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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见吃食,徐九英果然情绪好转,虽然还有些气哼哼的,脸色却好了许多。
太后见她心情平复,这才笑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太妃不必放在心上。”
徐九英鼓着腮帮道:“我就是气给我出馊主意的人。之前信誓旦旦说这法子准赢,到头来什么用都没有。”她心思转得也快,虽然输了棋,但难得她能把太后哄得这么高兴,还是得趁现在这机会,将李砚推出去。
“世上哪有必胜之法,”说到这里,太后似是不经意地扫了一眼侍立在旁的陈守逸,“不过我白子贴上天元时,他倒想提醒你。”
徐九英并没察觉太后对陈守逸的关注,闻言回头看了一眼陈守逸,耸着肩道:“他提醒了也没用,我又不是真会下棋,该输还是得输。”
太后婉言劝道:“你既不懂,便该老老实实请宫教博士教你,不可学这些旁门左道。”
徐九英撇嘴:“反正太后赢了,随你怎么说啰。”
“怎么还不服气呢”太后莞尔。
徐九英道:“我就是不服。旁门左道怎么了又没坏了规矩,只要能赢,你管我用什么法子呢”
“投机取巧,终非长久之计。若无真才实学,碰到高手,吃亏的只会是你。”太后白她一眼。
“哟,太后才赢我一次,就自封高手了”
太后哭笑不得:“那你要怎样”
徐九英觉得是好机会,赶紧道:“我是新学,太后赢我当然容易。教我这取巧法子的人我看他下得也挺好的。你们高手对高手。太后要是堂堂正正赢了他,我就服你,以后老老实实跟人学。”
“如此说来,我还真得会他一会了,”太后笑着搅着碗里的樱桃,漫不经心地问,“是什么人”
“就是棋院新来的待诏,”徐九英道,“叫叫李砚。”
“啪”一声,太后手中的银匙落到了食案上。
、第20章 李砚
李砚由中人领着前往内宫。
虽然不便多作打量,但这一路走来,亭台楼阁、高堂曲屋也尽收眼底。这些年,她就生活在这个地方他低头想。
不多时,一处巍峨宫殿出现在道路尽头。殿前立着一人,正是陈守逸。
李砚见了他,上前几步,微微低头:“中贵人。”
陈守逸也含笑招呼:“李待诏。”
之后两人有片刻的相对无言。最终还是陈守逸先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太后和太妃已等候待诏多时了。”
李砚迈步,经过陈守逸身边时又听见他的声音:“世事如棋。有时一步走错,便会满盘皆输。太后面前,还请李待诏当心些。”
李砚听他意有所指,停驻脚步,对他微微一笑:“在下会记得中贵人的提点。”
一行人进入内殿。李砚偷眼打量,太后不似徐九英那样随意,只见殿中纱幕低垂。帘内人影幢幢,隐约可见中间端坐一人。在她的下首又坐一人,从身影来看是徐九英无疑。李砚向二人行礼如仪。李守逸也向两人行了礼,走进帘幕内,侍立在徐九英身边。
“这就是你说的那位李待诏”帘内传出一个清柔的女声。
这声线李砚依稀熟悉,但比他记忆中的声音低沉了些。
只听一阵悉索响动。李砚不敢抬头,但感觉到有人掀开纱幕窥探了一眼。接着徐九英的笑声响起:“对,就是他。”
“请赐教。”那女声道。
李砚连称不敢。
已有宫女搬来了棋盘与棋盒,放置在他身前。李砚看了一眼纱帘后同样的棋盘,试探着问:“太后可要猜先”
帘里人沉默片刻,最后道:“请待诏先行。”
听闻此言,李砚若有所思。因他踌躇过久,徐九英忍不住出声:“李待诏”
李砚抬头,仿佛下了什么决心,打开棋盒,在棋盘东南角下出了第一手。
他落子的同时,有一名宫女入内,在帘内的棋盘放上棋子。稍时这名宫女又出到帘外,在李砚面前的棋盘上摆放白子。
李砚见了她落子的位置,抬头看了一眼纱帘,不紧不慢地落了第二子。随即太后也落了子。
如此三四回合,太后却忽的迟疑起来,拈棋的手停在半空,似乎拿不定主意。
徐九英和陈守逸互看一眼,皆有些奇怪。
李砚却抬头看了一眼帘幕。她应该已经看出来了吧他想。
过了一会儿,太后似乎有了决定,在东南落了白子。
李砚唇边微笑隐现,毫不犹豫地放落下一手。
太后微微抬眼,不疾不徐地落了子。接下来的数手,两人的步调都很正常。陈守逸以为刚才他们只是试探彼此棋力,也就不以为意了。十余手后,两人落子的速度便渐渐快了起来。徐九英不入棋,不过看了一小会就打起了哈欠。她转头想找陈守逸说话,陈守逸却看得津津有味,很不想在这时搭理她。
徐九英无聊至极,瞥见几案上的食盒,悄悄起身打开食盒,惊喜地发现里面皆是她爱吃的各色干果,便抓了一把在手里边吃边看。
这期间,太后抬头看了徐九英一眼,但未置一词。
棋局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战况似乎非常激烈。除了徐九英之外的所有人都屏息静气、目不转睛地盯着棋盘。
然而棋至中盘,太后忽然停手,慢慢道:“今日就到此为止吧。”
这出乎所有人意料,连陈守逸也忍不住轻咦一声。
徐九英见大家神色古怪,口里含着半片果脯转向陈守逸,要他解释现在的情况。
可陈守逸此时也很困惑,便对她摇了摇头。
李砚却是波澜不惊:“太后可要封棋”
太后的指尖不易察觉地抖了一下,声音却还平稳:“封上吧。”
封好棋,太后挥了挥手,李砚再拜而退。
他退出后,太后见徐九英想说话,便抬手制止:“我有些累,改日再同太妃说话。”
太后明白无误地下了逐客令,徐九英只好告辞。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