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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崽呀,这个家还指望你呢这些年来,妈容易吗妈扫那么多的厕所,还要捡破烂卖容易吗你爸他死早了”
何英这个女人,再说到重生的爸时,那滚落下来的泪珠子有黄豆那么大一颗。
“妈别哭别哭”重生替他妈擦泪,自己的泪水却流了出来。重生心里悔呀,恨自己,当时头脑发热,该断的手怎么就去碰那该死的赌博机。
“妈别哭了从今以后,我再不会碰赌博了”
何英用哭红的眼睛望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吃饭吧,吃了饭快去上班。”
这顿饭菜,重生吃在嘴里。尽是苦涩的味道。
在那旺旺的炼炉前,重生心里乱呀,三万的高点,周日就要还,这可怎么办跑是不能跑,自己跑了,妈妈怎么办
下班后,重生硬着头皮去找了几个同事借钱,多数人干脆说没钱,也有人推说钱被家里管了拿不出,也也答应借一两百的。重生想一两百也不解决问题就没有要。
重生不怨这些人,换成自己,也未必会对一个欠了赌债的人,倾囊相救。重生只是为没有一个真正愿意帮自己助这难关的朋友,而失落。
重生怏怏地回到了家里,何英把放在炉火旁热着的饭菜端上桌子。重生木木地吃着,心里除了懊悔,还是懊悔。懊悔有什么用钱还是要还的。
“不争气的,输的高点要好多利息,什么时候还哦”
“哑巴了生伢子,你这是在妈的房心上狠狠刺了一刀呀你看看,你看看,你爸在看着你呢”
“拿去吧这是我们家能拿出的全部钱了遭千刀的哦不想活了,就取出这些钱再去赌一把,我知道,输了的人都想赢回来的”
“密码是你的生日年月日,户名也是你的我怎么这样命苦啊,辛辛苦苦攒了些钱,说没了就没了你年纪这样大了,拿什么娶婆娘我怎么向你死去的爸爸交代呀”
“妈,我会改的,我会挣钱还这些钱的。”重生说的很小声。
第二天,重生取出折子上所有的钱,三万零六十。
重生用这些钱换回了自己立的高利借据,撕得粉碎,将那碎纸片装在口袋里,心里默默地说:“重生重生,你这条猪,以后再去碰赌博机,你就连猪也不是了”
天空是冬天的,阴沉沉地让人感到呼吸不畅快。重生一步一步沉重地走向了家。
重生又每天回家陪着妈妈吃饭了,重生又每天坐在那张饭桌旁,听何英的唠叨了。只是这几天来,饭桌上再没出现过红烧肉,也不知道为什么,何英对重生赌博输了的钱也只字不提,好象只要提起一个字,她就会再次难过一样。
何止是难过。重生深深知道,自己输光了家里的钱,等于是用这些钱买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在妈妈心窝上刺里一个伤洞,只要一碰,这伤洞就会流出血来,还会很痛。
是伤,总会愈合的,只要还活着,重生常常这样安慰自己。是钱,就能挣回来的,重生在厂里加倍努力工作,一个星期过去了,重生的努力工作并没有增加多少收入,顶多多挣了个加班钱。尽管如此,重生仍然觉得卖力工作了,心里会好受些。
重生心里也不好受。输了那么多钱,他放不下。还有重生认为会在炼炉工这个岗位上干到老,然后拿着一份退休工资度过晚年。普通工人很多,他们这一生就这样碌碌,结婚生子,养大孩子,供他们读书,自己也老了,很多人会连一套象样的房子也买不起。当然,也有儿女争气的,父母跟着能享福的。自己呢拿什么给母亲享福
越想重生越恨自己输了那么多钱,越觉得往后的日子没多大奔头。他钻进了死胡同。这一天,重生胸前口袋里装着两千元的年终奖金,来到了地下赌博机室的门外。他想用这些钱,把输掉的钱赢回来。他甚至幻想用这些钱,把象样的房子,象样的婆娘,象样的车子都赢到手,给妈妈一个安详的晚年。
重生推开了那扇半掩的门,重生进去了。重生的眉头锁得很紧,重生的手心都握出汗来了。
重生出来了,重生的额头尽是汗水,冷风一吹,重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紧接着,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露出了一个苍白的笑容。妈妈一遍一遍在他耳边呼唤着他的名字,终于唤住了他,没有再一次走上那条不归的路,两千元的的奖金在口袋里安安稳稳地,可以交给妈妈置办些年货,还能存一些钱,有个崭新的开始。
重生走得轻松,而街上也热闹得很。汽车声音,人的声音,交混着,象都在歌唱。生活的小城原来这样可亲,可爱。小城的人们正忙碌着购置年货,马路两旁的商店里装有许多喜庆的笑脸。
天也变了,太阳虽然离得很远,却有光芒撒向小城。
二十五岁的重生,剑眉挺拔,鼻梁高高,眉目间自有几风英俊帅气。看他虎背熊腰,活脱脱就是一个硬汉子。
重生以为自己是走在回家的路上。
重生突然站住,转身专注地望着马路中央,象那里有神秘的吸引力深深地吸引了他。
“哧”地一个紧急刹车,一辆飞驰的“广本”停在了他的面前。停在那里,象在等待着什么发生。
一位挑着一副鱼盆担子的中年男子,从重生身后慢吞吞地走到“广本”前面。看他身形瘦小精悍,重生怀疑他的慢吞吞是故意的。
果然,他将鱼盆担子放在车前,轻巧地一跃,一屁股坐在了小车的引擎盖上。双手双脚交叉,竟象个和尚打起坐来。他那目空一切的眼睛,象遥远的星星一样发着光芒。重生怀疑他的眼睛就是两颗北极星。
“干什么,干什么,不想混了,是吧”从车的后坐走出的彪形胖子,气势汹汹走到了男子面前,这胖子的身材足有那打坐男子的两倍有余。
“喂,装聋做哑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就是王老虎,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彪形胖子的嗓门很高,立刻引来了路人的观望。
“下来给老子下来,别要我动武啊,我们南山武馆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胖子边说边把西服的衣袖挽起,双手握成拳头互相撞击着,撞得砰砰直响。
“别太过分哦不是怕你吃不起我一拳,老子早把你打到九宵云外去了你下不下来你再不下来,可别怪我不客气,我可拨打111报警了”胖子用拳头示着威,却并不真打向那男子。听胖子这样叫着,重生忍不住笑出了一声,那胖子立刻转身,瞪圆一对鳄鱼眼睛,象要把重生撕成碎片一样死盯着重生。
长这样大,还没打过架,这南山武馆的大快足足还高自己一头,还会武功,重生心里有点紧张。
“啪,啪”两声清脆的耳光声传来,人群齐齐地惊叹了一声,耳光打在那坐在车头的男子脸上,出手的是一面色惨白的少妇,这少妇大冷的天,还穿着一条短皮裙,高高的,可是,她实在太瘦了,象根长长的火柴棍。她的眼睛就象两个火柴头擦着了,燃烧着火焰。
“大令,不用生气哟气坏了我的小宝贝可如何是好”胖子一手搂着那少妇的腰,笑嘻嘻地说。
“滚给老娘滚下来”少妇叫得有点歇斯底里。那男子纹丝不动,十道手指印清晰地留在他两边的脸颊上。
“好好好算你狠老子打111来收拾你”胖子掏出个翻盖手机,拨了电话,他对着电话吼着:“喂喂喂,我是王老虎城南市场边上多带些人我在这里遇到了个疯子他娘的他赖在我引擎盖上不走了”
打完电话后,胖子象气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