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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宁却是回忆起两年前的惨痛遭遇,不由得苦笑起来,“还不行,至少要等一个月,彻底消去碱气之后才可以用,否则会烧脸。”
上一次由于没有经验,制成肥皂的第二天,刘备和张宁就兴冲冲地试用,刘备作为光荣的懒男人,只是洗了脸和手,张宁却是好好地洗了一遍澡。
由于未经熟化,肥皂里面残留的碱性还很大,把两人的皮肤蜇得红肿疼痛,足足疼了半个月。
为了获取第一手资料,刘备发扬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从半个月后继续坚持使用,付出了手上掉一层皮的代价,终于得出结论肥皂至少要放置一个月时间才不伤皮肤。
“那岂不是和神农氏尝百草一样。”糜贞瞬间变身迷妹,两眼直冒小星星,显然是又犯花痴了。
“额”张宁有些无语,这姑娘的脑回路还真是清奇。
刘备却对这样的吹捧感到十分满意,他又是自得又是惋惜地叹道:“锅里残留的废水里还有好东西,可以用来润肤养颜,只是我不知道如何提取。”
他口中所说的好东西就是甘油,学名丙三醇,皂化反应的主要副产品,具有吸湿性,是上好的天然化妆品。
一听说可以润肤养颜,场中女人们瞬间来了精神,纷纷围到锅边去看,可是不管她们怎么看,那都是半锅脏乎乎的废液,不由得唉声叹气。
突然间,糜贞似乎想起了什么,结结巴巴地问道:“这牛油是哪里来的屠杀耕牛可是死罪啊。”
“朝廷不让宰杀耕牛,却没说不让宰牛,这分明是两件事。”刘备见这姑娘吓得花容失色,便笑着解释起来。
耕牛对于农业社会来说,是最为重要的动力来源之一,为了保证农业生产,从周代开始,政府就制订了“诸侯无故不杀牛”的耕牛保护制度,并且一直被各朝代继承,延续了近三千年时间。
幽州这边也严格执行耕牛保护,但是由于近两年对外贸易的繁荣昌盛,乌桓人和鲜卑人近乎疯狂地追捧幽州的铁锅和精盐,可他们又没有钱,只好用牲畜来交换,其中牛羊就占了贸易的大多数份额。
对于贸易得来的牛,刘备也建设了和战马基地一样的良种选育机制,极少数最为健壮、性情温顺的作为种牛留存,一部分适合耕种的被分散到各个郡县,而那些愚笨不听使唤,或是性情暴躁,不堪驱使的就直接杀了,免得浪费饲料和人力。
牛全身都是宝,制弓需要牛角,制作马鞍、鼓面、皮靴、腰带那些都需要牛皮,若是真的不让杀牛,这些军用物资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把这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教育一番之后,刘备脱去了粗陋的衣物,倒背双手,摆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施施然走了出去。
第三十八章 辽西生变
寒冷的冬天终于过去,幽州大地万物复苏,笃信“瑞雪兆丰年”这个民谚的百姓们走出家门,扛起农具,满怀希望地开始了新一年的劳作。
作为州牧,刘备自然要以身作则,二月二惊蛰这天,他身穿短衣,在数万人的围观之下,亲手扶着耕犁在城外犁了一亩地,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一场作秀之后,百姓们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春耕工作,可就在这时,辽西那边又传来消息。
公孙家聚众造反,火烧县府,并射伤前去平乱的县令公孙范。
“这个公孙范,他是下定决心要铲掉公孙家族吗”刘备看着手中书信,不禁头疼地念叨起来。
卢植坐在他对面,此时老先生把去年的几封信也摆放在一起,仔细地来回对照,最后发出一声慨叹,“好一个釜底抽薪之计,公孙范真是人才。”
从刘备主政幽州以来,他就通过各种方法,削弱本地豪强对土地的占有,以及对附庸农民的控制能力,两年时间过去了,如今幽州绝大部分田地都变成了官府所有,除了辽西令支城。
令支城名义上是辽西郡的属地,但实际控制者则是公孙家族,他们依仗自己多年来兼并土地和胡人贸易,积累下海量家财,并且人丁兴旺,根深叶茂,对刘备这个州牧的多次示好都无动于衷,依然我行我素。
即使刘备控制了居庸关和山海关,将对外贸易的权力和渠道全部掌握在自己手中,可是被掐断主要财源的公孙家族仍然不肯服软,对他委派到令支城担任县令的公孙范更是多方掣肘。
说起来公孙范也是个狠人,他在不声不响当了半年摆设之后,在去年下半年突然发力,接连进行了三项举动:清查户口、清查田地、征收人头税和土地税。
普通百姓无权无势,自然是老老实实地上报人口、上报土地、缴纳税款,公孙范还从辽东那边订做了一大批造型精美的木制户籍牌,给所有登记在册的百姓都编了号。
公孙家族可不一样,他们的豪华府邸明明占据了令支城四分之一的面积,家中奴仆众多,在城外庄园之中还蓄养了大量流民和奴仆,却毫无愧色地上报说家中只有丁口三百余名,弄得满城哗然。
清查土地的时候,公孙家族却是一五一十,甚至把城外荒地都圈了不少,上报为自家祖产,反正按照朝廷税制,田租三十税一,交也交不了多少。
可就是这三十分之一的税款,公孙家族都一文钱没交,反倒把上门催收的税吏殴打一顿,从大门扔了出来。
对于这一切,公孙范毫无反应,甚至连句狠话都没有说,城中百姓知道他是出身于公孙家族的旁支,认定他是在徇私,一时间民怨沸腾。
直到今年春耕之时,公孙范才显露出自己狠辣的一面,他说动孙宇,从北边卢龙塞调来一千名精锐士卒,直接在令支城四面城门之外扎营,设立岗哨,所有百姓想要进出城门,必须凭手中编号木片才可以。
除了封锁城门的部队,公孙范还从张飞那边借兵一千,在公孙家族的田产附近设立了好几个岗哨,凡是下田耕作的百姓全部盘查户籍,没有登记在册的一律押送到辽西郡南部的移民营地开荒。
“这帮家伙居然擅自调动部队,先生你看看,早先卢龙塞和山海关那边汇报过来的文书,说是辽西野兽横行,狼群肆虐,威胁到移民春耕,特派遣人手前去护卫。”刘备找到两封文书排在桌子上,气得笑了起来,“我居然还给批准了。”
“他们是见到你和老夫念着伯珪的情面,不肯对公孙家族动用严厉手段,情有可原。”卢植叹息一声,这个学生什么都好,对胡人更是心狠手辣,绝户计一个连着一个,可是对于一直和州府对着干的公孙家族,却是一直下不了决心。
“唉,这些莽汉,由他去吧。”刘备算是看出来了,这个公孙范是个真性情的汉子,为了不让州府为难,宁愿弄脏自己的手来扫除障碍。
时间回到几天前,辽西令支城内的公孙府,几名华服老者正在破口大骂,将价格昂贵的各类摆设砸了一地。
“废物,一群废物,你们都能把县衙砸了烧了,怎么没有把公孙范那个狼心狗肺之徒烧死”看着堂下跪着瑟瑟发抖的家丁们,公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