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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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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亮地喊了声:“长卿你过来。”

众官员纷纷让开一条道来,沈泽棠步履沉稳走至他跟前,恭敬地拱手请安。

徐首辅挥手免去他礼,目光熠熠问:“长卿此去秋闱主考数日,可有发现吾朝得用才能者”

沈泽棠镇定道:“中榜者皆各有千秋,有熟通四书五经者,亦有判诏诰论精妙者,更有策政起意独到者,皆能为吾朝所用,若说出类拔萃的,还得等明年春闱恩科后,方见分晓。”

徐首辅听得此话,摇头拈髯道:“即是如此结果,你又何必亲去。撂下这一摊子大小政事,可差点要了我的老命。”

旁边围聚的官员小心翼翼附和着笑起来。

“怎会”沈泽棠噙起嘴角。

徐首辅随意一指身侧那外官,给他介绍:“这是陕甘总督李守道,甘肃那个穷地方,又是整年干旱无雨,这不特地上京,又来寻我讨赈灾银子。”

顿了顿,语气颇同情道:“你也坐会吧喝口茶,京城最不缺水,此次来保你喝个够。”

众人一片笑声,那李守道胀红了脸,上前来同沈泽棠拱手问安。

沈泽棠见他身材瘦小,满面尘霜,并不多言,只温善的回礼。

恰此时,沙公公遣人来报早朝时辰已至。

此次早朝,与往日又有些不一样。

皇帝面色苍白,病容犹显,他身躯瘦骨嶙峋,那金黄龙袍愈发显得宽大生风,着实看了触目惊心

太子朱煜依旧垂手恭立侧旁。而五皇子朱禧竟坐在皇帝身边,也来临朝听政。

沈泽棠容颜端严,平静的直身而立,心中却惊诧,暗忖皇帝有意废除太子,另立储君并非空穴来风。

只是照看目前情形,皇帝此念还在犹豫摇摆中,若不能当断则断,必反受其乱。

皇帝忽得急咳数声,沙公公端来盂盆,一丝红迹显过又立即被拭去。

沈泽棠不露痕迹地朝徐首辅睇去,见他目光炯炯,从皇帝处移落太子身上。

太子不知何时,也在看着徐首辅,两相对视,眸瞳中皆闪过一丝狠戾。

沈泽棠神情忽得一凛,朝堂的血雨腥风,只怕不久将至。

“有事禀奏,无事退朝”沙公公高声喊起,他倒希望诸臣无事,皇帝咳血了,得急回去寻太医才是。

“老臣有事禀奏。”徐首辅持奏疏出列,缓缓上前道。

皇帝允奏。

徐首辅得准后方道:“甘肃经年多旱无雨,民不聊生,陕西总督李守道此次来京,奏请朝廷救济。老臣以为,若连年如此下去,必至滑吏懒怠,疏于地方治理,终致国库反受其累。”

“徐阁老可有什么办法”皇帝沉吟问。

徐首辅拱手禀:“甘肃百姓受土地贫瘠、干旱少雨困扰,反之那里的商贾因于胡人通商,而获利颇丰。老臣奏请在甘肃实行捐纳之法。”

他顿了顿,继续道:“无法考取功名而财力丰厚者,可向衙门缴纳粮食换取监生名号,日后经科举可走仕途。如此不但可培养贤能,更解决甘肃民生之难。请皇上定夺”

皇帝望了眼太子,又朝朱禧看去,和缓的问他,较之徐阁老谏言,有何想法

徐首辅面色不改,心中却是怒火升腾,太子算罢,那个无知小儿,又懂何为国策民生

朱禧怯生生的,轻着声道:“徐阁老之法一举两得,倒可一试。”

皇帝淡淡地笑了,朝徐首辅颌首道:“你可指命朝廷重臣,调任甘肃布政使一职,主责捐监之事。”

徐首辅领旨,遂再无它奏。

皇上驾起,群臣退去。

第壹柒伍章 深谋算

内阁办公设在文渊阁。

沈泽棠撩袍端带自官轿中出,整肃仪容后回首,群辅的轿子渐近,他索性背着手,沿着石桥慢慢前行。

池中鸟禽浴水,锦鲤摆尾,一只老龟摊着腹晒着秋日温阳。

歇山屋顶覆的是黑琉璃瓦,被晒的闪闪发亮。

有四方宿学老儒携领抱一撂书册的年轻生员,从他身边匆匆而过。

沈泽棠驻足,微笑着以示恭敬。

听得李光启在后头唤他的名字,遂立在深绿廊柱前等候,抬眼望向菱花窗门内,那尊孔圣暨四配像,默默不知在想什么。

待得群辅至身边,这才一起沿廊走十数步,跨过门槛,进得一室,静谧庄穆,绿漆古铜炉里,静静燃着龙涎香。

徐首辅已坐在紫檀雕龙六方扶手椅上,手里拿着奏章,觑眼看得认真。

听得响动,这才抬起头来,目光炯炯看着群辅拱手作揖,肃脸严声请各位坐,侍从极快的端来滚茶,又极快的退下。

不多闲言,徐首辅把各部及地方奏疏呈给众人,听各位献告谋略,奉陈规诲,再行决策,由沈泽棠在旁执笔拟议批答,途中简略用过午膳,再继续处理政事,待得诸事完毕,已是日暮西沉。

又吃过一道茶,徐首辅放下茶碗,微笑道:“今日早朝上,皇上命我遣派官员,任甘肃布政使职,主责捐监一事,众位心中可有人选,不妨说来听听。”

见众人不语,他朝沈泽棠看去:“你是吏部尚书,掌官员任免考核,心里定通透谁较胜任可用。”

沈泽棠略沉吟,平静道:“最贤能者未必最适合此职,我拟有三个人选,吏部员外郎贾万里为官五年,清正端方,遵规守矩,且心思慎密,做事颇周到;工部右侍郎秦砚昭,其胆大心细,善于决断,又是监生身份,也是适合;还有一位,是兵部左侍郎程前,其参与过甘肃河州胡人平定,在那曾任职三年,对各路关系通熟。还请阁老再定夺。”

徐首辅凝神想了想,向李光启淡道:“秦砚昭是我的学生,前时治理河道有功,我倒欣赏他,只是他才刚娶妻,正沉溺温柔乡中,忽而被外放数月,怕是难捱分离之苦,我岂能做此打散鸳鸯的事,此次就做罢,李尚书觉得如何”

李光启翻个白眼,神情似笑非笑:“徐阁老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觉得无谓。”

徐首辅大度不予他计较,继续说:“至于贾万里脾气耿直不圆融,所谓无商不奸,那些个商贾财主善耍手段,只怕他招架不住。听闻程前与当地知州官吏熟络,平定胡人役后,很受当地商贾百姓敬戴,他去推行收捐监粮,倒合适。”

说完顿了顿,问大理寺卿杨衍有何想法,那杨衍笑笑,转而问沈泽棠:“沈大人觉得呢”

沈泽棠看了看他,慢慢道:“我即择选此三人,必是阅过他们政绩,徐阁老任用哪个都觉无错。”

杨衍即朝徐首辅拱手,开口说:“沈大人如是说,下官自然无异议。”

“你这滑头。”徐首辅笑起来:“长卿你性子太温和,应当适实凌厉些,才不被人拿捏。”

沈泽棠谦和地听着,神色一如明月清风,让人窥不出喜怒来。

李光启在鹤鸣楼置了一桌酒席,宴请嫁女那日未曾到场的同僚。

沈泽棠回吏部换了身宝蓝暗纹直裰,边朝外走边把今日政事,同徐泾简要讲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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