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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8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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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是新近回任礼部左侍郎,名动京师内外的士林魁首钱谦益钱大人”

“没错,就是他这读书人做事情果然是大有讲究啊,钱大人跟皇上说的那些大道理,象什么双赢之类的新鲜说法,咱家光是跟在旁边听着,也觉着大有进益呢。”

“哦,原来如此”

两人便走边聊,不过骆养性始终很小心的落后曹化淳半个身位,一步都不曾逾越。

穿过重重门户,两人来到乾清宫院门前,早隔着两三重围墙之外他们便停止交谈,脚步也放的极轻。皇帝的新书房他们两人都已经来过多次,此时不约而同都熟门熟路绕过正门,走到旁边一间偏殿门口,在此过程中一点声音都没发出。

那偏殿只是乾清宫的一处附属建筑,原本没什么大用处,不过堆些杂物而已。但这时候却已经过大改造,最引人注目的便是所有窗户全部改成了玻璃窗,有几扇甚至是落地大窗,使得整座建筑极其通透敞亮。

在每一座落地窗外侧,或是摆放着几盆奇花异草,或是一处青松翠竹,再或者干脆搭起了一汪小小池塘,依托玻璃本身形成一个半透明的鱼缸,里面养着几尾戏水锦鲤总之从每一座窗洞看出去,所见景色都有不同。甚至在一洞之内还会有春夏秋冬四季变化,中国古典园林中“步移景异”的造景手法在这小小方寸之间就被表现得淋漓尽致,由此可见紫禁城中工匠手艺之巧。

进入室内之后更可见此处与紫禁城中其他房屋的大不相同之处这里的家具非常少,而且形状线条都极其简洁。一张折尺形的书桌;一把靠背宽大,分岔脚上装有八个木质滚轮,使之可以在室内自由滑动的独腿转椅;靠墙边有几排放置文件或杂物的书架;再加上靠窗户边上两座沙发以及夹在中间的玻璃茶几,除此之外再无别物。屋子里装饰陈列也少得可怜:就书桌上一只金黄色佛手,茶几上一盆鲜花唯一比较华丽的是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一盏水晶吊灯,外加几处墙角边上的水晶玻璃壁灯,然后就没了。

所有家具的油漆都是浅色,而非这个时代常用的大红,连同墙壁饰面也都是类似色调,与线条简单的家具搭配在一起,加上良好采光,使得这间实际面积不算太大的屋子却给人一种非常开阔疏朗的感觉崇祯帝原本对钱谦益献上的这间“短毛书房”很不在意,但在房子改造好之后却是爱若珍宝,不但将日常办事的场所完全搬到了这里,还在旁边专门开辟了一小间,作为临时休息之所。

此时在通往里面休息房间的门口就站着两个小太监,见到曹化淳过来连忙躬身行礼。曹太监摆了摆手,作了个手势询问屋内人是否起身在得到否定的回应后便一声不吭用同样的姿势站在那儿开始等待,至于旁边骆养性当然也不傻,他甚至比曹化淳更早进入木头人状态。

如此大约等了小半个时辰,方听房内有人轻轻咳嗽一声他们的万岁爷醒了。门口两名小太监立即入内准备伺候更衣,不过曹化淳却挥挥手打发他们去干诸如卷帘子收窗幔之类杂活儿,自己则挽起袖子端着个痰盂入内重新干起老本行来。若是旁人敢这么抢巧宗儿那两小太监早就发作,可在曹化淳面前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这俩货都是曹太监的干儿子。

崇祯帝对于曹化淳的半途接手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意外之色,不过他也知道职权日重的曹太监专门过来肯定不是单为了帮他穿衣服,一边整理衣饰一边随口问道:

“可是有事奏报”

“圣明无过万岁爷,还是关于山东那一摊子事儿。”

崇祯帝原本还有些漫不经心的动作骤然停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平静些,但微微颤动的嗓音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

“可是赢了”

