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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我是死马”
另一个声音响起的时候,我忍不住想要转过身去看看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低沉,磁性,偷着一丝淡淡的无奈,想必是个帅哥。
那年轻人尴尬的笑笑,“哥,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不死心。”
我正想怎么能无声无息的转个身,只听那声音又道,“难为你记挂。只是,也不就能这样把大夫抗来,让外人瞧着实不像话,也有失我们朱雀堂的体统。既然大夫醒了,还不快把人扶起来,怎能叫人家在冰冷冷的地上躺着。”
我方知已被对方察觉,反倒不自在起来,自己一咕噜爬起身,却又天旋地转,一头栽下,幸好那年轻人及时拉了我一把,结果还不忘笑话我:“这位大夫怎么身子骨如此单薄扛起来轻得像个女人。别不是自己有什么隐疾才久病成医的吧”我没好脸色的白了他一眼,嘴上不饶人,“明知鄙人医术不精,还兴师动众拉我来治病,想必那位病人必是公子的仇家,恨不得医他个半身残疾。”
这年轻人顿时脸上煞白,“你,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我好心好意救你,早知如此就该任你被狼吃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我的肉肉,不仅担心起来,冲口而出“你把我的狗怎样了你敢伤它就别怪我跟你不客气”年轻人显然是愣住了,木讷讷的瞪着我喃道,“你的狗怎么会有人养那样子的狗我,我把你敲晕带走了,没理那只狗”
我松了一口气,终于开始觉得颈椎酸痛。看来我真不是这小子的对手,这么轻易就让人给撂倒了。
那人再次出声时,我才想起来这屋子里还有一个人,忙转过头去确认是不是帅哥。一看果真没叫我失望,一个绝对当得上俊朗二字的男子端坐在榻上,着一身浅灰长衫,云纹织锦料子微微泛着光泽,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之物。那人皱眉道,“李凌云你也太过鲁莽。还不快给人家赔罪”
连名带姓的称呼,看来这位“大哥”当真动了怒。那小子赶紧毕恭毕敬向我施了一礼,“大夫,对不住。”
我哼了一声,方来的及打量这屋子的布置。阔宇宽堂,高门雕廊,住得起这里的肯定是大户人家无疑。家什摆设像是个卧室的外厅,家具不多,却件件精品,就单说那一张平榻,真正的紫檀不是我眼窝子浅,论谁在我那四面漏风的小茅屋里住上五年,也是要变物质的
我厚着脸皮笑道,“我既然来了,出诊费就是要收的。况且这位小公子说过,无论治好治坏诊金照付,我可记下了。”既然来了岂有空手而归的道理今年过冬的米面柴炭看来有指望了何况这位仁兄活的好好的,若是痔疮脚气啥不痛不痒的毛病,治一治也不算坏了规矩。
叫李凌云的小子听了大喜过望,忙不迭把那男子的疾症说于我听。榻上的男子是他大哥,打理着那个什么朱雀堂里里外外的生意。三年前被对手暗地里陷害,中了蛇毒。幸得救助及时,保全一条性命,然而一双腿再无知觉,算是废了。这三年来访遍无数名医,也不见成效,渐渐得也就灰了心。直到那小子偶然听乡人提起我的事,忙找上门来。
我本不是医科出身。拜工作所赐略有些急救的底子罢了。那次出任务本是去支援付唐朝考察的学术大师们的,谁知传送过程出了岔子,把我丢进另外一个年代。同是一朝,却差了十万八千里。我只好按照手册中的规定,默默无闻的生活以等待组织救援。然而古代的生活偶尔出个差还能忍受,毕竟是青天碧水绿色无污染。身上的银子使光后我就要崩溃了没有电没有水没有厕所也就罢了,再没有钱我只好对不起组织,仰仗身上带着的急救包,凭着我的三脚猫功夫混个江湖郎中干干。反正医患关系不紧张,治好了算我的,治死了算病人命该如此。
