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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3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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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助我还是助你们自己”太后冷笑。

“恕臣直言,”东平王道,“以现在的局势来说,两者没有区别。”

“何以见得”

东平王稍作斟酌,缓缓道:“宫中原本就有传言,说先帝把调动神策军的权力给了徐太妃。最近窦怀仙的动向也说明神策军确实有倒向太妃的可能。神策军是什么份量,殿下应该心知肚明。若徐太妃真的掌控了神策军,局面马上就会失衡。那时无论是殿下还是臣等,都很难再有立足之地。”

“那你的建议又是什么”太后淡淡打断他。

“合作。”东平王道。

太后冷笑:“几个月前令尊还在千方百计算计我,现在你又来要我合作我凭什么相信你”

东平王踌躇片刻,缓缓开口:“臣生性散漫,尤喜在坊间厮混,这些年三教九流的人物也多少识得几个。四年前机缘巧合,臣认得了一名胡医。据他说,他曾经进入顾府,为殿下本家的老夫人诊治过。”

太后本在疑惑,他为何讲起不相干的事。待听到胡医二字,她脸色微变,看向东平王的眼神更是充满了戒备。

“那两年里,府上延请了不少医人为老夫人诊治,连番邦的医人也请去了,”东平王却似毫无所觉,自顾自地续道,“想来老夫人的病况十分糟糕。可是据那胡医说,老夫人只是上了年纪,略有些体弱而已,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病症。倒是看过夫人之后,府上又令他为一名年轻男子看诊。这男子的病情就有趣多了。殿下可想知道那人是什么病症”

“你威胁我”太后冷冰冰道。

“殿下觉得是就是吧,”东平王道,“殿下不相信臣,其实臣也不怎么相信殿下,尤其在得知这件事以后。但现在臣和殿下谈论的是一个更大的危局。神策军能造成什么后果,殿下想必也很清楚。无论是殿下还是家父都不可能独力对抗他们。合作也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与令尊的想法多有分歧,就算合作也不可能长久。”太后道。

东平王步步紧逼:“但在神策军上,殿下与家父的利益是一致的。臣并不要求一个长久的联合。”

最后这句话让太后微微震动。她将东平王重新审视了一番,才低声问道:“你当初没把真相告诉先帝”

若是先帝知道了内情,绝不可能毫无反应。

东平王摇头,接着苦笑道:“府上只告诉那胡医此人是顾氏亲族。那医人至始至终都没猜到那男子的身份。臣听这医人说过此事后就给了那他一笔钱,让他返回西域的故乡。临走前他答应臣,永远都不会回返中原。”

“为什么”她问。

他与先帝的关系远比她来得密切,没有理由为她隐瞒。

东平王轻叹一声:“诸子已死,就算禀明先帝也于事无补,只会徒增先帝烦恼。”

太后沉默了。

东平王见她神色似有触动,又恳切道:“以顾家和太子牵扯之深,若非殿下及时调转船头,臣想顾家绝无可能在变乱中全身而退。臣相信殿下是能准确判断局势并做出明智决定的人。请殿下三思。”

太后沉吟许久,终于再度开口:“你能代表你的父兄”

东平王听她口气有所松动,大喜过望:“殿下肯答应臣的要求”

太后长长出了一口气:“你先回答我,你今日对我说的这些话是出自令尊的授意,还是你自作主张”

东平王微有迟疑之色。

太后了然:“看来是后者。我相信你的诚意,但很遗憾,我还不能答应你任何条件。当年我能保下顾家,是因为我能让顾家遵从我的指令。你呢”说到此处,太后对他露出一个微带讥讽的笑容:“你那对父兄,你做得了主吗”

未能达到目的,东平王固然失望,太后对这结果其实也不甚满意。东平王虽已离开多时,她却还是显得心烦意乱。白露不明就里,只道太后素来苦夏,怕是受不了现在这酷暑天气,便建议她移驾到自雨亭中。

所谓自雨亭,乃是西戎传入的消夏法子,从湖泊、山泉引水,灌注亭台顶部,再让水流沿四檐倾注而下,远远看去,有如幕雨飞瀑。这道道水幕不仅带走暑热,还能激起阵阵凉风。亭内即使在最热的时节,也能维持着舒适宜人的温度。

亭中的凉爽确实让太后稍稍平静。她小坐一会儿后,就叫人去传唤李砚。

时值炎夏,骄阳似火,整个宫廷都被这酷烈的日光烤得无精打采,太液池却还是一派生机。池畔绿荫成片,细长的柳丝一直垂落到湖面,随着柔波轻轻摆动。湖中遍植芙蓉,正是盛开的时候,田田莲叶之间点缀着无数盛放的粉荷。小宫女们划着小舟,在莲间穿梭嬉戏,摘取新鲜的莲蓬。

李砚来时,看见的正是这样一幅景象。

隔着水幕看去,太后正斜靠在栏杆上。她身侧的小几上摆放着一个荷叶形状的青色瓷盘。里面鲜绿的莲蓬堆叠如山。太后手里也有一个碗口大的莲蓬,正被她心不在焉地把玩着。

正在亭内侍奉的白露先瞧见李砚,俯身在太后耳边说了句话。太后回头,正好看见他撑伞走了进来。

进得亭中,李砚收了伞,交给一旁的中人,向她下拜行礼。

太后免了他的礼,又微微一笑:“你来了。”

李砚起身,不见亭中摆有棋具,心知是有其他事找他商量,便没急着说话。

果然太后在赐了他座后就遣退众人,将东平王今日到访之事叙述了一遍,问他道:“这件事你怎么看”

李砚沉吟片刻,并不急于评论,而是先问:“虽然这不是臣应该说的话,但是先帝当初若将神策军交给太后,应可避免如此僵局。”

他曾经向太后提过类似的话,但太后那时明显回避了他的问题。

听他又言及此事,太后微微皱眉,不悦道:“事到如今,又说这个做什么”

“太后想听臣的看法,”李砚回答,“就应该把来龙去脉都告诉臣。否则臣很难做出准确的判断。”

太后沉默良久,终于艰涩地开口:“因为先帝不信任我。”

李砚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追问。最终,他还是按捺下自己的疑问,没有作声。

第一句话出口后,太后像是卸下了负担,再说话时便顺畅了许多:“我早就知道太子有病,也知道他不宜为君,但是顾家的前途已与太子绑在了一起,所以我并没有把太子的事告诉先帝。我本待徐徐图之,谁知太子疯癫已甚,铸成如此大错。我欺瞒在先,先帝自然不肯信我。”

“先帝知道内情吗”李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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