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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衍知知道王泮林说得不错,“可我爹和延大人皆是主和派,崔延两家私交甚笃。也是我爹,提议让延大人住持两国和谈,延大人才有机会回朝。”
“那是因为崔相根本没料到延大人归势汹汹,一回来就成了枢密使,满朝文武一半成为延党,借着掌握全国兵防,还有他当年太学学长的声望,令各州县官员服服帖帖。枢密使一般由宰相兼任,延大人坐上了枢密使这个位置,难道还能容你父亲继续当宰相听说最近崔相推举的中书舍人封还词头,拒绝皇上两道旨意,皇上大为恼怒,向崔相抱怨,责他推举不当。崔相有苦说不出,因那名官员是墙头草,已是延党一名。”
“你为何知道朝中这么多事”崔衍知愈来愈惊讶。
“我父亲到底还是中书令,中书舍人是中书省管辖之下,不过皇上知道此事与我父亲无关,是崔相直接下令的。”
宰相权力可越过中书令,直接安排人事。
“可见崔相虽还念及两家交情,延大人出手却不大给面子。朝堂风云,变幻不过朝夕之间,相信崔相比我们这些小辈都清楚。虽然我们并无延刘合谋的真凭实据,你父亲和延大人都是主和派,但你父亲总不是卖国派吧。”
“当然不是”党争哪朝没有崔衍知很清楚自己的父亲不是清正廉明,反而深谙为官之道,处心积虑经营,才有今日高位,但他相信父亲不会卖国求荣,“我会暗示父亲,他一定有办法。”
“那就行了。”王泮林目的达到,“今天没鱼上钩,收获却不小,是吧”
崔衍知不得不同意,“但我们不能光凭猜测,延刘两家究竟是否联手,延大人是否真已叛国,都需要确凿的证据。”
“只怕”王泮林摇头,“不会有崔大人你想要的那种确凿证据,只会看到各种关联,让我们确信无疑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在做什么样的事,但无法用南颂的刑法来判他们有罪。”
“为何”崔衍知突觉自己的官道太顺,并非一件好事。
“因为他们就像章鱼,你以为能砍他们的脑袋了,他们却只不过放弃一根触角,照样稳坐高位。”王泮林是吃一堑长一智,“要按小山的说法,我们就得跟他们拼寿命,看谁活得久,谁才是赢家。”
其实,就是脚踏实地,不要想着一步登天,等着水到渠成,时机成熟。
崔衍知却没那么容易转过弯来,“若延大人,还有延昱,他们真成了大今或魑离的爪牙,我绝不会放任他们。”
王泮林耸耸肩,收鱼竿,上水亭,“崔大人走好,恕不远送。”
崔衍知摇舟远去。
一直在水亭里候着的书童终于能表达自己的意见,“崔五公子真倔性。”
“合作罢了,他怎么当官,可不归我管。”王泮林语气略顿,“不过,他善恶分明,该狠的时候绝不软弱,比他父亲胸襟宽广,将来青云直上,是能做些实事的。”
书童撇撇嘴,“他青云直上,还不如九公子你上。”
王泮林呵笑连连,“鹤立鸡群,砍头先砍鹤头,我再不会那么傻了。咱当官,就当鸡群里面不高不矮的,怎么都砍不着,上头依赖着我,下头依靠着我,默默无闻,却万事皆成。”
书童咋舌,闻所未闻。
再说延府这日,过小年,请了不少客。
延昱喝得头晕脑热,从前堂里出来,坐一块沙丘大石上,喝汤醒酒。忽闻大石底下扑通一声,他才要往下看,却见一道黑影飞上来。
延昱艺高人胆大,坐着不动,但等瞧清来人,笑了。
“小六儿终于回家来了。”
节南也笑,“一回家,就听到延府好乐好歌,赶紧过来拜个早年。”
延昱拍拍身侧,“小六儿坐,大哥给你讲个故事。”
节南环顾一周,坐下,“延大公子真会留客,我本来打算说句话就走了。”
“小六儿对我是不是有误会我们在崔家别业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难道是因为我太像一个严厉的兄长,而小六儿偏偏是个叛逆的妹妹,不喜欢他人管束”延昱将节南警惕的神情看在眼里。
“说对了。”节南不含糊,“我想延大公子也不会喜欢别人对你的事指手画脚。”
“话是这么说,我对小六儿却当真关心。”延昱声音沉厚,显得很有诚意,“罢了,我还是说故事得好,免得小六儿一火大,不听就走了。”
节南没说话。
“从前草原上有个公主”
节南扑哧一声,“对不住,只觉得像延大公子这样的人讲故事,应该从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开始说起,怎么都和公主沾不上边。”
延昱可没笑,“小六儿,你太皮了,你知不知道”
节南作个请势,“有娘生,没娘教,你知道的。”
延昱眉头拢川,“你知道这个公主是谁”
“我娘。”
说她皮
总比她发火好
第479引 魑离战神
一般人家都爱种上一株几株梅,临水种一片水仙,延府却干沙漠土,有几分冷风刻骨的漠原气息。
延昱听节南说公主是她娘,不否认,也不承认,“那公主漂亮聪明,自小不同,让一位高人看中,收为徒儿,学了一身本事,但她性格温婉,从不仗着自己的本事欺负人。直到有一日,她的部落被大部落侵占,她的父母惨遭杀害,她的族人沦为奴隶,那时她不过十五岁。她带着仇恨,四处求助却四处碰壁,最后决定靠自己,隐姓埋名躲进母系表亲的部落中,成为神庙一名小小女祭司。”
节南面无表情,其实,听得很认真。
善恶之分,只需要一个契机。
“她凭借自己的智慧,赢得大祭司的赏识,参与王族的军事策略,亲身参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