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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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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昭没有说什么,听着树叶的沙沙声,不知名的虫鸣,心一点点平静下来。

她不由地好奇地问起这个藏身之所的来历。赵海说道:“这是在下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用来藏身的。”

原来赵海祖上世代以走镖为生,到赵海当家的时候,家里也经营了一家小小的镖局,只不过,赵家人丁单薄,也没有请镖师,因此阖家上下,无论老少都会些拳脚。平时出镖就是全家出行,到也别有一番生活乐趣。

十年前,赵家接了一趟护送一批药草从太原到长安的生意,除了最小的女儿才五岁不能随行外,一家人压着货物出发了。一开始路上相安无事,赵家人一向谨慎,不出头,不挑事,但还有两日到长安经过一处山地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他们遇上了一伙劫匪,不过对方的目标却是看起来颇为普通的一对老夫妇,赵家兄弟听到声音赶到的时候,几个仆人已横七竖八躺在地上,只剩下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汉子,背上负着一个婴孩,正与四五个蒙面的人对打。

那人功夫不错,奈何对方人多,数次脱身都未成功。眼看就要伤在劫匪手下,赵海将货物藏在附近的林子里,又嘱咐随行的妻子带领其他人退得远远的,就与兄弟赵石两人冲了出去,三人联手将对方除去,稍作寒暄,将痕迹湮灭掉,就各奔东西。

赵海深悟知道内情越少越安全,因此也不敢深究这件事情。一家人就匆匆绕道而行,刚进入长安城的时候就听城内外纷纷传言刚辞官的吏部侍郎黄钰一家在城外遭遇劫匪,其子也不知去向,朝廷正派人四处寻访。

赵海兄弟越听越觉得这事情不简单,稍一打听就知道黄大人跟当今把持朝政的杨氏一族不对付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的辞官就是被逼的。

赵家兄弟匆忙交了镖,日夜不停赶回太原府,将留守的家人接出,又将镖局快速盘出,来到了这里一处偏僻的山村里住了下来,时不时打些猎物为生。

赵海怕杨家人追查出自己兄弟救过黄公子,遂趁打猎时先把周围方圆几十里的地形摸查了一遍,这个树屋也是那时候建起来的。赵家兄弟还部定时去周边城镇打探消息。头几年还真有几伙人摸过来打探过,后来就渐渐无人过来了。

德昭心里暗想:“这几年杨家一手遮天,惹下众怒也是太多了。这黄大人都已辞官回乡了,还遭此满门灭绝的横祸。这赵氏兄弟倒是侠胆义肠,若不是他们,那黄侍郎的儿子一线生机也没有了。”

、落日天涯

第十七章人言落日是天涯,望极天涯不见家

夜渐渐深了,德昭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突然,赵海轻轻推醒了她:“恩公,他们追过来了。”德昭凝神一听,外面隐隐约约传来人声和狗吠声,应该是靠着猎犬才追踪到此,德昭这时候也不得不佩服李溢的才干。

两人不敢再停留,背好赵海收拾好的两个小小包袱,悄悄下了树屋,辨识了方向,赵海轻声说道:“我们只能走水路了,否则,他们迟早会追上我们的。”

大约疾奔了一盏茶的功夫,就听到了似有似无的流水声,又翻过了一个小山包,一条三丈余宽的小河出现了两人的视野中,水流湍急,借着点点星光还能看到河中有不少礁石,德昭虽然识得水性,但是不确定自己能在这么急促的水流中能坚持多久。这时,就听赵海说道:“赶紧扎紧袖口和裤管。”又在旁边一个不起眼的灌木丛里摸索了一会,拖出了两段圆木,将草绳将两人拴在一起,防止走散,自己率先抱起一段圆木,喝道:“跳”就纵身跳进了河中,德昭也紧随着跳了进去。五月的河水夜间还是冰凉刺骨,两人咬紧牙关,扶着漂木,小心地避开了礁石,随着河水向前漂去。转过了几道弯,很快就将藏身之地抛在了后面。

