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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进了琼华的房间后,对方才之事只字未提,一个劲地向她问东问西,关于屋内摆设的,关乎她身体情况的。芰荷倒是有些不平,不过也乖巧地遂着我的心意,并不吱声。
“琼华,不觉得屋里有些闷么我陪你出去走走如何”
“你还真是一刻也闲不住,”琼华朝我笑道,没了先前的拘束,“那今日便由我引着你去个地方。”
原来琼华是如此喜欢书画,我虽早已见识到她对画作的精通,但听着她对店中众多作品头头是道的悉数点评,还是吃了不小一惊。诧异之余也对这家处于繁华路段的“书雨斋”甚觉奇妙,小小的铺子里竟藏了如此多令人惊艳的画卷。
其实,仅从来往的人便知,这确是名副其实的“藏宝屋”,千古名人的传世之作的身影在这里依稀可见。
“咦这幅倒不似先前那些略显迂腐之作,清丽明亮,色彩用得极妙”我赞叹着画家的手笔,侧过头去询问琼华的意见。她却只朝我抿了下嘴,轻笑后又转过身去专心赏画。
“潇然公子”我默念着画上的落款,竟觉得有一丝熟悉感,似曾相识。待我去寻琼华的身影,她已经走到店主面前,似乎在打探着什么。
好奇地靠近,在琼华身旁站定,默默地听着他们的对话
“我记得这儿有潇然公子的那幅春江秋夜图,怎的今日未曾看见”
掌柜笑得很是和气,“姑娘有所不知,这画已经被买走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方才,那人应该还未走远。”
说罢,琼华便朝着门口奔去,望定了一个方向。怔怔地立在原地,良久。我循着那边望去,并未觉得有何异常,仔细瞧来,买画之人的背影似乎有些眼熟。但也说不出究竟是谁。
转过头来时,正好撞上琼华失落的表情。
她是在寻谁呢
回到“书雨斋”,琼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在一旁问着掌柜,那副画卖了多少银子。掌柜答道:“那主出手阔绰,我说五百两,他竟直接给了一千两银票。”
我讶异的不光是买家的豪爽,更瞠目于“潇然公子”的名气。一副画居然能卖到这样的高价,遑论以往大家,现今恐只他一人能够做到。怪不得坊间传着“宁得潇然一染墨,不求黄金千万银”这样的话。
在听过了潇然公子的各种传说后,我也是在偶然中得知了他的真实身份。原来,他既不是什么王谢子弟,也不是混迹烟雨的风流公子,人们甚至猜错了他的性别。而我也万万没想到,琼华便是那大名鼎鼎的“潇然公子”。
我不禁嘲笑了她一番,说她这名号起得十分潇洒,“那些迷恋你的少女知道了你是个如花似玉的妙龄女子,梦可就碎了。”
她不置可否,由着我取笑。这倒令我想起一件事来,“琼华,你的画卖得如此贵,现在岂不是已经成了小富婆了以后我可就全仗着你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嬉皮笑脸地说道。
芰荷与绮心那两个小丫头也忍俊不禁,被我逗乐了。
琼华苦涩一笑,迟疑地说道:“其实,钱我早花得差不多了。”在我瞪大了的双眼的注视下,她转过身去,轻扶院中栽植的海棠,花瓣上的露水还未消失,衬得那红色更为娇嫩。可人却是无心观赏,顾它不得。
我跟在琼华身后随着走了几步,等着她开口。
“嗳”轻微的叹息甚至只能让人感觉到气息,琼华转过身来,看着我说道,“我在找一个人。”
“那天在书雨斋以为的那人”
她晃了一下神,点点头,又恢复了平静,“以前,我只画他一人。”能说的似乎只有这些,但我已觉满足。突然有些心疼,为她的固执与执念。不受控制地,我上前抱住了她,替她委屈,又为自己高兴。
“琼华,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很高兴,你愿意向我吐露心声。”我能感受到她慢慢放松下来的身体和一颗接纳我的心。
“若是你有什么需要的,我一定万死不辞。”我说话有时真是没分寸的,万死不辞谈何容易当她真有什么求我的时候,我倒到死也做不到。
、画丹青
我与琼华的交往愈加频繁起来,有时候好到真像一对姐妹似的。她的父亲也待我很是热切,但琼华却很是不喜,总不愿意待在尹府里。
偶然发现了一处极妙的亭子,名曰湖心亭,因建在湖中央,宛若小岛,这里地境偏僻,极为幽静。我与琼华常来此处,她在一旁作画,要是我兴致来了,也会弹奏一曲,倒也悠游自在。
后来不知怎的,来这儿的人越来越多。我自然不喜被人当猴耍,而琼华也嫌过分喧闹,故而去的次数也就少了。
“谁”我觉得实在不可思议,再次开口确认。
面前这人颤颤地笑着,弓着腰向我们解释道:“尹小姐没有听错,确是慧妃娘娘召见你。”
我与琼华面面相觑,都有些摸不着头脑。本来先前还好好地聊着天呢,突然便有人传话进来,她们来到大厅时见到的便是琼华父亲和这位公公。
“还愣着作何还不快带小姐进去换身衣服。”尹时呵斥着绮心丫头,脸色有些不大好看,只一瞬,又转过脸去,极其恭顺地朝那公公道歉,“公公先喝茶,小女即刻便来。”说罢,还朝女儿使了个眼色。
“等等”正欲回房的我们却又被叫了住,那位看似有些得势的公公又道:“云姑娘也顺道一起来罢”
我就觉得奇怪了,叫琼华去画丹青,关我何事,还“顺道”这也未免牵强了些。
云里雾里地,我陪同琼华一同进了宫,去见那“请”我们来的慧妃娘娘。由着太监引路,在这宫中穿流许久,终是到了目的地心羽宫。
虽说在途中也见过更为恢弘的宫殿,但这心羽宫相较起来也算顶大的了。想那主人应当是极其受宠的,我开始好奇,慧妃娘娘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该有的礼数自是不能少,我与琼华还有跟来的两个丫头齐齐跪下行礼。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清丽的声音传来,“不必多礼”,一抬头,便见一名年轻女子婀娜着步子过来。模样令人惊艳,妆容也极为适宜,淡扫娥眉眼含春。精致的五官显得有些媚气,但却巧妙地用淡紫色长裙减弱了几分,倒添了些优雅。
这位慧妃娘娘也没忘打量我们,但那淡淡一瞥还真叫人难以察觉。宫中之人多半如此,波总是在暗地里涌动。
“早就听闻了你们两人的名声,原来在湖心亭弹琴作画的是这样两个妙人”
我和芰荷皆为之一震,并未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会引得关注,更加好奇这等小事如何会传到宫里。不过,她应当不知道芰荷便是“潇然公子”,若不然,麻烦就更多了。
晴朗无云,花园