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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袍老者淡定地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似乎不急着将所谓的碎经还给马修远,而是问道:“在何处为僧”
“宝山,定禅寺。”马修远瞥了眼僧袍老者,见到那闭着的眼皮下微微动了动,看样子是在假寐。他又用小手在老者脸上挥了挥。
“定禅寺。恩”
“有意见么”
老者轻蔑一笑,“没听说过罢了。以王爷的手段,若是想让你真的走修佛这条路,即便不选大相国寺,那悬空寺、大昭寺都是上上之选,想来是不准备让你剃度的。”他圆目一睁,吓得马修远赶紧缩手。
“果然,连入我佛门都不剃度,还俗都免了。”
马修远小脸一黑,“磨叽了半天,碎经到底还不还啦我剃没剃度,不是瞎子都看得到,还用你多说么”
“说话客气点,即便是你爹,在老朽面前都是执后辈礼,哪有你这样吆五喝六的”老者哼哼道。
马修远听起来就来气,“还不是你这老赖如此的赖皮,说好了碎经随时可以拿走,当时就变卦了。”
僧袍老者老脸一红,咳嗽了几声,“咳咳,这不是怕你胡乱糟蹋了这贵重的经书”
“是我的,拿去垫桌子都没您老什么事儿”马修远嘟囔着嘴。
僧袍老者气得直接坐了起来,喝道:“你敢我把你屁股都打开花”
第二十三章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马修远如今这身板,也只能和老年人斗斗嘴了。戏弄过沈清明,如今又想气气这个老赖皮。对于这样的熊孩子,僧袍老者也没辙,总不能真的动手吧。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看佛面也得看他老子的面。
“你说说,这碎经你拿来到底有何用若是真拿去垫脚,我这里有几张草纸,你凑活着拿去垫得了。”
马修远嘻嘻一笑,“想得倒是美。那你这手里的手珠跟我换,都不换”
“你这小子,果然惦记我这宝贝。”僧袍老者将那露出一点的黑耀手珠藏严实了,“要拿回碎经也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又有条件老赖皮,你这就有点过分了”马修远看老头这模样,八成是不想给的意思。
僧袍老者起身,佛力一闪。书楼之上的一只木匣缓缓落下,恰好落在他那枯手之上,“过分我若是不想还,想必王爷也不会和老朽撕破脸,你奈我何”
“你”马修远一屁股想要坐下来,刚想说要是不给,他就赖在这里不走了,却被僧袍老者提溜了起来。
“呵,僧衣倒是件不错的面料,看来王府对小世子修佛很是上心呐。你也不必在老朽这里撒泼打诨。老朽不吃你这套,既然你满足了先天佛心,便是有资格阅此碎经,若是能有所获,老朽还你又何妨”说罢,便枯手一横,将木盒送到马修远身前。
马修远心知肚明,笑道:“四年都没参悟出一根毛,只能说是大相国寺与此经书无缘。还与小僧,此乃因果循环。”
“呵,也许吧。”
马修远对于这卷碎经早就觊觎已久,若不是打娘胎出来,开口说话太过惊人,他早就将那碎经据为己有了,也就没有后边这么多事儿了。
他接过木盒,上边的铜扣一翻,木盒被他缓缓掀开。经卷并没有多少重量,相反,当他将那些碎成片状的帛书抓起来的时候,丝毫感觉不到这帛书的分量。
僧袍老者瞥了眼马修远,看到那双大眼睛之中流露出的光泽,缓缓道:“四年间,老朽翻阅了藏经阁所有的古籍,也找不到与之相符的文字,更加无从下手,也无法修复这碎经,所以与其说是被老朽占为已有,不如说老朽替你保管了四年。”
“嘁,说得好听。要是发现了什么,保准没我份了不是”马修远继续将注意力集中到了这些碎片帛书之上。
以他百世的阅历,加之诸佛前聆听佛礼几世,可以说世间佛藏三千,皆了然于胸,然而还是没有看出这些帛书到底出自何处。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没有”
马修远摇摇头,道:“这文字有些古怪,但是可以断定,不是四洲文字。”
“呵。东胜神洲,南瞻部洲,北俱芦洲,西牛贺洲。四洲三千大世界,徽域不过一小世界,至于广陵,那更加是连棋盘中的一颗棋子都算不上,你就敢言之凿凿地说此碎经不是出自三千大世界”
马修远不和僧袍老者废话,他说了不是,那就是不是,并不需要有多少人信他。他的小手不断翻阅着帛书上的字符。
忽然,他的手停住了。视线定格在了木匣内的一块不起眼的帛书上,似乎陷入了沉思。马修远瞳孔一缩,惊呼道:“怎么可能”
木匣落地,马修远脑海之中划过一抹骇人的场景。
花落了。
佛死了。
胜利者披上了袈裟,
镀上了金身,重归祥和。
这是他历劫百世,见到最不能忘怀的场景。虽然在那禅音壁前,画面仅仅出现了一息,但是如同刻在了他的脑海一般。佛陀盍然而逝,胜利者狰狞地将一切掠夺,焚烧,创造着属于自己的信仰。
最后归结成一个字符,便是马修远刚刚从碎经之中发现的那个字符。
然而他并不知道这个字代表了什么意义。
见到马修远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木匣落在地上,一边的僧袍老者眉头紧皱,他并不知道一个四岁的小沙弥能经历何等事情,但是某些先天佛心之人,往往能够沟通往生,这是有前车之鉴的,这样的灵童,往往前世便是佛门大能,所以僧袍老者才会同意马修远翻看碎经。
“知道什么就说,不要装神弄鬼”
马修远呆呆地看了眼僧袍老者,道:“我不要了。”说罢,眼神中震惊不减地往藏经阁外走去。
僧袍老者看到马修远如此魂不守舍的样子,更加好奇这帛书之中究竟掩藏了什么惊天秘密了。明明前一刻还追着讨要,现在立马就弃之如敝履,这样颠覆性的差距,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马修远走出藏经阁时,小脸变得苍白,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