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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娲望着在祭台上空并排躺着的两具玲珑的身躯,她的美眸中有着点点晶莹闪烁,“也许是上天对我们的惩罚,虽然我们生来便有着别人无法企及的实力,然而也正因为这样,我们以及承载了我们血脉之人都注定要与孤独相伴,所有与我们在一起的人都不得善终,而我们也将承受着永无止尽的伤痛”
女娲轻柔话语有着无法言喻的悲哀,真的很难想象在这漫长的岁月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又是如何度过的,慕千寻停止了无谓的挣扎,她无法看到她的面容,只是不觉间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悲伤,好似她说的就是自己。
嘀嗒
一滴晶莹的泪水滑落脸颊,女娲缓缓举起小手,“牵魂引,起”,女娲一声低喝,顿时只见祭坛上的黑水陡然腾起,仿若一条黑龙汹涌的扑向半空中的两具身躯,而紧随其后,那幽火骤然窜起数米高的火苗,它们彼此相携,好似一个圆环快速向中心收拢起来。
半空中,慕千寻被大道锁困手不能动、口不能言,茫然的睁大着眼睛,望着在幽幽火光下依然漆黑一片的穹顶,这一刻她心中思绪万千,不觉间回忆起曾经在千夏大陆中没有帝魂的岁月,她仿佛孤独的行者一个人走过的千山万水,终日与寒冷和孤寂相伴,她就像一具活在痛苦中的行尸走肉,这是活着么
磅礴的黑水迎面而下,像一座冰冷的囚牢将她和另一具躯体包裹起来,那幽幽的火光好似这座囚牢坚实的墙壁牢牢的围在四面八方,那跳动的火苗映照在瞳孔中透进心底,让火热的心慢慢变冷,耳边是女娲轻柔的梵音,似是一种咒语,只是却轻柔的仿佛空灵的歌谣哄人如梦。
意识在缓缓沉迷,她努力睁大的眼眸似倔强不想入睡的孩童,只是这一切终究敌不过那发自灵魂深处的睡意,眼眸在缓缓闭合,她已经能够感受到另一半的灵魂,它就在旁边的躯体之中,只要她的这一半灵魂再融入进去她就能彻底恢复完整,只是当她再次醒来的那一刻她将彻底的远离而去、也永远的失去他。
半梦半醒间,她好似真的回到了曾经与他相携的岁月,她在他怀中肆意的撒娇,而他总是带着温暖的笑容回答,“好”。
忽而间,他的身影似变得恍惚,在逐渐飘远,慕千寻伸手想要抓住他,只是却总是无法抓住,“不不要走”,慕千寻哭着祈求,这一刻她多想他再次笑着对她说,“好”。
啵
仿若梦醒,他真的消失了,慕千寻茫然的跌坐在地,四周忽然变得一片漆黑、冰冷,她紧紧蜷缩着身躯在寒冷中瑟瑟发抖,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也不知过了多久,或许只是一瞬,亦或是已成永恒,黑暗中,慕千寻站了起来,她冷冷的扫视四周,“这是哪里我又是谁”
无人回答,或者说四周根本就没有人,只有她自己,与黑暗相伴,慕千寻开始沿着黑暗孤独的行走着、寻找着,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在走动着,或许在这黑暗的尽头会有着她想要的答案
幽暗的石屋中,时间已经过去了七天,在这安静的世界角落时间仿佛已经失去了它本来的意义,黑水包裹着两具动人的躯体,幽幽的火光仿若永恒环绕四周,一切的一切都与七天之前一般无二,就是女娲亦是静静的盘坐在祭坛的顶端一动不动,仿若定格一般。
牵魂引,一个连女娲也不知来历的秘法,据传是传自天地初开之时,是一种能够逆天改命打破轮回的禁忌之术,然而传说永远都只是夸大其词,其只是真正的效用也只有女娲才知道,牵魂引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般强大,它只不过是一个强大点的招魂法术而已,而且它有一个最大的弊端,那就是被引魂者会忘却曾经的一切。
