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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她将走神中的苏素衣拉回现实,见美人望过来,突然不知如何开口。怎么说告诉她自己同时爱上了两个人,告诉她自己不能对她一心一意吗她觉得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人卡住了一样,任凭她如何努力,都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苏素衣还在思考自己刚刚对于这人怀抱的眷念,好久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这人用心对她,她自然感受得到,可是,帝王的感情又能维持多久呢从前陛下与皇后不也情深似海。
想到这里,苏素衣忍不住为秦祚找个理由,陛下才弱冠之年,今后还有数十年的生命,难道真让她孤家寡人的活下去吗可皇后已逝,陛下移情别恋也没有影响,若是自己动心之后,陛下再转作他处,自己真能接受吗
苏素衣扪心自问,所以,还是不要动心为好。有些伤害受过一次就够了,切莫好了伤疤就忘了疼,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可抬头对上秦祚的眼睛,却忍不住失神。
秦祚看见苏素衣冷冽下来的眼神,心中一跳,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她莫非有读心术不然刚才还好好的,自己一想到青遥,这人的表情就不对了。
其实是她自己做贼心虚,讪讪道:“你怎么了”
苏素衣眼眶微红,鼻子发酸,不敢再与她相望,低下头道:“无事,只是有些想念阿丑罢了。”
秦祚不疑有他,想起阿丑那粉雕玉琢的模样,嘴边不自觉的带上笑意,认同的点点头道:“我也颇想她,可惜阿丑太小了,待以后长大一点,去哪儿都要带在身边看着才好。”
苏素衣听出她这话中隐藏的意味,道:“陛下不在宫中想去哪儿呢”
秦祚也不得不佩服她的蕙质兰心,人家总喜欢说弦外之音,可真真能体会的又有几人呢她对于自己与苏素衣之间的默契很是满意,笑道:“总不能只呆在宫里,得多出去走走才好。”
苏素衣奇怪的看着她,这人经历丹药一事之后,还真是性情大变。听母后说,以前她从不喜走动,在宫里生活了二十年,出宫次数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不知如今为何这么喜欢往外走。而且自己记得她是不喜吃甜食的,可当初自己未将她放在心上,做糕点也是按着自己的口味来,却不料如今她的口味也跟自己差不多,还真是不可思议。
想不通的事情也不去想,她只是在心中盘算着,不可动心。
第28章 决堤
又行了三日,因着秦祚的命令,大军并未行进洛阳,而是径直往抗洪救灾第一线的南乐县而去。河南道总督黄捷知道自己犯了错,很聪明的并未摆什么大架子来迎接皇帝,而是跟在诸葛汀身边打下手,奋战在南乐县。
进了河南道之后,苏逾明便只带了两千人护卫,其他人都按秦祚的吩咐日夜巡视千里河堤去了。到了南乐县外,大雨倾盆而下,众人的脚步一下子慢了下来,一片泥泞,车辕一陷进去根本动不了。马匹一蹄子下去,便是泥浆飞溅。
苏逾明狠狠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策马而来,道:“陛下,要不先避避雨,明日再探南乐”
秦祚只道了两个字:“继续”苏逾明咬牙挥手让一众士兵来抬陷在泥里的车。
秦祚大手一挥,道:“备马。”士兵牵马来的空隙里叮嘱苏素衣乖乖待在车里,也不等她回话,便挑开帘子径直出去了。苏素衣见她一出去,衣衫的颜色便瞬间加深,忍不住跺脚,这人怎不听别人意见就擅自决定呢,你怎知我就忍心一人呆在车里
此时正好苏庆云从后方赶过来,苏素衣展臂将他拦下,抢过马儿追着秦祚而去。苏庆云傻傻的踏在泥地上,欲哭无泪,我的亲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秦祚披着苏逾明递过来的蓑衣,已经跑在队伍最前面,苏逾明跟在他身后半匹马身的距离,两人都是沉默不语。
本就水灾泛滥,如今又下起大雨,不亚于火上浇油,两人心里都是沉甸甸的。忽然闻见身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两人默契的一齐往后望去,见是苏素衣,秦祚的脸一下黑下来。
“胡闹”秦祚怒骂一声,苏素衣抿嘴不语,显然是摆明要胡闹了。
苏逾明自然看得出自家女儿是为何而来,神情复杂难明,又心疼又心酸,自己这当父亲的可未享受过这般待遇。
三人,应该是说两人苏逾明在一旁暗自神伤僵持不下,雨点不断的打在身上,风一吹过便凉透心底,当真是凄风冷雨。见苏素衣一身素裙被打湿紧贴着肌肤,秦祚冷哼一声,将身上的蓑衣脱下强罩在她身上,然后大喝一声:“加速前进”也不给苏素衣推辞的机会,一扬马鞭,就冲了出去。
秦祚透过雨幕望见南乐河堤时,只见数百个泥人正扛着沙袋、巨木等东西冒雨劳作着。她还来不及松口气,一道炸雷凭空响起,银河倒泻,一些低处的路已经被淹没,她心中一紧,目光死死盯住河堤处。
只听哗啦一声巨响,一处河堤垮了,洪水瞬间从决口处汹涌而出。此时一个一直站在高处的泥人一下软倒在地,指天怒骂着:“老天,你难道都不开眼吗”声音沙哑却细嫩,俨然是个女子。
河工们被水冲得七零八散,有几个泥人去拉那女泥人,仿佛是想带她逃离。那女泥人却是一下挣开,手舞足蹈的指挥着什么,看样子竟想亲自去。
秦祚当机立断,下令道:“全体军士前去帮忙。”
苏逾明立马吩咐下去,身后的军士早就看红了眼,如今得到命令,全部怒吼着冲上去。这边的动静如此大,自然瞒不过那边的人,只见那女泥人看了这边半晌,然后继续指挥着。
秦祚望了望身后,还有百余士兵跟着,她知道这是苏逾明的底线,于是也不再说什么,夹了夹马肚,朝那高处而去。
秦祚还未走到,便有一个泥人前来相迎了,那人也不顾地上的泥泞,五体投地,大呼道:“罪臣黄捷,恭迎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秦祚骑在马上,目光落在远处的河工上,军士上,还有那个女泥人身上,就是对眼前的人视而不见。
时间一下静止下来,秦祚不动,便没人敢动,地上的河南道总督黄捷更不敢动,任凭大雨瓢泼。
“你冷吗”秦祚淡淡的问道。
黄捷身子有些发抖,却咬着牙道:“回陛下,罪臣不冷。”
秦祚轻轻一笑,道:“可是朕冷,被这雨一淋,风一吹,朕冷得不行。”
黄捷不是傻瓜,眼睛一转,便领悟过来,嚎啕大哭道:“罪臣知错,臣对不起陛下,对不起百姓,请陛下责罚。”
秦祚没听到一般,自顾自说道:“朕待会儿会有热水沐浴,会有热菜下饭,可是百姓呢他们没有房子遮风挡雨,连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