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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则垂头看着怀里的蝴蝶盘扣,和在场的大部分人一样,想明白了事情原委。
陆昭锦的母亲,是这些盘扣的制作者,是真正的山阳公主。
而现在宫中的那位,那位山阳长公主,恐怕就是当年毒杀姐姐不成,“忿而自尽”的山阴公主。
只是那真正的山阳公主是怎么逃出宫去,还生了孩子的事,就要靠陆昭锦来解释了。
大殿之上,众臣都是屏息凝神,尽力缩小存在感,好像没有听到这件秘闻一样。
毕竟当年山阴公主自尽其实是假死的消息就已经够劲爆的了,现在还闹出了一场双生公主互换身份的滔天巨案,这样大的皇家丑闻,他们自然是不知道的好。
场中就只有太子喘息不匀,若不是身后的文士轻死死拉住他,他几乎要扑上去了。
陆昭锦,陆昭锦不是为了他。
陆昭锦根本不是为了他。
她是为了给自己的母亲洗雪沉冤,她是为了让长公主的恶行昭告天下。
而父皇在世时,是绝不会允许这种皇家丑闻大白于世人面前的。
所以,所以她才帮助自己夺得皇位,她才选在这个时候击鼓鸣冤
因为只有这个时候,才是太后主导一切的时候。
太后为了让女儿得到应有的尊荣,为了弥补女儿,才会不顾一切。
所以,从绿绮引他宠幸叶幼涟,到给卫贵妃送去毒药,再到现在这一刻,一切都是她的精心设计。
时机如此巧合,让他只能想到这一种解释,这种最残忍的解释。
太子看向死死拽住他的文士轻,似乎从他焦急的眼神中,发现了一丝怜悯,一丝,嘲讽。
真是可笑,他竟然还认为陆昭锦是爱他的,是为了他才做出这场大局,才做下这些大逆不道的事。
士轻,其实你也很想笑吧。
太子心中那颗小小的黑洞正在无限扩大。
不平,他不平。
他哪里比不上五弟,哪里比不上叶幼清
为什么父皇喜欢五弟,昭锦喜欢叶幼清,就是没人喜欢他,没人
太子被妒火炙烤,勾起了一丝阴狠的冷笑。
没关系,没关系,他就要当皇帝了。
只要他成为了至尊,就没人能拦着他了。
“皇祖母,您还是请姑姑来一趟吧。”夏承贤上前一步,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提议道。
“来人,来人去把,把长公主叫来”
第五十七章 诡辩
长公主听说卫贵妃去了乾祥宫,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可突然响起的登闻鼓却吓得她周身一颤,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没过多久,就有禁军封宫,她便知道,大事成矣。
可每当她陷入对未来的美好幻想时,那该死的登闻鼓总会响起。
“到底是谁”长公主怒喝,从屏风后走出,命人去瞧,回禀时,她只觉得三魂七魄都要散去。
“夏承安,你敢骗我”长公主怒喝,惊觉自己上当,愤怒地想冲出门去,却被禁军拦下。
此刻新帝未定,就是她这样的天潢贵胄才不能妄动,必须等候传召。
长公主忿恨,一边忧心陆昭锦到底知道多少,她抱着祁阳的牌位又到底是想干什么。
“太后请殿下上殿。”长公主终于出了囚笼,却心中忐忑,想打探些什么,但太后身边的嬷嬷眼观鼻,没有人敢透露半个字。
她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这些都是太后身边的亲信,她们的态度,就是太后的态度。
陆昭锦,陆昭锦,这个贱人,到底掌握了什么证据
长公主行来,碰巧撞见了被禁军护送进宫的瑞王与其他几位皇子,他们是来守丧的。
夏祁月立刻瞪大了眼睛。
“姑姑勿动。”长公主耳边响起瑞王的声音,可眼前那堪称明艳的男子一直保持微笑,何时开过口。
“这是唐逍遥教我的秘术,姑姑稍安勿躁,祁阳的儿子的确已经死在了京兆尹后衙。”瑞王和一众皇子同样微笑向长公主行礼,神色正常,与她擦肩而过,但声音未停:“接下来就全靠姑姑自己了,一旦事情有变,请姑姑带上玉玺,从西华门出宫,与我汇合。”
长公主攥紧拳头,什么叫事情有变
难道太子会不顾她的一双儿女,直接处置她吗。
夏祁月突然站住,望见瑞王消失在转角的背影,瞬间想透一切。
都是因为陆昭锦
太子和叶幼清都对陆昭锦情有独钟,原本她以为看在叶幼清的面子上,陆昭锦不会真的跟她撕破脸拼死拼活,可现在牵扯到了祁阳,陆昭锦一定会与她不死不休
所以,只有夏承安获胜,她才能得到一切,一旦事变,她就要献上玉玺,才能与他汇合。
夏承安,好个夏承安。
他是早就算好了这步退路,请等着自己上钩呢。
长公主冷笑,很好,这是那她当刀使。
不过,祁阳活着的时候都没能斗过她,现在留下一个贱种,就想改变一切吗。
长公主昂首挺胸,被嬷嬷们带到乾祥宫的偏殿,因为大殿已经开始为皇帝治丧,由太子主持。
众臣此刻对新帝的人选自然是心知肚明,唯一让他们不解的是,瑞王的态度有些出人意料。
因为此刻的瑞王竟然分外谦恭,没有一丝一毫与皇位擦肩而过的惋惜不服,同其余几位皇子一样跪在灵前泣不成声,让群臣看得都有些心酸也为他不平,难道瑞王没有过半点儿怀疑
要知道,废太子的言论越演越烈,只要再过几日,恐怕他就是主持这丧事的太子殿下。
而皇帝的突然驾崩,让这一切都成为泡影。
即使是群臣都暗中有所怀疑,怎么瑞王此刻却温顺得跟小猫似得
难道他们都看错了,瑞王只是平时阴狠猖狂了些,但并没有觊觎皇位之心
再看太子那一反常态的冷酷表情,大手一挥便将皇帝身边包括郝公公在内的所有內侍下狱刑讯,众臣心里直打鼓,温润如玉的太子殿下登基在即,却心性大变,可不是什么好事啊。
“母后。”长公主入殿,扫过陆昭锦和几个做见证的宗亲,神色淡漠。
“祁阳,”太后坐在正坐上,唤了声。
“母后,儿臣在。”长公主上前,目露疑色。
陆昭锦嗤笑一声:“真是厚颜无耻。”
长公主眉峰一挑,冷喝:“放肆陆氏,你这是同婆母说话的态度吗”
“夏祁月,天有大道,你觉得自己逃得过吗”陆昭锦不答反问。
“胡言乱语,”长公主故作不懂地瞥她一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