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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的时候,子衿的步子放的很轻很轻,好像生怕吵醒正在熟睡的人。
她绕到床头,小心翼翼的握住男孩扎满针管的手。
一遍又一遍,喃喃自语。
“小城,姐姐来了。”
“对了,前两天我去买东西的时候,那个水果摊的老板又坑了我的钱,我没告诉你,你要是知道了一定又要去找他算账。”
“还有妈,你说她如果那么久见不着你人,问起来我该怎么说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告诉她真相”
“啊,对了,告诉你一个坏消息,你肯定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多丑,头发被剃光了,鼻青脸肿,手上还全是疤,以后肯定泡不到妞了。”
“你活该,我都告诉过你了,遇到危险的时候别逞强,别耍帅,打不过就跑,你说你平时不是跑的很快吗,怎么这次给人打成这样了还挨了那么多棍肯定很疼”
说到后面,子衿已经泪流不止,哽咽的说不下了。
顾子默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深邃的眸子有些氤氲,心口不知为何,很闷,闷得快要透不过气了。
他悄悄退出去,关上房门,独自守在外面。
办公室。
时砚坐在沙发,百无聊赖的盯着靠在窗边抽烟的男人,好奇:“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收购。”
“你傻了吧,收购一个空壳有屁用,浪费钱又浪费精力”
席琛浅吸了一口烟,缓慢的吐出烟圈,白色的烟雾令脸孔变的有些朦胧不清,“留给小舅子做出院礼物。”
时砚一顿,反应过来“小舅子“指谁,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实在琢磨不透,纳闷了:“你席大少爷要想打压一个小小的宋氏比碾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干嘛那么大费周章,又是查偷税又是让警方介入”
席琛捻灭烟,半眯眸:“做的太明显,容易给她招来横祸。”
“她”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至于“横祸”,时砚挑眉,嘴角的笑容有些肆意:“我还想着这一阵子怎么风平浪静的,原来是在潜水观望,好一个老奸巨猾。”
席琛嗤笑:“之前已经输的一败涂地,这次再不缜密点,怎么对得起他这五年来的忍气吞声。”
时砚双手枕着脑袋,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道:“你说你爷爷到底是怎么想的,养头白眼狼在身边,还不是亲生的。”
“我也挺想知道,爷爷是怎么想的。”
“嘿,你说会不会是你爷爷年轻时在外欠的风流债”
席琛斜了他一眼,“五年前不是已经做过dna了吗,你脑子是粘上去装饰的吗”
“对哦。”隔了两秒,时砚突然反应过来,一脸怔愕:“你刚刚是对我进行人身攻击了吗”
“怎样”某人凉凉的扫了他一眼。
时砚嘴角抽搐:“没,你开心就好。”
子衿一直待在病房陪着宋城。
顾子默和两名民警一前一后进来的时候,她眼角的泪水还没干。
一位民警走到她的面前,态度良好:“你好宋小姐,我们是东城派出所的民警,关于你弟弟宋城被人偷袭受伤一事,还需要你配合我们去趟警局录口供。”
子衿一顿,点头:“没问题。”
顾子默拉住她,“我陪你去。”
“不用了,你留在医院帮我看着小城,我很快就回来。”
毕竟那个帮凶还没找到,还会不会有意外,谁都不得而知。
顾子默知道她在担忧什么,想了想,到底是没有再跟上去。
出走廊的时候,子衿与迎面走来的席琛碰了个正着,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外国医生,他就停在一米外的位置淡淡的看了眼她身后的两个男人,然后独自朝她走来。
走到她面前,席琛第一句话便是问她:“自己一个人去警局,怕吗”
他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问一个还未成年的孩子,子衿居然被逗笑了:“我说怕,难道你还跟着去”
席琛看着她的笑颜,反问:“有何不可”
子衿无奈:“席先生,我有必要提醒你,过多几年我就奔三了。”
“然后呢”
“你再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被别人听见了,会取笑我的。”
闻言,席琛扫了一眼她身后,那两个民警便默契的移开了眼,假装没听见。
他笑:“我宠自己的太太,还要看别人的眼光”
““她要表达的不是这个,怎么扯到这上面来了。
“我还要处理一些事情,等一下就过去派出所接你回来。”
子衿怕麻烦到他,想也没想,直接摇头,“不用了,我自己”
席琛不喜她客气疏离的态度,淡凉的打断她,“听话,席太太。”
“席太太”三个字令子衿平静的内心激起了浪花,她看着他如潭水的眸子,习惯性的舔了舔唇,最后还是妥协了。
icu病房。
子衿刚离开没多久,席琛就带着几个外国医生进来了。
顾子默双手环抱,静静的靠在墙上看着他们围在床边给宋城检查身体,似懂非懂的听着他们嘴里的医学术语。
检查和讨论持续了约莫三十分钟才结束。
送走几个特地从国外请来的医生,席琛又折身返回病房。
看到他回来,顾子默并不感到意外,“席先生对宋小姐的弟弟还真不是一般的关心。”
席琛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和顾总相比,也是半斤八两。”
顾子默啧了一声,不想继续跟他打哑谜,干脆摊开来说:“能冒昧问一句,席先生和本市商业巨头席氏集团的老总裁席衡延是什么关系吗”
似乎早就预料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席琛不慌不忙的应道:“顾总一直聪慧过人,想必应该早就猜到了。”
“果然是你。”顾子默的脸瞬间沉了下来,胸口怒意旺盛,“什么救命恩人,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出现在她身边到底想干嘛”
“想干嘛”席琛玩味的咀嚼这三个字,莞尔:“我在顾总的眼里,就是这样心怀不轨的人”
顾子默冷笑,话里讥讽的意味满满:“席先生又何必谦虚,虽说知道你的名字见过你真面目的人不多,可是只要说起心狠手辣,谁又能及得上你,连自己的兄弟亲人都要赶尽杀绝”
没有恼怒,席琛慢不着调的笑问:“所以说了这么多,是想警告我什么”
“离她远点。”一字一顿,声音带着一股狠劲。
病房陷入了沉寂,空气中散发阵阵压抑感。
片刻,他才散漫道:“恐怕不行。”
“你什么意思”顾子默的眼底染起了薄怒,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青筋隐隐若现。
席琛看着他的眼睛,薄唇轻言:“顾总有所不知,小衿现在,是我席琛的合法妻子。
“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