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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思忖片刻,指了他们手中的鳞道:“你们已取了这么多鳞片了,急时救命也够用了。”
她从裙边取下一只玉佩,递了出去:“这块玉是取用最顶级的南阳翠绿雕成,可值数十金。两位伯伯尽管取去换钱,就当这鱼我买下了。”
两人接过玉佩,在昏暗光线中看了许久。这姑娘出手豪阔,也不知说的是真是假,心中兀自纠结不下。
叮叮见他两人神色犹豫,笑道:“不信么,老伯可去饕餮楼送过柴”
“当然送过。”樵夫兄点头道:“麒麟山中的住民谁不知道饕餮楼,他家的大掌柜姓张,可是位大大的善人。”
“大掌柜张满是我叔,两位如不信的话,明日拿这玉佩去饕餮楼,即刻给你换成等值黄金。”叮叮笑眯眯道。“两位老伯家住哪里,过些时日我再叫人送些最好的外伤药去,你们既然和饕餮楼有来往,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好了。”
“不用,不用。”樵夫弟连连摆手,“信的过,信的过。既然是张掌柜家的小姐,还有什么不信的。”
两人千谢万谢,收拾好东西,领了玉佩便头也不回的去了。
大鱼奄奄躺在草中,似还有一息尚存。它的滚圆的鱼眼半突着,将适才一幕清清楚楚的印在了眼底。
叮叮看着那条一人多长的大鱼,转头对无鳞道:“要麻烦你做一回苦力。”
无鳞点头,拖了鱼身入谭。鱼尾处大范围的鱼鳞已被撬走,露出疮夷的皮。一旦下到水里,没有鳞的地方便被灼伤,响起刺啦刺耳的声音来。
想来可是巨痛,那鱼忽然奋力的甩尾挣扎起来,翻腾了几下,又跃回岸上。
无鳞眼神一沉,手指轻划,指尖处流出了蔷薇色的血。他将手掌整个伸进鱼嘴中,那鱼挣扎了两下,逐渐安静下来。
“你亦是冷血之物,当不怕这血。”无鳞的声音低而平静:“这血中蕴含的魔气至少可保你数月不受水之侵灼,直至伤处长出新的鳞片。”
大青鱼的周身缓缓散出一层黑气,犹如屏障一般贴在鱼身之上。
它硕大的鱼嘴动了两下,鹅卵般的鱼眼中,翻出了袅袅雾气,居然弥出了青色的泪。
无鳞低声道:“不用言谢,以后那女子若有什么危险,希望你能现身护她周全。”
那鱼似听懂了一般,摇了摇背鳍,鱼尾轻摆跃入谭内,消失在了那片幽黑的水中。
、饮水思源一
晨间同无鳞的谈话,多多少少让叮叮心中蒙上一层阴霾。
他说看错,可究竟是看错还是不愿承认她不知个中原由,亦无法乱猜,见他不想再多说一个字,只得悒郁作罢。
一时胸闷不爽,冲到小厨房中炒出十几盘菜来,在院中摆成长条,一大早便邀请众人前来享用大餐。
小院里热闹之极,大快朵颐之声频频响起,还夹杂着雪翠不由衷的抱怨着自己又长胖了,及众人大叹叮叮的手艺远超厨长王胖子,哄笑着叫王胖子拜小姐为师云云,沸杂而闹腾。
无鳞匿在树梢间,沉默的望着为食而惊叹的众人,眼神冷漠而毫无光采。
他怔怔看着他们半晌,伸手摘下一朵快要凋零的桃花,放到鼻端嗅过,复又丢进嘴里麻木,淡薄,没有任何味道。
他阖上双眸,化成一阵淡淡的雾,消散在满是花香的风中。
叮叮正同王胖子比赛吃七星椒,满脸粉红,印的一张俏脸如蔷薇盛放,额上洒出点点细汗。而对面的王胖子显然更加难受,一张圆脸已然成了绛紫色,最后捂住肚子投降认输,在大家的哄闹声中冲向水桶,将变成猪肝一般的大头浸了进去。
叮叮大笑,声如银铃。
她回头望去,树梢上那人已然不见踪影,不由得黯了眼,忽觉得意兴阑珊,挥手道:“你们继续吃吧,我去梳洗一下。”
“小姐等等。”六子从院外奔来,高兴道:“有您的信,丽城来的。”
叮叮蓦然回头,急急接过,打开来看。
吾妹,见信安好。近年天时不利,疾病横行,丽城周边许多人流离失所。父亲为报佛缘,欲于丽城市郊修缮思源村,吾近日会前来共商细节。另望妹帮忙打听锦梦消息,其中缘由等我到时再解。不日会晤,区区向往之。阮梓
阮梓哥哥要来啦,她怔了怔,继而大喜,晨间阴霾一扫而空。
两世皆无兄弟姐妹,无论她如何装做稳重端庄,面对李阮梓时便如撒娇小儿一般,更合况端庄稳重这词,离真正的她只怕还有遥遥一段距离。
“真是想他们了。”叮叮手抚着前额浅浅的笑着,以前相处之时,李阮梓最喜欢勾起两根手指敲她,也不知这坏毛病有无改掉。
把信拿出来又反读了一遍,看至最后那两句时却有些不解,锦梦早已变作她嫂子,可信上说的打听消息又是何故
叮叮执着信去找张满:“张叔,阮梓哥哥要来,说是有关思源村的事,正好我也有很长一段时日未去过了,所以打算去村中小住些时日。”
张满点头,“我也收到来信了,小姐自行安排便好。”
“好那我今日里便收拾动身。”她说做便做,抬脚回屋收拾东西。
回到院中时,众人已经将残局收拾完毕,四散离去。她忽见树下悬空处浮了出几个金字:“暂别,少则数日,多则数月”
这般奇怪的留言方式,也只有他能办到。叮叮蓦然失落起来,难到是因为早晨那些刨根问底的话让他生气了还是因为院中太闹惹他不开心
原地怔了半晌,幼时村中的石碑已然被寻到,还在原处建起了一座安宁的村庄,多想让他去看看那年初遇的地方啊。
不知不觉站到脚酸,她蓦然醒来,摇头将这些烦恼甩开。
思源村是她前一世的回忆,是叮叮出生长大的地方,只属于她和他两人的回忆。以往都是她独自前去,本来这次本以为可以再带上他,可是他却不见了踪影。
在那里,她蜕下了珠翠绫罗红脂粉黛,在属于自己的故乡,便是个十足的山中野丫头没有人会注意他是否端庄大方言辞得体,海阔天空任鸟飞,如斯自由
思源村不大,只廖廖数百户,大部份都是半大的孩子和老妇,或因战争,或因疾病,或因缺陷而被遗弃,皆被村中收留,至从这个村子建成之后,云都城的乞儿都少了大半。
叮叮到达自己的小院,那是一圈有着三间厢房的独立院落。她先将自己的房子收拾干净,心里盘算着天色还早,先去河中游上一圈再说。
谷雨才过十来天,虽气侯宜人,但河水还是微凉。她体质向来不错,也不怕水冷,匆匆换过一身轻便衣服便下得水去。
游到兴起时,见一条大白鱼从身边划过,她蓦然想起陈一和那碗鱼汤来,忽玩心大起嘿嘿,鱼儿啊,今天就给姐姐我填肚子吧手脚并用,轻轻一划就追了上去。她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