曹化淳也停止了伺候动作,他稍微耽搁了一下,估摸着既能最大限度吊起皇帝的胃口,又不至于让天子产生急躁情绪,之后这胖太监以与其体型决不相称的灵活动作趴到地上,接连向皇帝磕了几个响头:

“恭喜皇上了,是大捷真正的大捷”

第四百一十二章 京师中

北京这地方的地面儿一向比较邪门,很多事件,官方都还没得到正式消息呢,各种小道新闻已在街头巷尾满天飞了。就连那些拉车拖粪的最底层民众谈论起朝廷大事来也个个头头是道,仿佛皇帝和官老爷们议事的时候他们也在金銮殿上亲眼旁观一样。

最近几个月来京城里最为热门的当然都是关于山东话题了,这也难怪山东距离京师太近,对于大明乃是标准的腹心之地,而且还是漕运要道。这地方一乱京城形势立马不稳。前些日子叛军势力最盛时京里居然有人张罗着要逃难。直到战线在莱州府稳定下来才慢慢消停。

于是上至王公大臣,下到贩夫走卒,见了面若不能就山东问题聊上几句,那立刻就会显得消息闭塞了。一般酒馆茶舍中议论纷纷也就罢了,就连某些特殊场所比如说大明帝国最为戒备森严的天牢大狱里,居然也都在谈论这事儿

阴暗的走道中寂静无声,只有尽头狱卒值班之处有几点灯火闪烁。这些看守狱卒平日最是无聊,如果不去欺负囚犯解闷儿的话,就只有靠一壶酒几碟豆子聊天打发时间了。

“登莱那边的事儿,这就算是彻底平啦当初闹得那叫一个大哟,俺婆娘都打探着要去乡下避一避。”

“去乡下找死啊,到时候乱军过来破不了城还不往四处乡下打粮,想当年鞑子围城时外面人哭着喊着怎么求都进不来,德胜门外死了多少,你那婆娘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切,不扯远了。朝廷这回办事儿还算利索,先前拖拖拉拉的是抚是剿都定不下,真正动起手来居然一月不到就完工了。听说是有十几万叛贼呢。”

“屁是南边那伙短毛办事儿利索才对,咱一兄弟在锦衣卫里当小听差,听他们几位大档头传回来那边的真实情况:朝廷官军都是些废物,连小小一座县城打了两次都没打下来。后来还是求了短毛出手奶奶的,据说那叫一个铺天盖地,漫天世界都是火龙在飞舞,把天都烧红了朝廷几万大军光是在旁边看都看得腿软,辽东镇那么强悍的军队当场吓得炸了营。对面挨打的叛贼更不用说啦,好几万人给生生逼得往海边跑,光淹死就不知道有多少”

“这么厉害前几天说那登州府也是短毛一战即下,那这次平叛岂不全都是短毛的功劳了”

“功劳笑话,你还怕朝中那些大人们弄不到功劳别的不说,光把原属四大寇之一的南方短毛拉到山东帮忙平叛这一条,只要是能搭上一点边的,就少不了一份赞画调停之功。别说那些主张招抚的东林士子,就是钦天监的也要来沾一分光呢。”

“钦天监的能沾什么光啊”

“没听最近茶馆里都在疯传吗所谓天下四大寇,金木水火各有相性。这南方髡人乃丙丁属火,调他们来攻打山东叛军,乃是以火克木,果然一战成功钦天监里那帮人说他们早就算到这点,才劝说徐老大人一起赞同招抚南方短毛的。”

“呵呵,这话哄哄别人还成,咱们这里谁不知道徐老大人赞同招抚,全是因为关在后头大牢里那个废物唉,徐老大人也算一生清名,却偏偏收了那么个昏聩东西做学生,真是给连累了。”

前头言辞断断续续的,也有一些飘到后面牢房里。在某间石室之内,一个满身血污,披头散发的囚犯骤然抬起头,扑到门栏边仔细倾听着前头传来的每一句话,一双浑浊无光的眼睛又渐渐发亮起来。

他就是原登莱巡抚孙元化,山东叛乱的头号责任人孔有德等人原为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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