这回轮着我中彩。当年带来的药里还有几只蛇毒血清,虽然过了期,总比没有强。我上前按了按帅哥的腿,肌肉萎缩的厉害。可怜这么个高富帅,偏偏让我说着是个半身残疾。我将他的裤管撩起,感觉得出他对我的触碰颇为抵触。那聒噪的小子在一遍安慰道,“哥,这个大夫向来如此,不会断脉的。”
“闭嘴。”我将男子的双腿叠起,一路摸到膝盖,猛然一击,看到了典型的膝跳反射,看来控制神经并无大碍,传感神经被蛇毒麻痹了。李凌云那个小子惊道:“大哥你的脚会动了这大夫太神了”我连让他闭嘴都懒得说,放下男子的裤管,起身问道,“要是治好了,给我多少银子”
那男子看起来并不兴奋,紧盯着我问,“大夫可有几分把握”我想到我那几只过期已久的血清,耸耸肩,实话实说,“没有。不过可一试。”那双眼睛便又灰暗了下去,没的让我心疼。这样优秀的人,被一双废腿困住,于我被这个时代困住,约莫是一样的感受吧。
我退开身,抖了抖下摆的衣褶,盘算起收成来。“你这双腿,我先下一剂药一试。若成了,还需几个月时间复健。期间你包吃包住,等好利索了付费十两银子,啊不,二十两。若不成,我便打道回府。但是你们得负责送我回去,而且出诊费照付。”那男人盯着我的脸研究了许久,或许是看我会不会又是个江湖骗子,半晌才一字一句的说道:“若幸得大夫妙手回春,愿奉金十两以示酬谢。”
妈呀黄金十两我本想狠捞一笔好好修修我那间破屋,这回可以买一栋像样的宅子了我此刻两眼里一定闪烁着的光芒,以至于李凌云狐疑的表情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第二章
第二日,李凌云护送我回破屋拿药。这小子才二十二岁,还没正式接手家里的生意,才有那么多时间鬼混。二十二岁啊我刚掉到这个朝代时也是二十二岁,如今一转眼,五年过去了。我已经可以像个当地人那样打水做饭,睡硬板炕了。昨天睡得真是香,我已经好久没有睡过那么暖和的房间和抱过那么软的被子了早上离开的时候真是惊到我了。从我睡的客房到大门原来要走那么远。早餐丰盛得让我想要泪流满面。要不是李凌云那小子在场,我一定有多少吃多少,吃不完也要打包带走。
上马石前栓着两批膘肥体壮的骏马。我一见,不禁暗生喜欢。骑马是我们的必修课,但是这样的“尤物”当真不多见,莫非是传说中的大宛名马李凌云看出我的跃跃欲试,颇为得意,拍着最出挑的那匹枣红马跟我介绍他的爱骑。我自己调整了下马镫,翻身上马,从下人手上接过缰绳,带着马小转几圈,果然神骏。李凌云见我会骑也发了兴,我俩一路风驰电掣,好不过瘾,将那两个小厮远远甩在身后。
到了我的住处,李凌云紧张了起来,四处观望。我知道他是忌惮肉肉。我也想看看肉肉有没有受伤,前后找了一圈也没看见。估计见我被抓走自己占山为王去了。这个王八蛋。
我进屋翻出血清,还有我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洗过又晾晒擦干的宝贝针头。这年头艾滋病毒还没有出世,凑合用吧。收拾几件衣物,几乎就是整个家当。顾不上心酸,李凌云还在一旁兴奋的说着,“你这地方真是清雅赶明我也来过过闲云野鹤世外高人的生活”我简直想用针头扎死他。合上摇摇欲坠的大门,转念一想,或许有一段日子不会回来,遂又进屋带上了破旧的急救包。包里还剩一些消炎药,虽然过期了,也算是无价之宝吧。不管三七二十一,姐姐我先混两天锦衣玉食的日子过过。小时候常闹腾着减肥,现在彻底和肥肉无缘了。自己看着自己都觉得干瘦。若是弄他个古代减肥团,生意应该不错。我又想多了。
一路风驰电掣回李家庄园,路边还未上冻的水塘里残荷摇曳,我竟不知离家不远就有这么美的地方。凌云的哥哥李凌志已经沐浴更衣,有钱人就是矫情。我听到他的名字时忍不住笑了,人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