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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行锋又道:“沈恪所避讳的,难道真是因为你娘的出身据我所知,当年有不少大崇兵将娶了南越女子,现在各个位居要职,也没见得有多避讳,只有你爹是一个特例。你不妨想一想,他避讳的,也许是另一个身份。”
沈翎听得发懵,一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良久,勉强笑开:“另一个身份开玩笑。花家再怎么低调,好歹也是名门,嫁给我爹那是门当户对,何必多年遮遮掩掩”
倏忽清风拂面,几粒沙子迷了眼,沈翎忙抬手揉搓,无意瞥见附近的一棵树下站着一个人,神色阴郁。看她迈出一步,沈翎忙躲去越行锋身后。
越行锋朝那人一挥手,安抚沈翎:“你怕什么,冬青已对我死心,又不会吃了你。”
、第102章 花家血脉
又至夜暮,越行锋仗着病人身份,一再对沈翎指手画脚,强迫他伺候吃饭喝茶吃点心不说,忽然又想着洗脸,顺手就丢了个铜盆给他。
好在竹楼边上就是水潭,沈翎懒得去井里拎水,直接走到水边,舀了满满一盆水。后来又气不过,干脆当场脱了鞋袜,光脚在盆里一顿乱踩:“让你洗脸让你洗脸看你用洗脚水洗脸,哼”
心满意足地穿鞋回去,若无其事地端盆上楼。哪知眼前金光一闪,沈翎脚底一滑,“扑通”几声滚下木阶。如此也就罢了,偏偏那盆水被掀上了天,洗脚水倾倒就泼一脸。
沈翎艰难起身,猛地吐掉几口水,往竹楼上瞧了一眼:“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出来扶”
没时间多作抱怨,方才那罪魁祸首已飘在眼前,是一只香引蝶。
不对一只、两只、三只整整十只
想起白日越行锋所言的吸食气血,又想起那青衣姑娘的斑斑白发,沈翎吓得脊背发凉,看着香引蝶扑上来,直想拿铜盆把它们统统敲死。只可惜它们值钱啊,敲死了它们,花冬青准得把他敲死。
沈翎哭丧着脸:“各位,能不吸我的血么我又不姓花。”
说也奇怪,沈翎一开口,那些香引蝶居然全都听话地退开,绕飞在他身侧。
“你果然是。”清幽的声音,在夜里显得阴冷。
“你来干什么”沈翎回头瞧见花冬青,看她依然穿着白日里那身衣衫。
“我问你,花南荛是你什么人”花冬青拂手一个兰花指,香引蝶齐齐飞去她手边。
沈翎吓得够呛,见香引蝶飞离,赶紧拍拍泥灰起身,把那名字在脑子里绕一圈:“什么花南荛我不认识”话刚出口,沈翎却愣住。
花南荛确实不曾听过,然“荛儿”,他不会忘。父亲便是这样唤他的母亲。
花冬青察出端倪,微微一笑:“想起来了她,是不是你娘”
沈翎的脑子嗡地一响:“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别打扰我打水。”俯身拾起盆子,再度朝水潭走去。
花冬青厉声叫住他:“给我站住”可沈翎装作听不见。一气之下,便疾步上前拿他。
一道人影瞬息而至,将沈翎护在身后,前臂将花冬青的攻势斜劈散去。
沈翎紧紧揪住越行锋的衣衫:“你可算来了,她想放香引蝶咬我,还问花南荛是不是我娘疯了,完全是疯了”
越行锋转身搂了他,柔声道:“别怕。再说了,你不想弄清你娘的身份”
沈翎吃惊道:“你刚才都听见了别多想,我娘才不会与这个疯女人有什么关系”
“我放香引蝶,不是为了咬你,而是为了试你。”花冬青忽然沉静不少。
“不是咬我早说。”沈翎安心不少,慢慢从越行锋身后探出身子。然“花南荛”三个字却在心头盘绕不去。
“香引蝶认主,如果它们肯从你之令,那就说明,你的确属于花家血脉。”花冬青朝沈翎走近一步,眼里竟然泛出泪光,“原来你真的真的是我的表弟。”
“我是你表弟我”沈翎惊得倒退一步,揪住越行锋,掩去口型,附耳道,“她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越行锋问:“你可有证据”
花冬青弯起手指,抬起一只香引蝶:“有香引蝶,还不够么”
越行锋又问:“不够。”
花冬青叹息片刻,定了定神:“好,我说。花南荛是我的小姑妈,当年不愿习武,瞒着我爹溜出画岭,辗转去了南越,隐于南越王宫。我与小姑妈很投缘,故而其间有不少书信来往,当然,我爹不知道。后南越国亡,以为她会回家,哪知小姑妈只来了封信保平安,说嫁给一个姓沈的,要我们放心。之后,音信全无呵呵,没想到,那个姓沈的,居然是今日的昭国公,沈恪。”
听到此处,沈翎喃喃道:“荛儿,我爹是这样唤我娘的。”
“你爹他有什么资格你娘当年死得离奇,莫要以为我一无所知想不到沈恪的妾室,竟然是我花家的人既然你已离京,那我也无所顾忌。”花冬青眼角微挑,像是盘算什么。
“无所顾忌”沈翎神魂一震,“你别想乱来”
“我就是要踏平昭国公府”
踏平昭国公府太可笑了,就凭她沈翎往深了想,以花家的百年毒术,未必不能胜过沈家的家将,外加京城远在千里之外,若府里未有警觉,只怕会
花冬青笑目骤起,却避至一侧,语调仍是狠绝:“怎么,你好像很不高兴。若不是沈恪,你娘会郁郁而终吗沈翎,孝顺不是这样用的。”
沈翎看着她:“无论如何,他是我父亲,我娘是真心爱他,否则也不会甘心情愿守在出莲阁至于踏平昭国公府,有我一天,你想都别想”
花冬青朝越行锋微微勾唇,转身轻蔑道:“除非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从斩钉截铁不容辩驳,转瞬又是能讲条件沈翎对她顿生戒心,不知她有何目的。
看他眼底的怒意腾出零星光色,花冬青叹道:“这个眼神,倒是与爷爷有几分相似,看来,你很适合当花家的家主。”
“哈家主”沈翎听越行锋吹了一口哨,往他腿上一踹,又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让你回到花家,成为家主,就是这个意思。”花冬青言语轻佻,似乎不太认真,“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就踏平昭国公府。”
“这都是你计划好的。”沈翎总算察觉出蹊跷,心说凭借花家的能力,若是花冬青有意踏平昭国公府,根本无意向他报备,直接派人去灭了便是是自己大意了。
“对,是我计划的。你没反对,就当你答应了。”花冬青不打算给沈翎反悔的机会,“刚才虽是随便说说,但我花冬青也是说到做到之人,你可要想清楚。”
沈翎轻笑道:“比起复仇,你更想让我成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