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2/2)
这样几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实际上却是无异于扣下了天大的罪名。
安明晦抱着琴站在一旁,愣愣地看着陆庭深三言两语就将三位官职不低的朝臣敲打了个遍,一直到最后几句话打发走了那三人,这才转头看向了自己。
如今已经成了最受帝王器重的皇子的七殿下弯了弯嘴角,露出了一个与刚才任何一个笑容都不同的轻快微笑:本宫向来知晓安公子面如冠玉,却料不到换了扮相也还是貌美如花。
也不知道这话该当成是挖苦还是夸奖比较好,安明晦苦笑着抬手摘了面纱,无奈道:不知殿下打算如何惩处于我?
轻笑一声,陆庭深转而换上一副轻浮浪荡的神情,一只手抬起安明晦的下巴,像是打量货物一般上下看了看,这才道:如何惩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本宫自然不忍苛待美人,那不如就罚你让本宫一亲芳泽?
殿下说笑了。
说笑?呵,陆庭深微微眯起眼睛,方才那副轻浮的模样就减退了许多,反而看起来像是隐隐有几分不悦之色,嗤笑道,这时候知道与本宫讲说笑了?你可知道这入了宫献艺的伶人,本就是任由群臣百官挑选的货色,下了台子后入谁的帷帐都不足为奇。
父皇寿宴,有才盛之臣愿意献艺本是常事,但你既已甘愿与那些戏子伶人的表演混在一起,那现在又哪来的高洁骨气推拒本宫的邀请?
话说到这个份上,安明晦才总算是领会到陆庭深的这份怒气来自何处。
殿下,不要生气了。他好脾气地笑了笑,那温和如水的笑容总让观者没法再与他生一星半点的气,有些事情,并非我想推拒就能推拒的。今日得殿下出手援助,已是至幸。
陆庭深的神色有所缓和,却依然没有松开捏着安明晦下巴的手指,反而变本加厉地欺身上前,直接把人逼到了墙边,一只手臂撑在墙上,形成了一个几乎把人圈在怀里的暧昧姿势,似笑非笑地道:你不必道谢,本宫也并未与你说笑,今日你让本宫一亲芳泽,本宫便许你一个心愿,任你是想要真金白银还是权势地位,都可以许给你。
安明晦微微皱起眉,刚要开口,陆庭深却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径自低下头极具侵略性地舔咬起了他的唇瓣,在将那两片饱满的唇瓣咬得发红之后又不满足地探出舌尖,强硬地进到他的口中戏弄起来。
昔日身形瘦弱矮小的少年如今已经长得比他还要高上不少,周身也再不见丝毫落魄模样,意气风发,却又霸道得不听人言。
他不由得在心中叹气:不管到了哪个世界,都还是这么胡来。
也不知这般纠缠了多久,陆庭深才意犹未尽地放过了被亲吻得嘴唇发红的安明晦,笑盈盈地道:早先听闻莲花味道苦甘清香,如今亲自尝来,却只尝出甘与香来,想必是本宫品得不够仔细,日后还要多加品味才是。
在说这话时,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安明晦微微张开的口中,看着那因为刚刚的激烈亲吻而尚未收回、微微露在外面的舌面,连带着上面精致的莲花纹路也被露出了少许边缘。
而这话语本身的暗示意味也已经足够强烈了,哪怕安明晦是个傻子,此时也该能听得懂陆庭深是在告诉自己对方早已知晓他与兄长并非同一人。
如今木已成舟,不知安公子想与本宫索要些什么?说着话,陆庭深伸出指尖迫使安明晦张开嘴,目不转睛地欣赏着那终于可以看个清楚明白的莲花纹路,面上的笑意与说话时的语调俱是意味深长,甚至带了几分引诱的意味,什么都可以说,求而不得的,有心无力的,不敢告知于人的,哪怕是本宫现在暂且不能实现的,日后也定能为你实现。
偏过头躲开陆庭深的手,安明晦叹了口气,回道:谢殿下厚爱,但我并无什么想求的。经由陆庭深来使自己恢复自由之身固然便捷,但恐怕到时候会落得个无法收场的地步。
本来陆庭深看起来心情很好,但在听了他这话之后,却又立刻恢复成了方才那面色阴沉的样子:你是想告诉本宫你已无欲无求?
自然不是,不过人活一世,平稳安康已是我最大的欲求。
平稳安康?像是听到了什么滑稽的笑话一般,陆庭深随手扯起安明晦身上罗裙的裙摆外沿,几乎是要被气笑了,这就是你的平稳安康?
作者有话要说:未来昏君:想要什么,尽管说
安宝:没什么想要的
未来昏君:不妥,本宫怎能平白占你便宜,你要么许愿,要么这次本宫让你亲回去
安宝:??
(安哥哥:???我弟弟怎么还不回家????)
.
恭喜七殿下喜提荣誉称号骚话王
第88章 阴与阳(8)
比起我, 殿下或许还是多顾虑几分自身安危比较好。
说完这句话, 安明晦骤然抬手拂袖扫开从侧面飞来的一支暗箭,紧接着便一把抓住陆庭深,快速地带着对方躲闪到了柱子后方。
事出突然, 陆庭深甚至还没来得及松开抓着安明晦裙摆的手, 就猝不及防地踉跄着撞到了对方的胸膛上,隔着轻薄的衣料很容易就能感受到来自另一人的温度和那人胸口的弧线。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 镇定地站稳身子,从贴身的腰带之中抽出了一柄藏匿其中的软剑,低声笑道:看来我的好四哥到底还是按捺不住了,这性子可是急了点。
这副全然在意料之中一般的模样令安明晦意识到, 陆庭深早就知道了会有这么一出, 甚至说不定这还是对方亲自推动至此的。
注意到安明晦的眼神, 陆庭深毫不避讳地点了点头,用气音在他耳边轻声道:是我拉拢了为父皇查诊的太医,让他告诉四皇兄的人父皇已是强弩之末,最多活不过半月。如此一来,被逼急了的狗自然也就会跳过这道墙了。
然而你我却也跟狗一起被困在这道墙里了。安明晦无奈地道出了真相, 毕竟这次突然发难是陆庭深临时起意,即使提前有所安排也并未带到这边来,不算是弄巧成拙吗?
陆庭深倒并不觉得慌张, 反而游刃有余地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低头在安明晦的肩窝里蹭了蹭,用带着笑意的声音十分刻意地撒娇道:别说得这么冷漠, 我现在身陷囹圄,你都不愿意帮帮我吗,我亲爱的安哥哥?
你太自负,也太不慎重了。这样说着,安明晦用脚尖挑起落在脚边的古琴,以琴身做盾挡住旁边飞来的箭矢,同时快速移动到窗边,抬手击倒了第一个撞破窗户闯入殿中的刺客,顺便夺了对方腰间的佩剑,无论何时,以身犯险总是最下策。
莫要与他们纠缠,寻到空隙便离开。
陆庭深微微歪着头,望着执剑挡在自己面前的身影,面上的笑意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许多,同时又兴味地说了一句:你好像不太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