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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儿子,南殷心下又是一阵翻腾,只得装作脸红低下头,顾左右而言他:“皇上因为迎我回宫的那时,生了姐姐的气吗从前,您可是都叫她蓁儿的。”
“又何止这一件”姜驰冷哼道,“是我想得太浅,这夫妻间若是没有真情,本就不能一条心,刚开始我不料想,但总能日久见人心的若不是看在她愿意成全我们的份儿上”
南殷抬起手轻轻掩住了姜驰的嘴:“皇上别说了别让臣妾对姐姐,更加愧疚”
姜驰便不再说,叹了口气,将南殷紧紧搂在怀里。
南殷就着他的拥抱,把头靠进他的肩膀,惆怅想到:没有真情,自是不能长久的,那么他们俩,既有真情,从前的那些坎儿,终究会过去的,是吗
、解相思
过了几日,长春宫又迎来了一位客人。
是岑秀莲。
这个岑答应之前在文王府做侍女的时候南殷就见过她,再加上对她曾经小产的缘由有所猜测,对她的来访倒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岑秀莲为南殷带来了一株看起来很名贵的兰花。南殷向来爱兰花的素雅,忍不住起身赏玩。岑秀莲跟在身边说:
“臣妾原是借花献佛的,这株兰花是皇上还在王府的时候,着人从云南求来的,说是要等花期的时候送人,不忙的时候,还会亲自侍弄一番。皇后娘娘有次见了想要,皇上都不肯给,离京前,还特意叫臣妾好好伺候着”
南殷忍不住回头望向这个女人娇小却曼妙的身材,秀丽的脸庞上有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那岑秀莲微笑起来,接着说:“只是自登基之后,皇上怕是改了主意,自此对它不闻不问,臣妾曾斗胆问过一句,皇上只道不要了。臣妾想如此名贵的花儿,若是尚未被知音之人观赏便被丢弃,实在可惜,便私自留了下来,尽心侍奉。如今总算又到了花期,想贵人爱好高雅,定能欣赏这兰花之美,于是拿来献于贵人了。”
这番话说得太有分寸,在场不知情的人只道是皇上弃之不顾的名贵物件,她拿来做个顺水人情,顺便附庸风雅。知情之人却句句听得明白,听得透彻。在皇后宫里时,这个岑答应看起来也是低眉顺眼,不多言语的,但南殷一早就觉得她同曹答应不同,每每不得不说话的时候,总能面面俱到,让人抓不到一点话头。因此,虽是出身更低,受的气却比曹青兰少。南殷原以为是几年的侍婢生活让她学会了察言观色,现在看来远不止如此。
南殷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妹妹如此大礼,我原是不敢要的,但既是皇上不要了的东西,丢了确实可惜,我又自诩对伺候这金贵东西有点儿心得,就厚着脸皮收下了。可着实是一株上好的兰,真是要谢谢妹妹了。”
岑秀莲知道自己的话都被南殷听了进去,笑容更真实了。
南殷着人沏了最好的茶来,又不着痕迹地把不相干的下人们都遣了出去,继续有一句没一句地说兰,果然不久岑秀莲四周看看,竟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贵人,臣妾自贵人进宫起就想过来拜见,但见皇上为不让贵人树敌,亲自为贵人筹划,如此用心良苦,臣妾怕自己这个故人若是早来让人生疑,才熬到曹答应来过”
南殷叹了口气,起身将她扶起:“妹妹有话坐着说便是。”
岑秀莲起身坐下,继续道:“贵人是个通透的人,臣妾就不拐弯抹角了臣妾看着贵人和皇上一路走来,早就把贵人当做真正的主子了。若是能有贵人这般宽厚纯善的主子,臣妾的孩子也不至于”
南殷打断她:“这么严重的话,若是没有证据,便是对一个故人,也不能乱说。”
岑秀莲再次跪倒:“贵人,臣妾若非亲身经历,也不敢贸然来找您了。臣妾久在宫闱,见过的事也不少,自有孕后就异常小心的。那碗加了东西的安胎药,是皇后亲自押着臣妾喝的,那时皇上已经离京,王府里哪有人敢跟她作对”
“既如此,你为何不去跟皇上说”
岑秀莲眼眶发红:“臣妾出身低微,又没有人愿意作证,皇上便是信了又能如何,不过是一场寻常责罚罢了。臣妾只能求贵人做主,等到贵人成为这宫里真正主人的时候,才是臣妾大仇得报的那天”
南殷望着她,平静道:“我知你丧子之痛。但你也知道,我现在身份特殊,自保尚且辛苦,何尝顾得了别人只想着能在这宫中平静度日,与世无争罢了。”
岑秀莲摇了摇头:“臣妾贸然前来,贵人有所顾忌也是自然的。臣妾此次来拜访只是想向贵人表明心意,若贵人有用得到的地方,臣妾一定万死不辞”
南殷继续望着她,缓缓道:“那是我亲姐姐,你又如何认为,我不会将今天的种种告知与她”
岑秀莲低声道:“臣妾知道,贵人有子不得相见的痛楚,怕是比臣妾还要深,如若不然,也不敢这么轻易与贵人表明心迹的。”
见南殷顿时变了脸色,岑秀莲急忙道:“贵人放心,臣妾是因着被逼失子才有心留意的,坤宁宫参与此事的宫人当晚就被秘密遣送出宫,臣妾若不是跟其中一个宫女恰是同乡,自小来往,不可能知道的。”
见南殷尚惊魂未定,岑秀莲又补了一句:“臣妾保证,这件事,宫里除了臣妾之外,再没无关的人知道了。”
南殷这才缓缓点头,脸色稍有和缓。
岑答应走后,李嬷嬷给南殷端了甜品进来,低声问:“小主觉得,这个岑答应可信吗”
南殷微笑起来,抬头望着李嬷嬷:“曹答应来过后,嬷嬷可没这么问我,怕是嬷嬷也觉得,这个岑答应太过聪明敏锐了吧”
李嬷嬷点点头。
“我也觉得此人聪明得有点儿危险,不得不防,不过就像她言外所指的那样,现在我们有共同的敌人,可以互相利用的。”
“那么小主,是打算如她所愿的吗”李嬷嬷追问。
南殷叹气道:“我自是不想的,只是估计聪明如她,也料到我这太平日子怕是过不了多久,才事先来跑到我这里站队的。”
李嬷嬷也认同地叹气,只得起了别的话头:“这兰花不愧是皇上为小主选的,就算是奴婢这样的外行人,一看就觉得好看的紧呢”
南殷领情地走上前,用手轻轻地触碰那娇嫩雅致的花瓣,脸上浮起了一丝微笑。
隔日午膳后,景仁宫传来消息,说柳常在得封了贵人。瑶儿问南殷要不要去祝贺,南殷却懒得应酬:
“把前几日爹爹着人带来的玉如意送去做贺礼吧就说我病着,不便前往。”
瑶儿担忧道:“小主脸色不甚好,是真病了吗”
南殷叹了口气没有回答。她自己心里清楚,若说病也不为过,昨儿个岑答应提起昀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