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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于酉时举行。南家的亲戚们悉数到了,也几乎都是皇亲贵族。由于是家宴,姜驰作为南家大女婿参加,亲贵们初见行礼后就不再拘礼,南蓁带着姜驰跟族中于朝廷身居要职的几位亲戚寒暄应酬,南殷则除了偶尔吩咐奴才外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望着远处与亲戚们寒暄的姐姐夫妻,南殷心里有些酸涩地想,也许一辈子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只是不久,当姜驰抽空望向她,给了她一个温柔的笑容时,她立刻不再做他想了。
宴席结束,南家姐妹送各位亲友离开,又双双到姑母南青房里小聚。南青端出从夫家带来的美酒招待姐妹俩,三人一直叙旧到深夜,直至酒意微醺,姐妹俩才告辞离开。
南殷跟着姐姐穿过假山往各自房间走去,见姐姐大概因着酒意,心情正好,连脚步也比往常轻快些,心下一阵激动。她低头犹豫了一会儿,借着酒劲上前拉住姐姐:
“姐姐,可否到我房里一叙”
南蓁回头看她,一言不发地点了点头。
两人行至南殷房内,南殷叫瑶儿端两杯解酒茶来,亲自奉了一杯给姐姐。南蓁沉默接过,端在手里,不喝也没放下。
南殷遣了瑶儿到门外等候,无意地紧握着茶杯,猛吸了一口气,才终于鼓起勇气开口:
“姑母嫁得这么远,与我们见一面真是好不容易,特增了彼此的相思罢了,是不”
南蓁片刻之后才低低应了一声:“嗯。”
南殷感到气氛不对,但事已至此也只好硬着头皮说下去:
“若是将来我远嫁地方,姐妹分离,可是要想死姐姐了。”
她逼自己抬起头,望向姐姐,等她反应。
“是啊。”南蓁面无表情地应道。
“所以,姐姐有没有想过,我们姐妹一起,效仿娥皇女英”南殷话没说完,见南蓁突然扬手,把手里的茶杯往一旁的墙边狠狠掷去,在这静谧的夜里发出骇人的巨大响声。南殷狠狠地吓住了。
“娥皇女英”南蓁猛地起身,脸色铁青,“想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王爷的丑事”
“姐姐你说”南殷惊得浑身发抖。
南蓁也气得颤抖,厉声道:“我自知道当了这王妃,多少人会觊觎我的婚姻,没想到第一个想来的,竟然是我的亲妹妹”
南殷急着辩解,语无伦次地说:“姐姐莫误会我两年前就与驰哥哥两情相悦”
“两年前两情相悦”南蓁步步逼近妹妹,南殷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你是要告诉我,你们并不是最近勾上的,王爷他心里的人本来就是你,我,我才是那个局外人”
因着南蓁失控的语气,南殷的眼泪喷涌而出:“姐姐别气若是姐姐不能接受,我就死心了我真的,不想让姐姐难受”
“那你还来找我做什么”南蓁因为激烈的情绪大口喘着粗气,“你你竟然有脸跟我坦白”
南殷掩住口鼻,怕哽咽的声音太大:“我以为这样对我们三个最好我以为姐姐那么疼我,说不定愿意”
听了这话,原本暴怒的南蓁突然冷笑出声:“疼你我疼你我自小恨透了你,你不知道”
南殷捂着嘴愣在当地,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恨恨透了我”
南蓁怒极反笑,高声说道:“正是你从小就得父母偏爱,连皇阿奶都只偏心你明明我们是亲姐妹,却连宫里的嫔妃皇子们,都只喜欢你,关注你我那么努力讨好,那么委曲求全,他们却看都不肯看我一眼,只爱顽劣不修边幅的你我不明白我到底错在哪里还是说,只是因为有你这个妹妹,我就该受这些委屈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
南殷忍不住争辩道:“偏心我他们哪里”猛然间,有一段她曾经不懂的话跳入脑海
“大事儿上一碗水端得平,但私心要是有,小节上却是藏不住的也就是这些小节,伤得人最深,最痛了对吗”
南蓁愤恨地眯起眼睛,渐渐口不择言起来:“对就是这样我恨不得你当众出丑才能失了宠爱,但你明明舞技不佳,却能投机取巧地成了全场焦点,反得了好评,甚至连封号都得了我恨不得你受伤受病,好让人讨厌,可连惊了的马都伤不了你,连安排好推你入水的太监都没法得手你竟然还能堂而皇之地享受大家的偏爱,用一副天真无辜的表情嘲笑费尽心机的我”
南殷被她的话惊得几乎无法站稳,半晌才道:“你是说,你建议我跳舞,是想让我出丑你难道,还在我的马儿身上做了手脚难道那日在御花园,想害我的不是康王,竟然是我的亲姐姐”
“是就是我我狠毒了你我巴不得你立刻去死你为什么没有死却好好地活到现在,连我的夫君与我洞房花烛的夫君,都要爱你为什么”由于暴怒,南蓁的发髻散了,妆也花了,声嘶力竭地怒吼道。
南殷被这些话惊得浑身发抖,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嘴里喃喃道:“你恨我姐姐恨我”
南蓁想到什么,又恨道:“怪不得新婚两年,王爷常常彻夜不归,对我连个妹妹的情分都算不上原来,竟是为了你现在想来,真真让我恶心了”
南蓁一脸嫉恨和厌恶,转身就往门口走去,快走到时又回过头来丢下一句:“你若是还想跟他在一起,就把今天的话全给我吞进肚子里若是他听说了只言片语,我就是死也不会成全你们”
见南殷脸色灰白地坐在地上,毫无反应,南蓁又恨恨地加了一句:“还有,这次你休想再踩在我头上,就踏踏实实地做他一辈子的妾吧”说完,猛地推开门,愤然离去了。
、假祥和
南殷病了,病得昏昏沉沉,不知所谓。迷蒙中,听到好像是陈太医的声音
“内火旺盛,外感风寒,需服汤药,静养,调宜心境。”
又好像听到姜驰和南蓁的声音
“妹妹太过自苦了,我明明惊喜于能同她相守一世,一口就答应了,她却这么折磨自己本该多劝劝她,我是真心欢喜的,她怕是多想了”
“蓁儿莫要自责,是我让她受苦了。等她好起来,我们三个把话说开,就没事了。”
“妹妹快点醒来,你明知道姐姐多担心你的”
一只如记忆中一般微凉细长的手握住她的手南殷拼命想挣开,无奈身上毫无力气,急得眼角滴出一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