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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火车，进了广东，大家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再也没有人张口就问介绍信了。

火车站人潮涌动熙熙攘攘，各种打扮各种口音交杂一片，偶尔还能见到几个不同肤色的人穿梭其中。

大家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这里惊奇那里感叹中，踏上了去东莞的汽车。

售票员操着粤语，除了赵仁虎外，大家都一片茫然一脸懵逼。

“三哥，你们说得撒啊。你咋会说这里的话啊。”

“我听得懂，不太会说。大家以后尽量学一下粤语，在这里讨生活最好学会当地语言。”

“三哥，我们这是去哪里呀。”

“我们先去东莞最大的玩具服装批发市场，先在周边安顿下来，再去看看能不能找点事做。”

赵仁虎仔细研究了一番地图，下了汽车随便喊了两辆人力三轮车，询问道：

“师傅。你把我们拉到普发批发市场，要多少钱”普通话。

“五块。”粤语。

“两块。走不走不走我重新叫车。”普通话。

“走。”普通话。

大家只听懂了车夫最后一个生硬的字。

第四十五章 语言

路途中。

赵仁虎慢慢问：“批发市场旁边哪里有租房子的地方”

“房子到处都是。你要租仓库厂房还是住房批发市场边仓库多，你们这打扮不像租仓库的。你要是找住的地方，去红石镇比较好。那里又好找工作，有几个老外办了电子厂，正大量招人。”粤语。

“除了电子厂，还有其他厂吗”普通话。

“玩具厂，服装厂，五金模具厂，撒厂都有。你们这种外地来的，一般都是去那里找活干。那你们要不要去红石去红石要加钱。”粤语。

“不去。我去普发。”粤语。

“好。”普通话。

十来分钟就到了，大家跳下车，盯着头顶那个巨大的招牌：普发大型综合交易批发市场。

杨天友没顾得上看招牌，问道：“三哥，刚才那个拉车的老头是不是说有好多招工的”

其余人连忙看向赵仁虎。

“是的。我们先去批发市场一圈，然后去红石找活。”

大家两眼一抹黑，只有听赵仁虎安排了。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批发市场琳琅满目的商品简直让人眼晕，人挤着人，靠都靠不进去。

才走了十来步，赵仁虎就决定出来。大家都从未出过远门，要是丢失了人口就麻烦了。而且还未找到落脚地，走失了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人。

红石镇离这里不远，一行人舍不得花钱叫车，走了大约四五十分钟，饿得头昏眼花的，终于看到了红石镇的三个字。

吃了顿粤菜，嘴巴甜淡的，一点不合口味。没办法，这里还没有川菜馆这种东西。

吃了饭先去周边租了房子。眼光比较超前的老百姓已经用木板间成房间来出租了。

顺利租了间房子。

房东收了钱后，用蹩脚的普通话提醒大家赶快办暂住证，不然要被拘留。

“附近有没有电子厂”

“有个收音机厂，还有个电视机厂。”

赵仁虎眼睛一亮，“电视机厂离这里远不远”

“不远。顺着道直走就到了。”

大家匆匆地走到电视机厂门口，发现已经下班了。一群穿着工作服的男人夹着一个穿着入时的女人从里面说说笑笑地走出来。

赵仁虎看了一眼厂标，明锐中外合资有限公司，下面附有一串abc，原来是一家新加坡老板开的电视机厂。

男人们昂首挺胸从几个猥琐的男人身前走过，女人瞟了一眼，皱眉头问，“你们是干什么的”粤语。

大家畏畏缩缩的都不敢说话。

女人想了下，刚想换成普通话，赵仁虎回道：“找工作的。请问你们厂要招工人吗”

女人就盯了赵仁虎一眼，“招。现在下班了。你们明天早上九点再来。”粤语。

“好的。”

等人走光了，杨天友兴奋地问：“三哥，他是不是叫我们明天来上班”

钱生亮羡慕地道：“天友，你都能听懂粤语啦”

“嘿嘿，我就听懂几个字。三哥，我猜得对不对”

赵仁虎笑了，“八九不离十吧。今晚回去规整一下，好好洗个澡，换身衣服，明天去厂里应聘。”

“应聘嘿嘿，好新鲜的词儿。三哥，他们穿的是工作服吗，真是好气派那个大姐长得真漂亮，你们说是吧。”

赵仁虎乐了，这小子原来好这一口啊，“你要叫靓女或者主管、老总。叫大姐当心人锤你。”

“原来这里称呼都要变了啊。”

忙忙乱乱的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一行人就跑到人家厂门口去了。保安警惕地看着几个人，拦着不让进。上个月厂里被盗了，他这新来的保安队长无比要将一切犯罪扼杀于门口。

好不容等人家都上班，再过了一个小时，终于九点了。

对讲机里面嘈杂电流中夹杂了一个女声，“叫他们进来。”

保安队长认真地填写了每个人的身份证信息，终于把人放了进去。他亲自将人领到办公室，这才离开。

“这是招工表，你们每个人都填写一张。”

张小姐将填好的招工表粗略看了一遍，然后道：“都满了十八岁吧。”普通话。

“满了，满了。”

其中刚满十八岁的杨天友声音最为响亮。

“电话号码怎么没填”

“家里没电话。”

“村上或者大队的电话也可以。”

赵仁虎将大队的电话号码填上，然后大家看着抄了一遍。

“先把你们安排到包装组吧。”张小姐拿起桌上的对讲机按了一下，“李主管，李主管。”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