第七十一章 星空
七天,这是灵魂融合所需要的时间,七天一到也就意味着慕千寻将真正的回归自我而忘却曾经的一切,只是不知这是新生的开始还是悲哀的宿命。
这是一个没有月色的夜晚,那漆黑的天宇上不知何时开始纷纷扬扬的飘起点点雪花,它们索索而落,点缀在山川树林之间,为这黑暗的世界带了几许不一样的色彩。
昆仑山,人间圣地、仙境千百年来从来花香鸟语不绝,一年四季温暖如春,然而在今夜竟也是久违的飘起片片雪花,引得无数留守山门的弟子纷纷出门观望,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半山腰上,那个简单的小木屋中须发皆白的原始老人静静的坐在桌前,桌上,一盏古旧的油灯发出昏黄的光华,映照在老人苍白的脸孔上显得如此的落寞孤寂。
他坐着这里已经很久很久了,透过门框他遥遥的望着远方的天空,似期许或等待着什么,他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丝的魂灵,就如同桌上的火光静待着燃尽的那一刻。
昆仑后方,逐日峰上的道阁烛火依旧,虽然微弱却仿若永恒不灭,火光下隐约可见道阁中似乎还有着许多道门弟子在挑灯夜读,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修行早已刻入灵魂深处,修行就是他们生活的主旋律,永恒不变。
然而谁又能知,此时就在这高耸巍峨的逐日峰下,在那半山腰处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状若乞丐的中年男子正倚在洞口与原始老人一样默默的望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
洞口处的藤蔓在眼前轻轻摇动,微微的寒风分开额前凌乱的黑发露出一张熟悉的脸孔,他是通天,是这一世的通天教主,只是如今的他早已不复往昔高高在上的霸气,若非熟悉之人只怕还以为是哪一个落魄的乞丐呢。
他粗狂的脸孔上脏兮兮的,有着一丝病态的苍白,他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锋芒,平淡的就像一个普通的凡人,雪花随风轻轻打在他的脸上他却恍若未觉一般。
与此同时,在狐族的祖地,凤神拖着老迈的身体孤身站在那个土坡上,她同样抬头望着祖地永恒不变的蓝色天幕,那深邃的眼眸好似能够透过时空的阻隔看到那外面的天宇。
他们在等待着,等待奇迹的发生,亦或是迎来宿命的终结,时间不觉间已近黎明时分,然而这天色非但没有变亮反倒是越发的暗了下来,好似黎明再也不会到来世界将用陷黑暗一般,而且此时距离七天的时限只有短短的三个时辰了。
抬头仰望,茫茫夜空雪花飘落,谁也不知道在那天际深处究竟发生着什么,七天时间对于很多普通人来说是一个很长的时间了,然而对于生命漫长的修道士来说却不那么重要,尤其是两位修为精深的大能者交战的时候。
无垠的星空,曾几何时无数人仰首而望无不向往之至,然而普通人、甚至绝大多数的修道者终其一生也无法踏足,而此时在这如梦似幻的星空深处正两道人影彼此相隔千里遥遥相望,他们在这里一动不动已经占了足足七个天了。
这里没有昼夜交替,这里就像一个镶嵌着无数夜明珠的黑色空洞,脚下、头上、四面八方一颗颗闪烁着或明或暗光华的星辰零零落落的分布在周围,它们美丽耀眼,然而却不及那两道渺小如同蝼蚁的身影。
四周的光线交错落在两人身上,无论是华美的金衣还是素洁的白袍都仿佛一个无底的黑洞将光线尽数吸收,唯有两人那漆黑的眼眸绽放着如同旭日般耀眼的光芒让人无法直视。
他们相隔千里,在那交错的目光中似两个不同的世界在相互碰撞,其间有无数生灵沉浮、星辰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