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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多想”沉稳的声音含着笑,透出一种惑人的意味。
“很想,非常想”做为一个男人,哭成这副德行,基本上不用考虑轻弹不轻弹的问题,反正这人嘲笑归嘲笑,不嫌弃也就行了。
“好像瘦了。”他说
“这几天没吃什么东西,当然瘦了。”沈翎继续倒苦水。
他静静地说:“我说,是我瘦了。”
沈翎抹抹眼睛看他,捧着他的脸端详了好一阵子:“哪有瘦还是一脸欠揍”
他的声音没由来的翻滚出沈沈醉意,像是灌了好几坛陈年烈酒:“这么长时间没吃你,当然瘦了。”
听他说话没个正经,沈翎也不生气,只管圈住他脖子:“那你现面饿不饿”
炙热的呼吸在耳畔绽开:“我想,你也饿了吧”
说不清是什么原因,沈翎顿觉一身疼痛消失殆尽,看着他,只想容纳他的身体。点头。
那双生了薄茧的大手对他的身体万分熟悉,一切水到渠成,过分轻易。
眼前似乎腾起一幕水雾,映着他的强健身姿,沈翎默默吞了吞口水曲膝而上。
正是起伏云雾的时候,托住他后背的大手蓦的一松,失去支撑的身体突然下坠
沈翎呼吸一窒,带着一身冷汗,猛的弹起。好似从泥土深处生生剥离,视野一片清晰。
依旧是雁水边上的小屋,同样的窗子,同样的帷帐是梦
沈翎动了动手臂,果断是一股钻心的疼痛,比磕在石阶上还要痛苦百倍。来自骨骼的一连串刺激,终究让他彻底清醒。
不是梦,至少从石阶上滚下去不是。但越行锋他在哪里
一道黑影临在榻旁,沈翎认得,这是昏死之前看到的人影。
往上看去,是乐渊。
、第146章 瞬间痴呆
乐渊蹙着眉,向边上躬身站着的老者发问:“现在他醒了,如何”
衣冠楚楚的老者看起来挺有身份,也挺有文化,本是正正经经站在一旁,像个老学究,可一闻乐渊开口,那挺直的腰杆立马弯了,唯唯诺诺:“草民这就看看。”
两根指头往沈翎腕上一搭,一捋胡子,貌似万分谨慎。
沈翎意识到这是一位大夫。眼珠子往乐渊那头一瞧,看他一脸紧张模样,想必这回真是摔得不轻。
老大夫谨慎过了头,将脉象探了又探,半晌没出个结果。沈翎直勾勾盯着老大夫的眼睛,希望能察觉出什么,否则再这么静下去,没病也成了绝症。话说,他不过是从石阶上摔下来,有这么严重
终究是乐渊忍不了老大夫的缓慢性情,径直开口道:“脉象究竟如何若是探不出一二,我也不强求,宫里有的是御医,我带他回去便是。现在,我只想问,他现在又哭又笑又喊疼,到底是何病症,我无须你救治,只问病因。”
沈翎眨了眨眼,暗道又哭又笑又喊疼是怎么一回事听起来像是发疯的症状。
慢着乐渊刚才说了什么宫里有的是御医,带回去沈翎眼睛一亮,带回去的意思,不就是可以离开雁水正合我意
偏偏在这个时候,老大夫说:“还请六殿下勿要担忧,公子只是撞得狠了,虽然皮肉伤重了些,但并未伤及筋骨,多歇半月便可痊愈。”
瞥见乐渊放心的眼神,沈翎立马糟了心,心说他不会不想走了吧、不行,得想个主意。
脑子飞快转了一圈,还是想到那句“又哭又笑又喊疼”,沈翎总算弄明白这是他做梦的反应。天晓得他梦里见了些什么,自然也不知他为何情绪起伏得厉害。
既然他们这般误会着,沈翎便想着顺水推舟,只要坚定乐渊带他离开雁水的决心就成。
沈翎心一定,顿时笑出声。刚开始只咧着嘴,渐渐露出两排牙齿,接着捂着肚子狂笑,再接着索性蜷起身子,在榻上笑着打滚。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乐渊有些慌神,他忙命令那老大夫:“这是怎么回事”
老大夫年纪大了,被沈翎这么蓦地一笑,险些吓出病来,再经乐渊那么一吼,脸色都白了,枯槁的手颤颤巍巍的过去:“是、是,草民马上看看。”
沈翎只管一个劲笑着,暗道他们傻,连做梦和发疯都分不清,还为难一个老人家。咳咳,想到这里,沈翎亦有些惭愧。
眼见病人笑得停不下来,身子更是滚个不停,老大夫有点为难:“六殿下,公子他这副样子,草民没法,没法”
“按住”乐渊一声令下,两名侍者即刻上前,将沈翎的四肢重重摁住。
“摁我做什么是怕了小爷么来呀,来战啊战去那玉皇台上,战去那玉龙之巅来啊,单挑啊”沈翎绞尽脑汁,拼命折腾些疯话。
老大夫再度为沈翎探脉,自是慎之又慎,自是更为缓慢。
乐渊听沈翎胡言乱语,便凑上去问:“沈翎,你可认得我”
沈翎瞪他一眼,不屑道:“你不过是猴子请来的救兵,不值一战快,喊你大王来战”
说完这话,沈翎默默心虚,暗道这装疯卖傻是不能停了,要是有个破绽,单凭方才那句猴子救兵,就足以使整个昭国公府再入险地。
在乐渊的逼迫之下,老大夫只得匆匆道出个结果:“回六殿下,依草民看来,公子是撞伤了头,导致颅骨内藏淤血,所以才又哭又笑,形似疯状。”
乐渊皱了皱眉:“可能治愈”
老大夫应道:“只要淤血散了,便能痊愈。”
乐渊点头:“即刻去开药方,我给你十天。”
一听这位皇子放人,老大夫如释重负,赶紧挎了药箱溜出去。
侍者端了汤药过来,一股刺鼻的味道差点让沈翎笑不出来。他努力抑住呼吸,指着老大夫的背影,继续胡言乱语:“太上老君,你别走啊快把猴子带走啊”
乐渊依是让人摁住他,亲自端了汤药,舀起一勺:“沈翎,先喝药,你身上伤处不少,喝了能止疼。”
晓得那药能止疼,沈翎恨不得多喝几口,因为刚才来回一滚,浑身上下疼得就像断了骨头,尤其是脑袋,似乎缠着几层绷带,勒得更疼。可是,现在能喝
乐渊吹凉了药,递到沈翎嘴边:“就喝两口。”
沈翎定了定神,猛地仰头朝药碗撞去,可惜乐渊闪得快,撞了个空:“死猴子,滚”
边上的侍者惊得嘴成了圈状,亦偷偷瞄着乐渊的神情,心底盘算着六殿下会一刀捅死大逆不道的罪人。可一眼望去,竟在那双漠然的眼中,发现一丝柔情。
沈翎一边嚎着,心里却是怕得要死,生怕一时触怒乐渊,一时毙了命,到时候得不偿失,那就不好了。但,戏必须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