待过了两个时辰后,德昭已经冻的麻木了,只有双臂还下意识地抱着圆木,赵海也好不了哪里去。天快亮了,赵海看了看德昭的样子还是决定尽快上岸,要不两人逃过了追兵却丧命在河里,那就太冤枉了。

又挣扎着转过了一个陡弯,远远望见一个小小的村落出现在岸边。看上去只有几户人家,赵海努力向岸边游去,德昭的意识有些模糊,手脚也不听使唤。赵海拼命拉绳子,德昭没有反应,两人不由自主地又顺水流往前漂了几丈。他大急,现在要是上不了岸,估计两人直接就没命了。

这时,最前面一户人家的门“吱呀”开了,一个女子来到河边开始洗衣服,河里两人的挣扎引起了她的注意,女子有些惊奇地看着两人,连忙跑回了家中。赵海有些绝望了。

忽然,“啪”的一声,一跟竹竿扔到了赵海面前,他抬头一看,原来那女人又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两人,正着急地示意他抓住竹竿,赵海连忙一手抓竹竿,一手抓住德昭。

两人被拖上岸去后,赵海这才看清就自己的是一对老夫妻和一个年轻的女孩,他松了一口气,来不及说别的,先告诉他们德昭是他的侄女,这话一出,那女孩连忙主动扶德昭去了另一房间。

德昭模模糊糊躺下,一个声音爽朗的女孩子说道:“这位姐姐,我现在帮你把衣服换下来。”等换完衣服,又端来一碗热腾腾的姜汤,喂她喝掉,德昭这才觉得好些了,但是疲倦感也随之袭来,躺在暖暖地带些清香的被子里,她放心地睡了过去。

等她再醒来的时候,有一刹那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德昭打量了一下房间,简单的木制桌椅,很抢眼的是墙上了挂着几张非常漂亮的皮毛,有一张竟然还是虎皮,德昭有些惊奇,这根本不像女子的房间啊。

她慢慢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下不是床也不是榻,而是炕,这炕可是个好东西,连着外面的灶台,在灶台烧水做饭的时候,就通过炕把烟顺出去,这炕就暖乎乎地。德昭一直都想睡一睡炕,不过几次去北方的出游都是夏天,没想到这次终于睡上了。

德昭正在胡思乱想,棉布帘子一挑,一个圆脸高挑的姑娘走了进来,看到德昭大喜:“你醒了有没有觉得不舒服”

圆脸姑娘探了探德昭的额头,德昭听声音就知道是这姑娘方才在照顾她,连忙道谢:“谢谢姐姐救命之恩。”

那姑娘呵呵笑道:“这是小事,不值得一提。”

德昭又问道:“跟我一起的大叔呢”

“他在我哥哥的房间里休息,他受伤了,不过他早就醒了,吃了好多饭。”

说完还调皮地吐了吐小舌头,似乎觉得自己话说得太多了。

德昭这才觉得全身都是酸软无力,连手都抬不起来,一边听她说话,一边就着姑娘的手吃完了一碗粥。

姑娘的名字叫九歌。这九歌姑娘十分健谈,她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问德昭:“你们俩人是从哪里来的啊你大叔可真是厉害刚才我爹爹给他治伤,伤口能看到骨头了,用药酒清理的时候流了好多血,我娘都快吐了,大叔脸色都没变呢。”

看着这小姑娘膜拜的眼光,德昭不禁笑了,一时间也想不出怎么回答。

九歌收拾完了后,就拿了一个针线篮子坐下来跟德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这小姑娘看着就透出一股活力。原来,九歌的祖父早年做过官,祖父偏爱这山里的美景,就置办下来一处小小别院,等到告老还乡后就带领家人在这里安居下来。九歌的父亲原也中过举人,但是其祖父觉得朝廷被杨氏一族只手遮天,就没有让儿子去京里殿试,一家人就此舒舒服服在这里过起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前几年,祖父去世后,九哥父亲更是绝了出仕的念头,有时去深山里打猎打发时间,闲时就指导九歌兄妹的功课,说不尽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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