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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6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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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台处的老者把头埋低低,手中抓着一卷薄书,那对眼珠子几乎要贴到纸上去。

“请问”叮叮犹疑开口,才发出两个音节,那老者竖起一根指头向上,头也不抬:“上面有茶牌,想喝什么茶自己挑。”

叮叮顺手望去,墙上挂了一排竹简,银峰、甘露、龙须、兰香各式茶名一溜排开,品种甚是齐全。

她摇摇头,急急道:“麻烦老伯,我不喝茶,想向您打听点事情。”说罢将掌中摩挲了许久的木牌露给他看。

那老者极不情愿的从书中抬头,眯着眼睛扫过叮叮手中之物,再一路瞪到她脸上来,不耐烦道:“去去,老家伙这里只有茶喝,不负责打听东西南北的事儿。”显然是没把她手中的东西当回事。

叮叮一愣,未料到他竟不识此物,伸出手道:“您再仔细看看吧。”可不管她怎么说,那老头竟然装聋作哑,只顾低头看书,完全不理会她了。

若在平时,叮叮的火气早就窜起三丈有余,可晨间才从异境回来,身体诸多不适,午膳时又听到坏消息,饭也没心思吃好,实在是有些累,累的连心火都点不起来。

“若是您想起来了,可否差人送个信到饕”叮叮仍不死心,可话说到一半就被人打断了。

“唉,这不是沈家的小娘子吗你弟弟的身体可好些了”角落里那个书生忽然三两步冲上前来,顺手接过她手中的木牌:“我差人送去的灵芝为什么没有给家弟服下呢”

这番话不止一点奇怪,简直是相当的莫名其妙。叮叮一懵,不明就理,那书生忽又满脸歉意的把手中东西塞了回来,连连作揖道:“抱歉抱歉,原是我孟浪了,一时认错了人,还把这东西当成了灵芝,哎,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姑娘莫放心上今日真是奇怪哉也,大大的丢人”

那书生摇头晃脑的去了,转眼消失在人群里,而柜台里的老头却依旧头也没有抬一下。

叮叮浑浑噩噩从茶楼里出来,差点被一辆路过的马车撞倒。

好在六子眼疾手快拉过她,劝道:“小姐今日精神头太差,还是先回去休息休息,再重要的事情也明日再说吧。”

叮叮听到声音才回过神来,低头一瞧,手中竟然捧宝贝似的抓着一片灵芝,原来那块木牌不知所踪。

她猛然抬头,街上人头攒动,哪还有那书生的影子

她急急转回茶楼去寻问那书生的来历,掌柜老者极不耐烦回答,那人只是个来喝茶的客人,面生的很,再多,也不晓得了。

忽然之间,所有线索都一面倒的断掉,断的如此不正常和诡异。

叮叮心有不甘的咬着唇:“走,换条街,找个热闹点地方喝茶听书去既然是轰动全国的大事,坊市之间总有些迹象可寻的”

她所不知的是,那书生夺了她的木牌也并未走远,趁无人注意时翻进了木楼绿茵如盖的后院。

木牌落入另一人手里,他淡淡瞟过一眼,便收入怀中,用两指拾起盘中五花肉,喂着木架上挺立的鹰。鹰有着漂亮的红褐色的羽毛,好似完成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任务,邀功一般威风凛凛的叫着。

他仿佛在对鹰低声解释:“我日日都在后悔,从一开始就不该把你卷进这么危险的事情中,既然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就暂时不要见面了,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去向你讨碗鱼汤喝。”

“要不属下挑几个好手暗中保护”边上一人提议。

他摇摇头,淡淡道:“既然有人做了替身,就不要再多生枝节留下可追朔的线索,你安排人将她想知道的消息传到便可。”

他取过手巾将手上油渍拭净,挥手:“走吧,明日二哥大婚,只怕今晚又有许多人要彻夜难眠了。”

人离去,流苏摇曳,腰间深蓝色的荷包中逸出一片淡淡的白梅香。

选地落宅、自立门户,操办婚宴,心不甘情不愿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一件件赶下来,陈岄都有些麻木了。

他这一生,从未像今日这般见到如此多的红色,地衣,纱幔,火烛,眼目所见之处,朱、彤、丹、绛、绯,皆是红艳如血。也许这种浓艳在别人眼中是欢天喜地的幸福,可在他眼里,就跟生命流逝时散去的鲜血般凄凉,且十分厌恶。

他伸过手去晃了晃桌上的酒坛,一滴不剰,空空如也。

顿时一阵头晕袭来,他不由蹙起了眉头,冷哼:“战场上也没有这般热烈的颜色,是死了多少人才染成这种样子,太浓了,简直碍眼”

一只纤美皓腕扶住了他的肩,陈辰柔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二哥,今日是你大喜的日子,可千万别说这些晦气话。”

陈岄回头,又一道红影落入眼底:“你怎么也穿成这样,要做新娘子嫁人了吗”

陈辰脸色大红,一把将他推个趔趄,怒道:“我向来喜穿红色,而且也不会嫁给任何人二哥,你真的喝多了”

“嗯,原来如此”他扶住桌角稳住身子,脑中有千万虫孑在飞舞,嗡嗡的吵闹不休着。

“阿辰,你知道我不快活的,我心里左右不过她一人,如今却因保护她而另娶旁人,我真的不愿意,却又不得不愿意”

陈辰望着醉醺醺他,藏在袖中的拳被捏到泛白,掌心的旧伤又开始隐隐的痛了。这处瘢痕究竟是何时留下,她已然记不清了,只道二哥每每心痛难忍时,那处旧伤就附和似的痛起来,痛的她真想把那手掌给齐腕切掉

“这婚事是二哥你自己要来的,再苦口,都得咽下去。”听着他浅浅唤了句阿辰,陈辰的胸口揪成了一团。

“原来是我自作自受。”陈岄苦笑摇头,撑在桌上的手不慎绊落一只酒盏,咕噜几圈滚到桌下,“没事,我来捡”

“小心”一声惊呼,俩人顿时撞作一堆,齐齐歪倒在地。

轻纱曼舞,大红的罗裙覆在他明艳的喜服上,竟是同一种极端的浓烈,溶在一处,分外和谐。

颜色太美,如梦氤氲。

陈辰瞧着瞧着,忽然就痴了,低声道:“二哥,不如不如我们一起逃走吧,离开这里,从此遁迹江湖,谁也不会打扰我们,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便能过什么样的生活”

此时,她的双眸如同她的名字一般,闪着耀眼的星光。

陈岄大约真是头晕了,望着那星光怔忡了许久,喃喃道:“原来喝多了的不是我,是阿辰你”

呯的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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