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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3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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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二爷见田姜满脸含笑的进房,便把手里书收了,命厨房送晚膳来。

也就须臾时刻,两个粗使丫头抬来矮桌放热炕上,取碗箸摆饭菜,看着比往日里吃的清淡,荤的仅一盘炖酥烂脱骨的蹄膀肉。是以吩咐将风熏的鹅剁只腿蒸了,再切片装盘、并弄一盘松菌拌肚,不要滴香油,清清爽爽即可。

沈二爷舀了勺碧绿的嫩蚕豆给她,道:“不是节令菜,京郊火室焙的,你尝尝看。”

大抵世人总有物以稀为贵的情结,田姜吃得有味儿,想了想,挟起一块酱红蹄膀肥皮搁他碗里:“二爷你也吃”

沈二爷蹙眉,再看她悄抿着嘴笑,不由也笑着摇头。

两人吃了半晌,田姜问他:“二爷前时说有法子引我入秦府,不知何时能成行”

沈二爷挟菜的筷箸慢下来,目光略带思忖的看她:“你腹中有孕,三月内不稳,去那凄凉忧伤地,情绪因之感染,恐生变故,我很担心。”

田姜沉默着不说话,他遂叹口气:“后日你我随李尚书一道入秦府探望秦仲,碍你身份有别,只得入后宅拜见秦夫人等女眷,至多半个时辰定要离开,我能做的也仅这些”

“这样已足够”田姜握住他的手:“为了肚里的孩子,我也不允自己有事。”

沈二爷很疼怜地摸摸她脸颊,温声低语:“倔强的丫头,犯险的事仅依你这一次。”

田姜“嗯”了一声,又挟起块蹄膀肉,讨好的送到他唇边,不是肥皮了。

刑部大牢黑暗潮湿,每间监房里人影瞳瞳,混杂着低吟哀鸣,及铁桎项锁冰冷的碰击声。

狱吏提着盏油灯,忽明忽暗地在前照路,刑部右侍郎张暻陪随,沈泽棠与杨衍不紧不慢走着。

张暻低声禀报:“那日捕捉入狱的要犯中,除陈戊安好外,其余人等半个时辰毒发身亡,有蛊虫从耳鼻口或腹脐钻出,其状可怖,甚为凄惨,遵老师之法,在尸堆周围,熏松油麝香硫磺阻蛊虫四散,再燃火烧烬。”

杨衍插话进来:“沈阁老两江巡察时,勒令各地州府上缴鹰天盟关连案件之卷宗,我详读数遍,观死状这些人显见定是鹰天盟刺客。”

张暻颌首回话:“大人所言极是鹰天盟掌控刺客手段狠辣,每人喂有蛊虫在腹中,须得定时服解药才可压制毒发,若是被官府捉拿或任务败北,只得死路一条,残忍至极。”

沈泽棠提点道:“陈戊戴罪庶民,身无分文来至京城,可谓蝼蚁烟尘之命,却遭鹰天盟五员刺客随后追杀,深意令人玩味。”

杨衍心底暗自不爽,他就道这老狐狸放着正经案子不查,倒管起无关紧要的苏崇案来,想必其间定有蹊跷。

好歹他们是奉皇帝之命合谋勘案,就不能事先知会他一声么,害他无端出糗正暗自腹诽,阴森恶臭的过道终到尽头,开门过槛朝左走数十步,即到审堂。

朝狱司龚涛已等候多时,见他们一行人走近,连忙推门洞开,沈泽棠率先而入,并不往公案桌前坐,只撩袍端带坐于右侧官帽椅上,接过狱吏斟来的滚茶,不疾不徐地吃了口。

杨衍微怔,却很快平静如初,朝沈泽棠拱手作揖道:“沈阁老为此案主审,烦请移步至公案上坐。”

沈泽棠这才目光濯濯看着他,笑了笑问:“杨卿此话差矣复审天下刑名,凡罪有出入者,依律照驳;事有冤枉者,推情详明,务必刑归有罪,不陷无辜,以证天下司法公正,这职责是何部所掌”

