我所知,幽州商会就是刘使君一手创办的。”沮授继续说道:“以刘使君的豪富程度,不会贪图区区十万石粮草,他说了是借,就一定是借。”
“这么一说,好像是有些道理。”韩馥沉吟片刻,终于做出决定,“公与,那就劳烦你去一趟邯郸,与刘玄德商量一下借粮的具体事宜。”
两天后,沮授来到了邯郸,也见到了刘备,但是出乎他意料的是,从自报家门开始,刘备的眼神就不对了。
第八十六章 沮公与
不光是刘备对沮授很感兴趣,沮授对刘备这个年纪轻轻就能执掌一个大州,并且将数百万人民治理得井井有条,却在士人阶层眼中风评不是那么好的一方诸侯十分好奇,二人聊了几句,便觉得有种说不上来的投缘,于是,在一片其乐融融的气氛中,借粮的事情很快就被谈妥了。
公事没花多长时间,刘备、简雍和沮授等人却是借着酒劲,越聊越起劲,不知不觉,时间就来到了深夜。
此时正值初春,寒意料峭,沮授坐在帐中正聊得高兴,却突地打了几个喷嚏,刘备见状一愣,连忙让裴元绍去取了一件羊毛大衣过来。
沮授也不矫情,接过大衣略一端详便将其穿在身上,然后才轻轻抚摸着这种从未见过的面料,啧啧称奇起来。
“公与兄不好奇这大衣的样式”刘备见沮授穿衣动作十分熟练,心中有些好奇,便轻笑着出言问道。
“幽州商会这两年在冀州卖了不少皮衣,在下家中也有一件,见得惯了也就不稀奇了。”沮授呵呵笑着答道。
随着幽州商会大力推广皮毛大衣,如今北方辽阔大地上的百姓已经习惯了这种造型美观大方,穿戴起来省时省力的对襟衣服,偶尔有那么三两个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跳出来,也只能落得个被人无视的尴尬境地。
厚实的羊毛大衣穿在身上,沮授顿时觉得浑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他好奇地捻着袖口处的面料,又借着不甚明亮的烛火仔细打量,半晌之后才抬起头来向刘备问道:“敢问使君,这大衣可是用羊毛制线,然后纺织而成”
“公与兄果然好眼力。”刘备笑着答道。
自从去年夏天那一场盛会,乌桓难楼部和鲜卑诸部就都开始了动作,他们为了尽快赚钱换酒,赶在八月之前就把部落中壮年羊全都给剪了,仅仅第一次交易,幽州商会就收获了三十多万斤羊毛。
有了充足的原料之后,幽州的水力纺织行业也迎来了第一次大生产,在刘备的授意下,工匠们也不花费时间去仔细分拣羊毛,只是把清洗、纺织和染色这几个工序严格把控,织成大量厚实坚固,却略显粗糙的羊毛面料,并由幽州军方全部接盘,用作骑兵部队的冬装了。
此时沮授身上穿的,就是标准的幽州骑兵装。
“真是想不到,往日里只能废弃或是制成粗糙毡布的羊毛,居然也可以用来纺织成布,挡风御寒,刘使君这是又为幽州开辟了一条财路啊。”沮授又问了几句,得知这羊毛织布与传统的麻布相比,成本相差无几,原料来源则丰富得多,不由得心生感慨。
刘备似乎早就料到沮授有如此反应,此时只是矜持地笑着,“在我看来,世间没有无用之物,只要找对位置,遇见识货的人,就都能起到相应的作用,人才更是如此。”
沮授眼神微动,“使君这话,似乎别有所指。”
“公与兄既然听出来了,我再遮遮掩掩也没意思。”刘备笑容一敛,正色说道:“冀州人杰地灵,英才辈出,以兄之才,足可以牧守一方,使百万人安居乐业,如今遇人不淑,一身才学无用武之地,岂不可惜”
见沮授沉默不语,简雍便继续出言劝说起来,“以我之见,公与兄既为冀州从事,理应辅佐州牧,励精图治,向北则扫清黑山诸寇,向东则震慑逆贼董卓,可那韩馥只知道高谈阔论,为国为民没有一点用处,公与兄名为别驾从事,实则与讨人欢喜的门客又有什么区别。”
简雍的话说得很难听,几乎就是指着沮授的鼻子,骂他是吃白饭的混子了,可是这话听在沮授耳中,却又让他没有一点反驳的余地。
在故乡广平一带,沮授从小就有神童之名,并以胸怀大志,长于谋略著称,年纪轻轻就被举为茂才,还当过两次县令,只是他痛恨政局黑暗,不愿同流合污,所以辞官不做,隐居在家乡。
去年韩馥来到冀州担任州牧,并征辟了一众名士作为别驾从事,其中就有沮授在内,他本以为来到州府中枢,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