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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大街上靠着卖豆腐的那个王大姐,不信你拿这手帕去问。”李策故意有些生气地大声说道。他知道于仙儿不可能厚着脸皮去问,所以才故意这么说激她。
于仙儿秀目盯着他,想要从他眼神中看看他是否心虚,李策这厮撒谎惯了,有时说得谎连自己都能骗住,怎么可能那么轻易露馅。
于仙儿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下一软。“好吧,我暂且信你一次,喏,不准用这块了,换这块。”于仙儿把李策那块手帕一扔,转而拿着自己的替他擦拭起额头来。
李策暗松了口气,惊险啊
于仙儿生完气,给他擦拭的时候见他额角竟磕了那么大一个口子,不由忍不住心疼起来,她一边埋怨着李策冒失,一边小心翼翼地替他拂拭着。
李策这厮虽然没有节操,可刚才毕竟骗了她,心下有些愧疚,他伸手握住于仙儿的手道:“仙儿,不用擦了,早就已经干了,不疼,我不疼,你不用担心我,真的。”
“怎么能不疼呢瞧你都伤成什么样了,上次大病初愈你的身子就一直没有完全恢复,这次又与人打架斗殴,伤成这样,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呢,你这样糟践自己的身子,我怎会不心疼”于仙儿埋怨道。
李策听她这么说,只好说道:“哎呀,我知道了,保证没有下次了,放心吧,明日县令便放我回家了,你也看到了我没什么事,天也快黑了,快回家吧啊,别让你爹娘担心了。”
李策并不想告诉他,今日他揍的乃是马文成,这样一来仙儿会内疚的
于仙儿叹气道:“你呀,总是不让人省心,听说你被关进了大牢,我都急坏了,临走的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还是路上想起,给你带了点吃的,你晚饭还没吃吧,快吃吧。”
说着拿出一个包袱,里面用草纸包了几个炊饼,另一个草纸包了一只烧鹅,李策闻到烧鹅的香味,本来就饿得咕咕叫的肚子,此时越发感觉饿得受不了了,忙接过来,笑嘻嘻地说道:“还是仙儿疼我,这还带了烧鹅来,往日里在家都舍不得买,这到了大牢里反而吃上了,哈哈”
于仙儿听李策这么说,也被他逗得一笑,她瞧见李策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摇头笑道:“好了,你快吃吧,家中还有事,娘亲见我许久未归,该着急了,我先回去了,明天一早我再来接你。”
“嗯,走吧,走吧,路上小心”。
望着于仙儿的背影走了,李策端着烧鹅和炊饼转过身来。这一转身,吓了他一跳,刚才还在地上如死狗一般的四个人,此时都已爬了起来,几人半坐在那,眼睛盯着李策手里的东西,那眸子李策看了都瘆的慌,就跟饿狼似的,隐隐还发着绿光
这四人是被折腾的久了,自从进了这牢房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饱饭,更别说这烧鹅和炊饼了,此时闻见烤肉的香味,四人就如同打了鸡血般活过来了。
李策看他们那样,不由一阵好笑,他端着食物小心翼翼地又回到先前蹲坐的地方,一打开包纸,四人迅速围了过来,其中一个竟然已经开始流哈喇子了,李策瞧他们饿急那样,还真怕四人一拥而上全抢了去,到时自己可就啥都捞不着了,再说李策本身也是个厚道之人,尤其心软,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同情心泛滥,要他自己守着一群恶鬼吃独食,他还真咽不下去。
李策见众人这般姿态,笑笑道:“罢了,罢了,今日我们也算同是天涯沦落人了,所谓见者有份嘛,大家一块分食了吧。”
说完,他撕下一条鹅腿,拿了一个炊饼,把余下的食物往外一推。四人见李策当真是分给他们,忙一拥而上瓜分起来,李策慢慢嚼着鹅腿和炊饼,看到他们竟然连烧鹅的骨头都想咬碎了咽下,不禁心道这得是多久没见过荤腥了,才能饿成这幅德行
于仙儿常说自己吃饭不注意仪表,可跟眼下几位比起来,自己那是小巫见大巫了,眼前四位的吃相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众人风卷残云般很快就吃完了仅有的食物,可能觉得平白吃了李策的东西,有些过意不去,其中一人一边舔着手指头,一边说道:“我看小兄弟也非大奸大恶之人,看这般打扮,应该还是个读书人,怎也沦落至此”他这么一问,余下三人也都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李策、
李策叹口气摇头道:“唉,真是飞来横祸,走在街上平白无故被狗咬了,一时气愤不过,把狗揍了一顿,后来后来嘛,就这样了。”
众人露出一副吃惊地样子,怎么第一次听说,跟狗打架还要下牢狱的,均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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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狱中所闻
还是一人脑子转得快,这个人也是长发遮面的,身形比较瘦小,满脸污垢,倒是一双小眼滴溜溜的炯炯有神,透着一股精明劲,这人说道:“我看是小哥被那仗势欺人的恶狗咬了吧然后那恶狗还恶人先告状,这才使你受了官司,被关到了这里。”
李策点点头说道:“这位兄台说得是,不过县令大人明日便会审理此案,到时一切水落石出,我就可以出去了。”
李策说完这话,众人并没有任何羡慕,按理说,他们被关了这么久,应该是很向往外面的自由世界的,李策明天就可以出狱了,他们该羡慕才是,可四人的神情分明是一副可怜同情他的样子,李策感觉四人的眼神就像在看神经病一样,不由得大惑不解,怎么他们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那个瘦小的汉子,闻言只是摇头嘿嘿冷笑,自顾自得咂着一块已经没有肉的骨头。
另外一人说道:“我说小兄弟,你是真不知还是装糊涂啊,进了这牢里,哪能这么随随便便的就出去了我们刚进来那会儿也似你这般,总以为待个三五日的就可以出去了,没想到这唉,老汉现在也不知已经过了几个春秋,只知道这牢外的大槐树是谢了又开,开了又谢,已有十多次了吧”说到这他长叹一口气,神情也萎靡下来。
“啊”李策听老汉这么一说,瞪大眼睛看着他,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的处境好像并没有想象得那么乐观,于是忙问道:“那老丈,你当初是为何事而被判入狱呢”
“唉,这事说来话长,原先我家祖传有三亩良田,小老儿勤于耕种,日子虽清贫,倒也吃得饱饭。可后来那天杀的张员外看上了我家的良田,非要买去建他的园庄,他给的价钱只够买三亩山田,小老儿一家全依仗这点土地养活,怎能答应,张员外三番五次差人来说,我一直没答应,不成想这张员外竟勾结这县令,污蔑小老儿借他的钱不还,那县令得了他的好处,自然是与他一个鼻子出气,就把我家仅有的三亩良田抵给张员外,说以此还债,我自然是抵死不从,张员外带人去收地时,我气不过,拿起锄头打伤了一人,那张员外就以此为借口,说小老儿故意伤人,那县令就把我抓来这牢里,一直关到现在,也不知我那老婆子和小儿现在还在不在人世”说完李策发现此人浑浊的眼里,分明已经噙满了泪珠。
李策听这老汉叙说了这么个故事,震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事情竟是这个样子。
在这大宋边城,不管事情的真相原本如何,是黑是白全凭县令一人的好恶判断,他说对那就是对,他说错那就是错,即便是对的那也是错的。
李策印象中的大宋是一个风流儒雅的时代,怎么竟会有如此黑暗龌龊的交易。想到这他不禁气愤难平道:“真是沆瀣一气,狼狈为奸他们简直是视人命为草芥这么做难道不怕有朝一日,事情暴露了罪责难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