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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恩第听得心口紧紧绷了起开,像是被人抓扯着,朝两边使劲的拉扯。
“我”顾恩第声音略涩:“老师我确实错了”。
“你”司徒闻人仿佛被人狠狠击了一圈,他愤怒着,忽地一个挥手打翻了顾恩第手里一直端着的茶:“你当真逼迫童潼下嫁给你吗甚至逼得童潼他他真的已经”。
痴傻了。
这几个字,司徒闻人怎么样也说不出来,他始终都无法相信,他教了十年疼了数十年的小徒弟,会真的痴傻了
顾恩第叩头跪拜,声音发涩:“老师其实在两年前,江城的才艺大赛上面,我便见过了童潼,早在那时我便对他有所心动了,后来得知他是江城童府的少爷,我便一直压抑着自己,不敢僭越,一直到三个月前,童袁飞过来找我,想跟我商议婚事,我那时想着他是童潼的父亲,若是应下这门婚事,日后便能再见童潼,可是我也犹豫,因为我若应下了婚事,那以后我便都只能是童潼的妹夫,所以这桩婚事,我一直也没有表态,但是我没想到,后来等童府的人再来找我的时候,他们却告诉我,这桩婚事有变,与我成亲的人不是童府的三小姐,而是而是童潼”。
司徒闻人双眼大睁:“所以你就答应了”。
“是”顾恩第依旧跪伏在地上:“我答应了婚事,但是我没有想到当我带人去童府迎亲的时候,童潼他他便已经失了清明”。
“简直混账简直混账”司徒闻人怒火中烧,没忍住,一脚给顾恩第狠狠踹了过去
“你知道这门亲事对于童潼来说意味着什么吗你知道吗”司徒闻人怒道:“童潼在童府原就过的不如意他一直都在找机会离开童府离开江城明年一旦高中,他便要将他生母的坟墓迁出江城可是现在”。
现在什么都不可能了。
没了希望的人,已经失去了清明,是逃避现实把自己躲藏了起来,不肯面对这一切,还是接受不了明明出路就在前头,却偏生成了绝路
顾恩第听着,他说不出话来,只是跪伏在地上,狠狠闭眼,任由心里一次次的抽疼着。
压抑着,司徒闻人深深吸了口气:“童袁飞好端端的为何要与你定下亲事”。
顾恩第道:“因为机缘巧合,我曾与他有过两面之缘,后来他才派人来寻我,说是看重我的学识贵重,有意想要与我结成亲”。
那两面之缘,一次是在顾恩第好友带着他们参加一次大家聚会的时候,童袁飞也在那里,那次机会参与的学子不少,顾恩第当时在场,他被人推着上台,接了一圈的酒令,大抵是那次他风头出的不小,在那些大家之间隐约有了名声,故而才让童袁飞对他上了三分心。
一次是在装裱诗画的铺子里面,顾恩第与童袁飞碰巧相遇,两人因为之间那次聚会的时候见过,便相互交谈了几句,才让童袁飞对他上了四分的心,再之后,有意无意的打听顾恩第的情况,弄清楚他的家世,得知他十三岁就考中了举人,童袁飞才彻底打起了旁的注意
与童袁飞的相识过程,顾恩第事无巨细的都交代了,他不敢对司徒闻人有丝毫的欺瞒,直把一切都交代的那么清清楚楚。
“老师不管我承不承认,童潼都是因为我的关系才成了这样,我不敢奢求老师会原谅,我只是想在之后的日子,能照顾他便是”这是顾恩第唯一能做的、能给的承诺,即便这个承诺轻的让人难以相信
“照顾好他你怎么照顾”司徒闻人的声音明显沙哑,看着顾恩第的眼眶略微湿润:“童潼现在成了这样,你能照顾他多久一年两年十年还是一辈子他这个样子还能不能治好能不能痊愈都不知道,你又怎么敢保证你能照顾他多久”。
顾恩第说不出话来。
说自己会照顾童潼一辈子,会一辈子对童潼好吗
一辈子这三个字很轻,可实际却重如泰山,即便顾恩第认为自己真的能做到,可是有谁会信
童潼是个傻子,他也是个男人,他给不了顾家的后续的香火。这些东西都是摆在面上的问题,一年两年,三年五年也许罢了,可是顾家的其他人呢顾恩第的父母如何能接受得了顾恩第的香火就因为傻子而断在这里倒时问题接踵而来,谁能保证不会发生意外
最终,顾恩第只能抬头,举手指天发誓:“老师,我发誓,我会尽我所能,照顾好童潼,一年,十年,哪怕是一辈子我都会尽我所能照顾好他倘若来日我有负童潼,便叫我身败名裂臭名昭著不得好死”。
司徒闻人微微一怔,随后轻叹:“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誓言有何用”。
“老师”。
“我且问你,倘若来日童潼还有清明之日,他若是想走,你会如何”。
一句话,一记闷捶,就这么毫无征兆的砸在顾恩第的心上。
这个情况,他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
只是
拧紧了眉,顾恩第将衣袖里的五指,死死拽住。
“如果如果真有那日我”说不出口,可是狠狠闭眼,顾恩第强迫自己面对那种可能:“会让他离开”。
倘若童潼当真恢复了清明,他最恨的人,不会是童袁飞,而是魏芩,是自己,是自己跟魏芩断了他所有的希望,断了他所有的出路,对于童潼来说,“顾恩第”三个字,根本就是梦魇,他连听都不想听到
、吃我
顾恩第去了学院,四合院里,便只剩下了童潼一人,跟那六只小黄鸡,曲流带着东西跟下人过来的时候,童潼正在院子里,拿包谷米逗得那些小黄鸡追在他的后面叽叽喳喳的叫唤着。
曲流站在门边看了一会,并不开口打扰,没想到童潼一个扭头,便看见了曲流的身影。
“流流”童潼欢喜着,朝他跑了过去。
曲流眼皮一抽:“流流”。
“嗯嗯嗯”童潼连连点头:“你怎么突然来啦相公呢相公也跟你一起过来了吗”。
“他学院还没忙完”曲流轻叹,问他:“你吃了东西没有了饿不饿”。
童潼一舔嘴唇:“饿好饿快饿死啦”。
曲流失笑,他拉着童潼进屋,让下人去厨房给他们忙活吃的。
饱饱的吃了一顿,童潼困劲上来,想着顾恩第以前都喜欢在自己吃饱之后,拉着自己去院子里散步,他把碗筷一放,就拖着曲流去了院子里面活动。
顾恩第回来的时候,童潼刚睡下不久,曲流一直呆在这里,他看着顾恩第神色匆匆回来的样子,淡淡一笑:“你放心吧,童潼没事,他今日很乖,也没出去的”。
顾恩第长长呼了口气,朝着曲流作揖:“今日,多谢了”。
曲流道:“道谢便不必了,只是我今日在想,你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给童潼安排一个近身伺候他的人了你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陪在童潼的身边,我也不可能随时随地都能过来照看他的,童潼的身边,总是还需要一个人的”。
顾恩第蹙眉,他转眼看向床榻上的童潼,并没有立即答应。
曲流又道:“你先慢慢的想便是了,若有需要,我可以帮你联系牙婆子”。
顾恩第点头嗯了一声。
曲流也不多留,起身告辞。
这一觉,童潼睡到了翌日方才醒来,他睁眼的时候,顾恩第正站在床边穿衣。
揉揉眼,童潼打着小哈欠,自己坐了起来:“相公”他软软的喊。
顾恩第转身看他,眼底含笑:“小懒猪,这一觉睡得可真久的”。
童潼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