杨衍没好气地回:“知你沈阁老详透大理寺之职责,此时又背于我听作甚”

沈泽棠不以为忤,继而颌首道:“既然你深知自己所掌之职,理应移步公案上坐审案才是。”

第伍壹壹章 审讯案

杨衍面起微青,气笑了:“朝堂之上皇帝亲命,鹰天盟交由你吾主使刑部彻查”

“无错”沈泽棠打断他的话,依旧面不改色,沉稳道:“俗说江山社稷帝王把持,千兵万马将军坐阵,同宗异族宗子施令,小家门户长者尊大,又有谚证日月不能同辉,春秋只得半存。你吾相携断案亦是如此,需有主次之分,轻重之别,否则意见相悖难达共识,不免猜忌愤懑,互生离心,还如何能清明断案,还司法公正与民”

杨衍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默稍顷冷笑道:“便如沈阁老所言,你秩品在我之上,理应也由你主审、我次之为是。”

沈泽棠放下茶盏:“知人善任,与秩品高低有甚牵连我主使内阁次辅兼吏部尚书,并不深谙新科明法、试律令及刑统详章,断案判审更是只懂表面文章,而杨卿任职大理寺多年,亲理大小案不计其数,你为主审最合宜不过。”

他朝张暻看了看,张暻会意,连忙递上“鹰天盟”案前时笔录,杨衍疑惑,接过翻卷看过,顿时眼前发黑,主核处只有他的签章,他当时不曾想过许多”沈阁老如此算计微臣,用意何在”

沈泽棠微笑着看他:“杨卿急甚么,鹰天盟案、上涉藩王百官安危,下指黎民百姓稳定,乃众案中之重,你若能将其肃清归整实是大功大件,此即是吾身为吏部尚书,对文武百官考授拣选之用意,望杨卿能知吾的苦心。”

话言至此,杨衍深知自己若还一味推诿,后果难料,只得打碎牙混血吞,朝沈泽棠作一揖,甩袖辄身走至公案桌前坐定,喝命将陈戊带来问案。

不多时,陈戊即被狱吏拖至堂前跪拜,见他身上衣裳碎烂,鞭痕累累,奄奄一息的模样,杨衍沈泽棠皆脸色微变。

杨衍朝张暻看去:“这是哪位官员来动刑问案过,且无半字笔录记载”

张暻神情吃惊,显见亦不知情,他迅速命朝狱司龚涛入堂,喝道:“你日夜监管此处,熟详案审流程,陈戊被动刑问案,其笔录何在”

杨衍脸色阴沉沉地:“若有半句狡辩之语,先将你定罪再议。”

龚涛此时哪敢隐瞒,连忙说:“陈戊收监当晚,周尚书携郎中郑绅、主事潘大人前来提调,下官也曾讨要过,他道只是前来问话,不曾正审,是以无需笔录。”

一时众人默默。

“都是精怪”杨衍话里满含嘲讽的意味,似有若无的扫过沈泽棠,他这口气还堵在嗓子眼里。

沈泽棠如没听见般,向龚涛命道:“把火盆燃的更旺些,拿人参水来喂陈戊,给他提精神,此次审后如无杨卿之命,谁都不允提调他,更逞论动刑,否则拿你是问。”

他的语气很温和,可听在龚涛耳里,莫名有丝凉气心底起,连声喏喏称是,亲自去取人参水喂陈戊喝下。

过半晌,那陈戊显见有所好转,杨衍开门见山,厉声喝问:“你与忆香楼的萧鹏有何挂葛,需得从实招来。”

陈戊慢吞吞回话:“自碾转入京后盘缠尽失萧掌柜见我此等窘状,恻隐心起,给了笔银两度日,后我又厚颜问他讨过几次,也皆给了,便再无其它挂葛。”

杨衍道:“听你话意,这萧掌柜倒是世间少见的大善人,随便给个路人出手就是黄金百两”

陈戊的脸发愈发青白,低说:“不明白大人所说何意。”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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