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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让青棠在大道等要安全些,但是想想孟贺岭说的除了述儿还有四五个小子呢。述儿要听青棠的话留下,那什么事都没有。可他要是不听呢,那四五个小子要是不要脸的围着青棠起哄呢青棠出手,大路上人来人往看去了,不定私下里怎么编排青棠。青棠不出手,那就只能干生气看着人家走。但是在林里遇上的话就不一样了,徐大老爷最后叮嘱说:“要是那些小子敢说什么,狠狠揍,揍得他们想说你坏话时先想起你的拳头”
青棠坚定点头。话说自回了家让娘亲徐大夫人管着,她好长时间没能痛快疏散筋骨了。正好趁着这机会练练。
茶寮处老少讶然。那大老爷最后的叮嘱怎么听着这么熟悉,他确定是在教女儿而不是教他们的同行
青棠小心走在林间,时刻关注四周有没有话音或是脚步声,她怕与弟弟徐述错过。可前行了近半个时辰都一无所获,也未听到爹爹的哨音,她开始琢磨是不是徐述他们被事绊住改了行程。先回茶寮处和爹爹商量商量想着,青棠折返。这次她不再走密林腹地,偏向了靠路边的林区。这边杂草少些,相对的蛇虫也少,她走得也能快些。当然想更快的话走大道也可以,但这又是鞭子又是大背刀还有棍子的,让人看了认了去,少不得又要来一轮议论,多麻烦。
只这刚回走了一盏茶时间,青棠突然发现,有块一尺见方地皮上的草颜色不对:周边草都是深绿,那块的草色却是嫩绿色。这就是传说的底下埋古董青棠嗤笑,这九成九是陷阱。放慢脚步,她谨慎前行,终于在走出两百米后发现一处茂密野草中间趴伏着一个人。那人所穿衣裳与那日村外土匪们所穿的一样,不是土匪还能是什么
快速环看四周,未发现第二个土匪。青棠慢慢走近,在那土匪惊觉危险起身之际,大棍一抡,土匪软倒在野草间。她丢下大棍、放下大背刀,先卸了土匪的肩膀,这才解了鞭子下来将土匪的手脚都压到他腹前绑了个结结实实后,踹他一脚让他顺着野草坡滚到大路上。管土匪想害谁,扔在路上,总有人小心有人管。
做完这一切,青棠拍拍手上草屑土渣,正要弯腰拿刀棍前行,突听到大道上传来孟贺岭的粗嗓门:“小心你背后”说谁呢青棠惊讶了一下,下一刻弯了身子就着野草坡往下滚。惊魂不定站在大道上回看,青棠看到一黑脸汉子一手拿了自己的大背刀,另一只手扶了嘴边号角,看样子要召集他的土匪同伴。她扭脸看孟贺岭,冷森森说你赶紧杀了他。
说的轻松,你给我杀一个试试孟贺岭将青棠拉到身后,看着突然出现的百十来个土匪,也是奇怪。青棠踹下来的那个并着要吹号角的,一看就是前哨。前哨刚刚发现他们,怎么土匪的大部队就围上来了且今儿等到霍清端以前,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要护送谁南行。土匪却是有备而来,看样子他们也知他们想杀的人必经此路。到底是哪儿走露了风声,而霍清端又是什么人
来到孟贺岭身后,青棠才注意到慢慢围上来的土匪。转脸看看身周百十来个兵卫,她大觉安心。再看看身侧所站男子,竟是那日村外所救霍清端。低头看看他空空的手,青棠默默退后两步。
霍清端看着青棠,想想被绑成球踹下来的土匪,翘了翘嘴角,轻声问一句:“你独个绑的那土匪”
青棠点头,再看看霍清端空空的手,快速凑到他身边轻声说:“一会儿跑快点。论起拼命来,县里兵卫比不上土匪的。”语毕,她又快速退回到自己原来位置。顿一下,她又想到弟弟徐述,低声问孟贺岭一句:“你过来路上看到我弟了吗,他没”话未完,孟贺岭来一句骗你们的。青棠立时一肚子气。
、险中求
