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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知道以前的事情了”她勉力开口,气若游丝。
锦梦看着她,微笑晗首:“大慨能算到一些。”小妹心下甚急,开口道:“爹爹知道吗,会不会把我当成怪物一般。”一句话说的急了,牵动伤口,又倒抽一口凉气。
锦梦摇头,安慰着的拍了她的肩膀道:“不该说的我并没有说,他们没有遇到,自然也不会理解,其实你也只是命数奇特一些罢了,终究也只是一个平常人,无需太放在心上。”
“你在财字一途虽有凶气,但改名换姓可避过大半。我说给庄主听了,他也同意。这新取的名字里,需有钱财镇守方才能太平富贵,你可自己想想,有甚喜欢的字”
“姓氏也需换”她愕然。
锦梦看着她,微笑晗首,“是啊,庄主待你可真是好,姓名大事都交由你自己作了主。”
她别过脸去,是否因上次那事,父亲大人还未消气,便不再想管她了。自己虽非亲生,但是在她心中也就这么一个亲人,可是他竟连姓氏也不愿让她随了他,心里又一阵难过。
“就叫钱叮叮吧,铜板金银叮叮响,听着开心。”她肚子里无甚墨水,名字取的也十分的俗气。
锦梦掩嘴笑了,”好可爱的名字,换完药后,我去算算这名字的吉凶。”
“谢谢姐姐。”她挤出一个笑,十分疲累,合了眼又沉沉睡去。
锦梦细心照料下,她身体一日日好起来。李阮梓看过她几次,对这个天上掉下来的贪吃堂妹特别的喜爱,时常亲手做些吃食给她送来。
房内熏香氤氲,云纱重重。叮叮肩下垫了一个芙蓉云锦枕,斜靠在床上,任由锦梦一口口喂粥她吃,乖巧的跟只猫一般。
“嗯,有牛肉,山药,南瓜,红薯,红豆,红枣米香软糯粘稠,味道甜咸适中,阮梓哥哥手艺真好,比庄子里的厨子高明多啦”她这几日气色好了许多,小脸儿微微发着红,闭着眼睛品粥,嘴上赞不绝口。
锦梦浅浅一笑,语气中带了丝丝骄傲:“那是自然,楚国各地上百家品香楼都是这李家开的,他若这点微未本事没有,将来如何管置若大个家业。”
“叮叮妹子,你可少猜了一样。”李阮梓推门而入,见着锦梦,忽滴脚步一滞,如老鼠见了猫一般,绕过她坐的床边,站到床榻尾处。
“怎么会呢”叮叮睁开眼睛,她对自己的舌头向来十分自信,从来都是一猜一个准,断不会出错的。
她又吃了几口,细细感受一番,忽笑道:“我知道啦,在糯米中加了少许晚梗米,压制了一些糯香,却多出了五分圆润。”
“答对”李阮梓抚掌,眼神忽闪,本是应瞧着叮叮,却总是飘到锦梦身上去,“妹子这舌头当真让人佩服等你伤好,可有兴趣学厨艺”
“好呀”叮叮大喜过望,她除了吃,本也没甚么别的兴趣,若说学着做,那岂不是正对了味口,以后想吃啥便做啥,断不会出现今日想念肥鱼,厨子却端来了瘦肉这种无奈的失望。
“那以后你就是我师父了”叮叮振臂高呼。
他摆手道:“可别,手艺我教你,师父就免叫了吧,妹妹变成徒弟,忽然这么矮了一辈,那伯父与我又该如何称呼。”
叮叮挠挠头,侧头:“那可不行,那你还是做哥哥吧”
锦梦在一旁陪着笑,脸渐渐红了。
一房欢声笑语,从窗棱间逸了出来。在李阮梓和锦梦的陪伴下,钱叮叮结束了她不学无术,整日胡混的懵懂时光。
她也渐渐知道了李阮磬的身份,竟是他们李家的嫡长子,李庄主的亲生儿子,她那已过逝的哥哥。
她也知道了那绘本的来历。
原来李阮磬对经营酒楼无半分兴趣,家中逼他学习经商之道,他却唯独钟情于绘画。可他身为李家长子,又无奈家中强迫,只得放弃兴趣,跟着家族四处奔波,学习从商。
那年正月二十七,惊蛰。天空雷声滚滚,伴着倾盆大雨铺天盖地而来,为即将出现的悲剧而哀恸着。李阮磬前往各地分部巡视生意状况时,车队在山区遇到了流窜的贼子,车毁人亡血色的雨水铺满了坡岭,惊心的红色入土三分。往后数年间此地都寸草不生,下雨后总有红色的水从土里渗出,像枉死冤魂不甘的血泪。
李夫人丧子后悲恸难忍,无法走出那片阴影,日渐香消玉减,竟然重病一场,隔年也跟着仙去了。
李老再也无心经营偌大一个家族,将生意全盘交给了兄弟,迁居至麒麟山烟雨山庄,再也未曾回去过丽城本家。
李阮磬留下的绘本成了他唯一的念想,但却这么阴差阳错之间被叮叮毁去了大半。
、老五一
她渐能理解父亲的心思,正因逼了儿子做他不想做的事情,得了如此让人难以承受的结果,所以将她教养的放纵无比,将一切自主和自由全给了她。
她也说服自己,坦然接受了父亲对她的恨意,可是李阮梓却告诉她,李老从未恨过她。
李阮梓道:“你重伤那日,伯父听闻消息时,竟然担心的急晕在地,把大家都吓到了。后来醒来第一件事便急急差了信鸽,一封接了一封的发信,求本家帮忙寻人。”
“锦梦虽为女子,看似年轻,可她是神医苏悯的关门弟子,从未出过丽城,父亲接到飞鸽传书,不知许了什么重诺才请得她前来,一路上前后护送,日夜颠簸辛苦,竟跑死了三骑骏马。”李阮梓微不可见的摇了摇头,“伯父的这份心意,可真不像是在怨怪你。他不来看你,多半也是怕见你虚弱的模样,平添伤心罢了。你可知伯父近来头发几乎全白了。”
叮叮坐在床上,知道了那些前因后果,久久不能言语。
她每日按时喝药配合治疗,近两个多月光景,伤已大好。得了锦梦首肯同意,在床上憋了三个月的她下床后第一件事情便是去拜访父亲。
李老添了不少白发,见她活动安然,自然是欣喜不已,也从此闭口不提那绘本之事。
人总是要向前生活,失去一个,不能再失去另一个。
叮叮闲时常常相陪左右,两人上慈下孝,相处和睦。李老见她大病一场后竟似成熟懂事许多,心下宽慰无比。
叮叮每日和李阮梓缩作一堆研究厨艺。一个学的认真,一个教的耐心,此时此刻她钱叮叮大小姐才终于找到了自己所追求喜爱的东西,心无旁骛的投了进去。
她再也没有整日里到处胡玩,屋顶树梢的俏丽人影丛此消声匿迹,溪流中的鱼儿少了水中精灵的陪伴,也添些许寂寞。
她从此待人接物也稳重有礼许多,如换了一个人般,让张满刮目相看,不再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