青棠觉得自己挺冤的。她跟土匪无怨无仇,因为孟贺岭的欺骗,她才去林里才会绑了土匪的哨兵;因为逃跑中霍清端的尾随,经过茶寮看到爹爹时,她非但不能上前反得扭身就跑;有心想甩脱尾随霍清端绕路回家,偏他跟得极紧,说接应他的人很快就到让她不要担心。她担心什么啊,土匪又不是冲她来的即便土匪立时追上来抓了他们,那他们也是先杀他好不好
只气归气,既是甩不脱,该关心的还是问明白的好。身处密林,青棠转身回看霍清端,认真问道:“都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看你也是大家出身,怎么总是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当然若是你自己想死,我无话可说;可若是有人从中作梗,那也是你不够谨慎,该防之人没发现没处理掉,才致一有动作匪人就能得悉并做出布置。”
霍清端面上现出片刻尴尬。在白塘村盘桓数日未抓到一个土匪,他就放弃固守,转而与张易恒商定不再微服改为亮皇子仪仗护卫出行。这皇子仪仗需从京里出来,正常来说他等在白塘村或是由张易恒派兵护着回返保定府迎上也可,就这么简单。但是,这般轻松放过那股土匪,不去追究土匪因何缘由追杀自己,留到以后终究是个隐患。
是以他兵行险着,明面上让端木扮他与张易恒定下与京城相迎之行,暗地里由孟贺岭护着继续向南。只要那股土匪没通天,只要他们杀他之心不死,他们就不会放过半路伏击端木一行人的机会,而张易恒设在外围的兵将也能趁机剿灭他们。只是没想到那股土匪真的通了天,没去伏击端木一行人却恰恰好守在他南行路上要不是他多个心眼,怕是真得魂归天国了。说出来伤天家颜面,不能出口的。
觑着霍清端略为难面色,青棠想想改而问:“你既说有接应的人,那你可知他们从哪个方向过来说出来我找近路带你过去。”
“我觉得咱们该在避着土匪的前提下,离那接应之人越远越好。”霍清端直视青棠,淡淡说。
青棠倒吸一口凉气后,迅速反说一句:“土匪不是傻的,这次短时间内杀不掉你,人家自然会保命筹谋下次伏击,可不会磨蹭着被你包了饺子。”霍清端要避着接应之人,不过是要把戏做的真些,要吊着土匪让他们认为能杀到他,要让土匪身陷接应之人的包剿中。可换个角度想,这次土匪之人数近百,孟贺岭所带也不过百人,接应之人来的多且早,霍清端自是没有危险。但万一来晚了呢,谁生谁死却是难料。为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陷于险境,青棠不干。
霍清端清俊面上现出淡淡笑意,慢慢回一句:“如果说他们不全是匪,如果说他们现在就发现这命保不住了呢”
这是说接应之人已经到了,她只需要带着霍清端和土匪们玩一场有惊无险的躲猫猫青棠收回视线默默低头,她不信接应之人会来这么快。但如果她是男子,就算明知霍清端说假话,她也会陪霍清端大胆搏一场挣前程。可她是女子,却没必要掺进男人的私心勾斗里去。且土匪虽恶,但追杀霍清端总有因由。霍清端虽美,动起杀念,却也不比土匪温情。青棠明言,她该回家了。
少年男女,非兄妹非夫妻同路行走确实不大好,青棠想回家,这正常。但身处乡间,到处都是霍清端不熟悉的沟岭密林,放眼下望是他走不惯的田埂小路、金黄麦田,没有青棠做向导,他怕是避不开土匪的追杀,更别提坚持到张易恒率兵剿灭土匪,他不能放她走。他该许她什么才能留住她仔细思索过端木打听来的徐家事情,霍清端开口:“你若帮我,事成之后我应承给你定下如意郎君。”
这个许诺似乎还值得,青棠有些动心,抬头看向霍清端。既是以命相搏,她的要求可不能低。郎君是要相对一世的人,样貌能好看些还是好的。压下娇羞,她说:“我要的郎君不求貌比潘安,却也得是玉面清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